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风起青萍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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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岁岁悄然回归，玄仙巅峰的修为与太虚隐羽令在手，让她面对凡俗纷争更添了几分超然与底气。她并未立刻有大动作，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先细致地梳理着离开这十几日里错过的信息，感受着帝都乃至整个云煌暗流涌动的节奏。 她依旧每日打扮得光彩照人，时而入宫与林贵妃说些体己话，逗弄小公主皇甫玥，将仙界带来的凝玉膏分出一些赠予她们，乐得小姑娘见牙不见眼；时而在昭慧园设下小宴，邀请卫家表兄妹、苏婉月等人，品鉴她从仙界带回的、经过稀释的仙茶，听着他们说起帝都最新的趣闻轶事，仿佛她只是一位专注于享受生活的尊贵郡主。 然而，在这份闲适之下，青鸾司庞大的情报网络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着，将各方动向源源不断地汇总到她的案头。 这日，她穿着一身便于书写的雨过天青色绣银线兰草软罗长裙，外罩月白薄纱半臂，正在书房内翻阅密报。丹翠安静地在一旁磨墨，青琐侍立一旁。 “小姐，西夜那边，关于‘黑煞戮仙阵’的谣言似乎起了作用。”青琐禀报道，“西夜大将兀术哈与国师（玄煞老魔化身）当庭争执，兀术哈质疑阵法缺陷，要求国师给出解释，气氛颇为紧张。” 梁岁岁唇角微勾，这在她意料之中。玄煞老魔性子偏激，受不得质疑，此番内部生隙，必会让他更加焦躁。 “北境狄戎呢”她放下密报，端起手边的花露。 “狄戎各部在阿史那祢和那位神秘萨满的整合下，动作频频，不断吞并周边小部落，势力扩张很快。而且，他们似乎……在暗中与西夜有所接触。”青琐语气凝重。 西夜与狄戎勾结梁岁岁眸光一凝。这倒是有点意思了。玄煞老魔这是觉得单靠西夜不够，还想再拉上一个狄戎还是说，狄戎那位萨满，本身就有问题 “让我们的人，想办法查清狄戎萨满的底细，以及西夜与狄戎接触的具体内容和级别。”梁岁岁吩咐道。 “是。” 正说着，门房来报，永靖侯世子萧煜和钱多多钱公子来访。 梁岁岁眉梢微挑，这两人一同前来，想必是有要事。她并未更换衣裙，就这样一身清雅打扮在前厅见了他们。 萧煜今日穿着一身藏蓝色常服，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忧色。钱多多则依旧是那副富态模样，但眼神中也少了平日的嬉笑。 “郡主。”两人见了礼。 “萧世子，钱公子，不必多礼，坐。”梁岁岁示意他们坐下，“看二位神色，可是有要事” 萧煜沉声道：“郡主，边境情况不容乐观。西夜那‘黑煞戮仙阵’确实诡异，我军几次小规模接触都吃了亏，士兵们颇有些畏战情绪。王爷虽已加紧研究破解之法，但收效甚微。而且……”他顿了顿，“北境狄戎近日陈兵边境，虽未直接进攻，但威胁之意昭然若揭，我军面临两面压力，兵力调度颇为吃力。” 钱多多也接口道：“我这边通往西域的商路，近来被马匪骚扰得厉害，损失不小。那些马匪行事狠辣，装备精良，不像普通匪类，倒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伪装的。”他压低声音，“我怀疑，跟西夜或者狄戎脱不了干系。” 梁岁岁静静听着，指尖在茶杯沿口轻轻划过。玄煞老魔这是双管齐下，一边在正面战场施加压力，一边在后方搞破坏，试图拖垮云煌的经济和士气。 “二位带来的消息很重要。”梁岁岁语气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西夜战阵虽利，却非无懈可击。狄戎看似凶猛，实则内部部落林立，并非铁板一块。至于商路……既然他们喜欢伪装，那我们便让他们现出原形。” 她看向萧煜：“萧世子，回去转告王爷，让他不必过于焦虑那‘黑煞戮仙阵’。岁岁近日偶有所得，或可提供一些破解的思路，稍后便让人送去。”她所谓的“偶有所得”，自然是基于更高境界眼界下的推演。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如此甚好！多谢郡主！” 她又对钱多多道：“钱公子，让你的人，下次再遇到那些‘马匪’，不必硬拼，设法留下些活口，或者……在他们抢走的货物上，做些不起眼的标记。” 钱多多心领神会：“郡主的意思是……顺藤摸瓜” 梁岁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送走二人，梁岁岁回到书房，铺开纸笔，开始推演那“黑煞戮仙阵”的破解之法。以她玄仙巅峰的境界，俯瞰这等凡间战阵，虽其核心融入了玄煞老魔的些许魔道意念，但破绽依旧清晰可见。她并未写出太过惊世骇俗的方案，只是指出了几个关键的能量运转节点和阵型转换时的薄弱之处，并提出了几种针对性的小型反制阵型和器械改造建议。 写完后，她将信笺封好，让青琐秘密送往镇南王府。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开始落叶的梧桐。山雨欲来风满楼，玄煞老魔的攻势已然展开，她也不能再只是被动应对。 是时候，主动落子了。 “青琐。” “奴婢在。” “让我们在西夜的人，想办法在兀术哈耳边再吹吹风……就说，国师大人似乎对狄戎那位萨满更感兴趣，有意将更好的资源倾斜给狄戎。”梁岁岁语气淡然。 既然西夜内部已生嫌隙，那便让这嫌隙，再扩大一些吧。看看是玄煞老魔的魔功厉害，还是这人心算计，更能搅动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