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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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高阳公主府邸。 时值深秋，花园里的菊花虽开得正盛，姹紫嫣红，却也驱不散笼罩着的沉闷。 精致的暖阁内，熏香袅袅，高阳公主李玲斜倚在铺着柔软貂皮的贵妃榻上！ 她一手支颐，另一只手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枚羊脂白玉佩，目光放空地望着窗外凋零的梧桐叶。 她近来心情着实不佳。父皇虽宠爱她，但近来因为李承乾与李泰之间日益微妙的关系，连带着她们这些公主也感觉气氛压抑。 她前几日在赏花宴上和城阳公主因一支珠钗起了些口角，虽未明着争执，但话里话外的针对也让她心中憋闷。 回府后，便一直有些怏怏不乐，连平日最爱的投壶、听曲都提不起兴致。 贴身侍女紫竹轻手轻脚地走进暖阁，见公主又是这般模样，心里暗暗着急。 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荷叶边琉璃盏，盏内是用小银签插好的水果块，颜色鲜亮，散发着清甜的果香，瞬间冲淡了室内熏香的味道。 “公主，”紫竹走近，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讨好， “您都坐了一下午了，晚膳也没用多少。奴婢今儿个去西市，发现新开了一家极有趣的铺子，叫‘沈氏商行’，排了好长的队呢” “奴婢瞧着新奇，也去凑了个热闹，买了些他们家的鲜果，据说味道很是不一般。您尝尝看，开开胃” 高阳公主懒懒地看了一眼，本没什么兴趣，但那水果散发出的香气确实独特，清冽中带着蜜意，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她漫不经心地问：“哦什么铺子，能让你这般夸赞这果子……瞧着倒是水灵，哪儿产的” 见公主搭话，紫竹心中一喜，连忙将琉璃盏奉到榻前的小几上，笑道：“回公主，就是西市新开的‘沈氏商行’。奴婢也是听说他们家东西好，昨日开业，人山人海的！” “您可不知道，为了买这点果子，奴婢差点把鞋都挤掉了，跟那些府上的采办嬷嬷们抢作一团，真是……一点体面都没有了！” 她故意说得夸张，还做了个擦汗的动作，想逗公主开心。 高阳公主果然被她的模样逗得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视线落在那琉璃盏上。 盏中的水果切得大小均匀，蜜桃白里透红，汁水充盈；苹果色泽红艳，果肉细腻；还有一种金黄色的瓜瓤，她从未见过，纹理奇特，散发着浓郁的甜香。 连盛放的器皿都是上好的琉璃盏，这店家倒是讲究。 “沈氏商行没听说过。”高阳公主伸出纤纤玉指，拈起一枚银签，上面插着一块水润的蜜桃，姿态优雅地送入口中。 牙齿轻轻一合，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爆开！那滋味难以形容，不仅甜得恰到好处，更带着清新的气息！ 仿佛阳光都浓缩在了这一小块果肉里，咽下后，唇齿留香，连胸口那股郁结之气都随之消散了几分。 高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她又尝了块苹果，清脆甘甜；最后，她将目光投向那金黄色的瓜块。 “这是什么瓜本宫从未见过。”她问道。 “回公主，店家说这叫‘哈密瓜’，是从极西之地传来的稀罕物儿，整个长安城独此一家呢！”紫竹连忙解释。 高阳公主小心地尝了一口哈密瓜，那软糯香甜的口感更是让她凤眸微睁。这味道……确实与她吃过的所有瓜果都不同，甘美异常。 接连吃了几块，高阳公主觉得胃口似乎真的开了，心情也莫名地轻松了不少。 她放下银签，接过紫竹递上的温湿帕子擦了擦手，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嗯，这果子确实不错，味道清奇，非比寻常。”高阳公主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难为你有心了，挤了那么久给本宫买来。” 见公主展颜，紫竹心中大石落地，笑道：“只要公主喜欢，奴婢挤成什么样都值了！您要是觉得好，明儿个奴婢再去买！就是……就是这价钱可不便宜，这点果子，花了奴婢二两银子呢！” 她适时地提了一句价格，既显功劳，也为日后常买做个铺垫。 “二两银子”高阳公主挑了挑眉，随即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要合本宫口味，价钱不是问题。明日再去多买些回来，这哈密瓜……多买两个。宫里的贡果，也比不上这个新鲜爽口。” “是！公主放心，奴婢明儿个一定早早去，给您挑最新鲜的！”紫竹高兴地应下。 高阳公主又拈起一块蜜桃，慢慢吃着，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她随口问道：“这沈氏商行，还卖些什么竟引得如此多人追捧” 紫竹见公主有兴趣，便将自己所见所闻细细道来：“回公主，那可多了！他们家最出名的还不是这果子呢！是酒和茶！” “那酒叫‘灵泉酿’，用琉璃瓶装着，香飘十里！茶叫‘云雾灵芽’，闻一下都觉着神清气爽！就是价钱贵得吓人，一小瓶酒就要一百两银子呢！” “今日好多王公贵族家的管事都去抢购，说是用来送礼，体面极了！” “哦琉璃瓶装酒一百两”高阳公主来了兴趣，“这店家，倒是个妙人。用这般奢靡手段，卖得如此天价，也不怕没人买账” “公主有所不知，抢着买的人多着呢！”紫竹笑道，“都说那酒茶是仙品，值这个价！连装酒的琉璃瓶都值不少钱呢！” 高阳公主若有所思。她素来喜欢新奇精致的事物，这沈氏商行倒是投了她的脾气。 她心情好转，便有了闲情逸致，吩咐道：“明日你去，不光买果子，也打一壶那‘灵泉酿’回来，再买一盒‘云雾灵芽’，本宫倒要尝尝，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神奇。” “是！公主！”紫竹连忙应下。 高阳公主吃完最后一块水果，只觉得身心舒畅，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在秋风中摇曳的菊影，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氏商行……有点意思。这长安城，倒是越来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