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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云飞的声音继续在广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上:“从你说出‘修为胜剑道’那句话起，我们之间的比拼便已注定胜负。你若以为我赢你，只因剑道境界更高，那就大错特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脸茫然的石涛，又看向屏息倾听的长老与弟子:“我可以明说，今日若我也是元婴后期，同是小成剑意，所学武技与你一模一样，你依旧会一败涂地，你们可知为何” 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修为、剑意、武技皆同，胜负凭何而定 “因为剑道！”云飞突然提高声音，字字铿锵，“持剑者为剑修，剑修因热爱剑、信仰剑，才以剑为兵！真正的剑修，会将对剑的执念刻进心底，坚信自己的剑可斩万物、可破万法！于我们而言，功法、武技皆为末节，唯有剑与道，才是根本！” 他俯身看向终于抬起头的石涛，语气多了几分教诲:“剑道分‘剑’与‘道’。剑是死物，再好的剑也只是提升战力的工具，绝非胜负关键。而道是活的，是剑修心中的信仰与执念。剑宗能教你们剑招、传你们剑意，却给不了你们道。因为道在你们自己心里， 要靠自己去想、去悟、去坚守！” “道无极限，亦无标准。有人以守护为道，有人以破境为道，哪怕道不同，只要坚信本心、无念追求，终有绽放之日。” 话音落时，广场上静得能听到风吹过剑鞘的轻响。几位白发长老缓缓起身，看向云飞的目光里没了轻视，只剩敬佩——这哪里是金丹修士的言论，分明是悟透剑道本质的宗师之言。石涛趴在地上，双肩不住颤抖，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滑落，先前呆滞的眼神里，终于燃起了名为“觉醒”的光。 云飞话音落尽，剑宗广场陷入极致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风停了，呼吸声隐了，所有人都目露精光，低头沉思——云飞那番关于“剑道”与“道心”的言论，如同一把钥匙，撬开了他们固守多年的认知。 不少弟子眉头紧锁，反复咀嚼着云飞的话，试图从中采撷属于自己的“道”，盼着能借此脱胎换骨。石涛呆呆地望着云飞，眼神从迷茫渐至明亮，如同蒙尘的剑被重新擦拭，露出锋芒。 “剑修之傲骨，在于宁折不弯！剑在人在，剑断人亡！”云飞突然高声喝问，“而你，遇挫便弃剑，算什么剑修拾起你的剑，站起来！” 石涛浑身一震，如遭雷击，猛地俯身拾起地上的长剑，身形笔直地立在云飞面前。先前的狼狈与颓丧消散无踪，脸上只剩剑修该有的刚毅，整个人宛如一柄刚出炉的利剑，锋芒初露。 “一个剑修的光芒与生命，全在手中紧握的长剑。”云飞注视着他的双眼，字字恳切，“记住，剑可斩天，红尘自渡。” 石涛又是一震，随即突然双膝跪地，神情肃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多谢云师兄再造之恩，师兄救的不是我的命，是我的修行人生！”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石涛这一声“师兄”，是发自内心的认可。后来他剑道大成，成就辉煌，更接任剑宗宗主之位，此为后话。 云飞见状，欣慰地扶起他:“好，不枉我一片苦心。希望你日后在剑宗加倍努力，早日有能力击败我。”石涛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 就在这时，广场四周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为云飞的点化，也为石涛的觉醒。过程虽显残酷，结局却圆满得令人心折。 剑无涯缓步走入广场中央，先是拍了拍石涛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笑意。随即转向众人，朗声开口:“剑宗屹立九天皇朝数万年，靠的是历代弟子对剑道的坚守。可如今，不少弟子自恃天赋，骄傲自大，行事肆无忌惮，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这不是宗门的荣耀，是衰败的征兆，是教诲的失败。” 他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愈发严肃:“方才云道友说得极是，剑修无道心，便是剑宗的耻辱，是我们这些长老指导不力的耻辱。今日大家亲眼所见，真正的天才从不自满、不自夸、不自大。我们剑宗弟子要做的，是成为修真界的标杆——不断向前 ，让其他宗门只能在身后追赶，而非固步自封。” 剑无涯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带着直击人心的力量:“今日你们都看得分明，云小友与石涛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诸位元婴弟子，你们扪心自问，若换作你们面对化神期对手，能战而胜之吗” 他目光扫过满脸羞愧的弟子，语气愈发郑重:“我可以断言，若云小友今日是元婴中后期修为，绝对能击败化神修士。这差距究竟在哪里云小友今年方才二十一岁，就算三岁练剑，摸剑时长也不过十八年。而你们呢练剑更久，感悟时间更多，剑道境界却远不及他，为何” 一连串的责问，让不少弟子头垂得更低，脸颊发烫。他们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资历”，竟成了懈怠的借口。 沉默许久，剑无涯才缓缓开口，语气稍缓却依旧严肃:“你们或许会归因为天赋高低。不错，天赋确有差异，但天赋再高，若不加以努力，终会一事无成。修士成就的高低，终究在于努力，在于坚持。无论天赋如何，我们都需虚心学习。” 他抬手一挥，声音传遍全场:“我宣布，三日之后，剑宗所有长老、弟子在此集合，一同聆听云小友讲解他所悟的剑之道！” 待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剑无涯引着云飞前往宗主大殿，进门便苦笑道:“云小友，是老夫唐突了。前几日老夫还想邀你入我门下，做亲传弟子。可今日见你对剑道的领悟，老夫自愧不如。我根本无法教导你什么， 你的剑道天赋，早已远超我与师兄二人。” 剑苦海闻言开怀大笑，声音爽朗:“云小友，你的所作所为，着实让老夫敬佩！说实话，你对石涛的点拨，意义远胜于我这师弟的寻常教诲，论‘为师’的水平，你已在他之上。”他眼中满是赞赏，“或许此刻在石涛心里，你才是他的再生师尊。英雄不论年岁，以后你我便平辈论交吧！” “前辈不可！”云飞连忙摆手，语气诚恳，“小子资历浅薄，怎敢与前辈平辈相称” 一旁的凌菲小嘴一撅，拉了拉剑苦海的衣袖:“师伯，你这是乱了辈分。” 剑无涯见状哈哈大笑，拍了拍剑苦海的肩膀:“师兄，你瞧这丫头，和云小子情真意切得很。称呼本就随心，莫要让凌丫头白白低了辈分。” “修士修行，本就不拘这些细节，各悟各的道、各教各的徒。”剑苦海依旧坚持，话锋一转竟带了几分打趣，“再说，师侄与师叔结合，在修真界也并非不可嘛！” “哈哈……”宗主大殿内顿时一片欢腾，先前的严肃氛围被这阵笑声冲得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