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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然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臂稳稳扶住尸身，暖金神力顺势萦绕而上，轻轻托着那具清冷绝艳却毫无生气的躯体，指尖能清晰触到尸身残留的淡淡戾气与神辉，心底泛起一丝复杂——这具尸身，承载了灵瑶的过往，也承载了灵汐一亿年的委屈。 就在这时，一缕暗红的魂体从灵瑶尸身的眉心缓缓飘出，如同被风吹起的红纱，轻盈却带着几分桀骜的慵懒。是灵汐。她的魂体比之前稀薄了些，边缘泛着淡淡的微光，显然是重启封印、耗损残魂后的模样，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傲娇与嘚瑟，半点未减。 魂体飘到半空中，灵汐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纤细的魂体舒展成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扭了扭腰，晃了晃肩膀，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张扬，像是刚卸下千斤重担，又像是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方才封印主魂的能耐。 她飘得歪歪扭扭，一会儿往左晃晃，一会儿往右飘飘，暗红的魂体在天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活像个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小妖精。 “啧，这具尸身虽好，却终究不是老娘自己的，操控着浑身别扭。”灵汐停下动作，低头瞥了眼被顾依然扶住的灵瑶尸身，语气里满是嫌弃，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舍，随即抬眼看向顾渊、老方丈等人，声音依旧是那副蛮横又慵懒的调子，一字一句，皆是早已定下的话语，“这尸身你们把它带到陨神涧封印起来吧，以后用的到。老娘要休息一下了，这阵子折腾下来，魂魄都快散架了。” 她说着，抬手挥了挥，魂体微微上扬，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没了方才的嬉闹：“还有，以后不要让那小蠢货接近尸身，老娘可没多余的魂魄再为她补齐神魂了。” 这句话，带着真切的疲惫与后怕——上次为了救念念，她耗损了三分之二的魂魄，险些彻底消散，这一次，她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也再也不敢赌。 话音落下，灵汐的魂体缓缓飘到老方丈面前，围着老方丈转了一圈，暗红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怨怼，有不甘，有积压了一亿年的愤懑，却最终都化作了一声淡淡的叹息，消散在风里。 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老方丈，语气里带着几分嘴硬的释然，还有几分不服输的倔强：“老秃驴，你欠老娘的，老娘也不想你还了。争了一亿多年，老娘累了，没心思再跟你计较那些陈年旧账。” 老方丈双手合十，白须微微颤抖，眼底满是愧疚与释然，佛音轻缓：“阿弥陀佛，灵汐施主能放下，便是解脱。老衲欠施主的，终有一日，会亲自偿还，无论施主何时想讨，老衲都在此等候。” “等候”灵汐嗤笑一声，魂体微微一扬，傲娇地昂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锋芒，“不必了。等老娘哪天重新凝聚身躯，再好好暴打你一顿，也算报了当年被封印的仇，到时候，可别躲着不敢见老娘。” 嘴上依旧放着狠话，可语气里却没了半分恶意，反倒像是老友间的调侃，藏着一丝放下过往后的轻松。 老方丈笑着颔首，眼底满是纵容：“好，老衲不躲，静候施主。” 顾渊立于一旁，持枪的手微微放松，鎏金神辉柔和了几分，看着灵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这缕戾气，终究是熬过了一亿年的黑暗，放下了一部分执念，也算不负众人的救赎。 瑶光轻轻拂过灵瑶尸身的衣袖，淡蓝神辉缓缓滋养着尸身，防止戾气残留侵蚀，闻言也微微点头，眼底满是欣慰。 灵汐懒得再跟老方丈啰嗦，魂体一转，便看向了立于结界边缘的天帝。只见她那双暗红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魂体微微前倾，透着一股狡黠的算计。 她瞥了眼天帝腰间挂着的储物袋——那储物袋通体鎏金，绣着繁复的龙纹，隐隐散发着磅礴的神力，一看便知里面藏着不少奇珍异宝。 灵汐的嘴角偷偷勾起一抹坏笑，魂体如同鬼魅般飘了过去，却没敢靠太近，生怕被天帝察觉自己的小算盘。 她绕着天帝飘了半圈，眼神时不时瞟向那只储物袋，眼底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悄无声息地飘到顾依然身边，身子微微压低，将魂体凑到顾依然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旁人听见，尤其是怕被天帝听见。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戾气，拂过顾依然的耳畔，痒痒的。顾依然下意识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灵汐，只见她一双暗红的眼眸亮晶晶的，眼神里满是怂恿，还时不时偷偷瞟向天帝的方向，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活像个正在密谋坏事的小贼。 “放心，你与李星云那臭小子定亲他还没有表示呢。”灵汐的声音细细软软，却带着几分笃定的怂恿，一边说，一边用魂体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顾依然的胳膊，示意她看向天帝的储物袋，“只要你开口，他绝对找不到理由拒绝。你想想，你阿爹都把神源归一诀送给李星云了，低品级的东西天帝他也不敢拿出来，品次不会低于神源归一诀，最起码都是天阶的。” 顾依然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浅粉，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李星云。李星云正站在那里，握着诛神荡魔剑，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察觉到她的目光，还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愈发柔和。 他们早已定下婚约，彼此心意相通，只是天帝确实还未给过定亲的贺礼，灵汐这么一说，顾依然心底竟隐隐泛起一丝期待，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她并非贪图宝物，只是灵汐那副笃定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心动。 灵汐见顾依然有些动摇，又压低声音，语气里的怂恿更甚，还带着几分小小的算计：“他如果不给，你就叫你阿爹逼他。不过以他对你的疼爱，应该不至于不给。”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底的光芒更亮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憧憬，“到时候你绝对能摇身一变成为小富婆，而我也能... ...”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完，只是偷偷咽了回去，眼神又瞟了瞟天帝的储物袋，嘴角的坏笑愈发明显——她心里打的算盘，可比顾依然清楚多了，只要顾依然拿到了天阶宝物，以顾依然的性子，定然不会亏待她。 到时候她不仅能跟着顾依然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借顾依然的宝物滋养魂魄，早日凝聚身躯，说不定还能再捞几件宝贝，再也不用过那种颠沛流离、连口热饭都未必能吃上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