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色竞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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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辰的手掌如同烙铁，透过皮肤传来坚定而灼热的力量，将沈清悦从失控的边缘强行拉回。那道来自二楼的冰冷目光如同附骨之疽，依旧牢牢锁定着她，带着审视、玩味，以及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兴致。 她不能慌。至少，表面上不能。 沈清悦（luna）强行压下喉咙口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涩，借着陆北辰手掌的力道，微微向后靠进沙发里，甚至刻意翘起一条腿，摆出一个更加慵懒随意的姿势。她抬起眼，目光扫过展示台上那块承载着父亲心血与悲剧的残骸，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挑剔与兴味的表情，仿佛那只是一件稍微有点意思的“古怪收藏品”。 “有点意思，”她用luna那种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轻声评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邻近卡座的人隐约听到，“不过这品相……也敢要一千万”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连身旁的陆北辰眼底都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他松开了手，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仿佛只是一个陪女伴前来见世面的富商，对台上的“破烂”兴趣缺缺。 然而，暗地里，他通过两人极近距离的、几乎不可闻的气音传递信息：“目标变更，拿下它。但必须合理。” 沈清悦几不可察地颔首。必须合理，不能表现出志在必得，否则立刻就会暴露他们与这残骸的特殊关联。 拍卖师还在台上口若悬河：“……一千两百万！还有没有哪位客人出价这块来自神秘项目的残骸，或许就隐藏着改变世界格局的钥匙！” 场内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加价，但热度明显不如之前的“活物”拍卖。显然，对这种来历不明且破损严重的“技术废料”，大多数富豪持谨慎态度。 价格缓慢攀升到一千八百万时，陷入了停滞。 沈清悦知道，时机到了。她懒洋洋地举起手中的号牌。 “两千万。”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一时间，不少目光再次聚焦到她身上。对这个突然出现、身份神秘又带着陆北辰作为引荐人的女人，许多人本就抱有好奇。她此刻出手竞拍这件冷门拍品，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拍卖师精神一振：“这位尊贵的luna小姐出价两千万！”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对面角落的卡座响起：“两千一百万。” 出价的是一个戴着鸟嘴面具、身形干瘦的男人，他的目光透过面具，贪婪地扫过沈清悦，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沈清悦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些许不悦，仿佛不喜欢有人跟她争抢。“两千三百万。”她再次加价，带着点任性的意味。 “两千四百万。”鸟嘴面具男紧跟不舍。 “两千六百万。” “两千七百万。” 价格在两人之间交替上升，逐渐逼近三千万大关。会场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其他人乐得看戏，猜测着这神秘女人和鸟嘴男的来历与目的。 沈清悦故意在一次加价后，侧头对陆北辰抱怨似的低语，声音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到：“真是扫兴，看来有人故意跟我过不去呢。” 陆北辰配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带着纵容：“喜欢就拿下，这点钱不算什么。”他这话既是说给周围人听，也是在向沈清悦传递最终授权的信号——不惜代价。 有了陆北辰这句话，沈清悦心中大定。当鸟嘴面具男再次喊出“两千九百万”时，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举牌。 “四千万。” 一次加价一千一百万！这已经不是竞拍，而是赤裸裸的财力碾压和姿态宣告！ 全场哗然！ 鸟嘴面具男猛地站起身，鸟嘴面具下的眼睛喷射出愤怒与不甘的火焰，但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悻悻地坐了回去，没再出声。四千万，已经远远超出了这块残骸在所有人认知中的价值，也超出了他今晚的预算。 拍卖师激动得声音发颤：“四千万！luna小姐出价四千万！还有没有四千万第一次！四千万第二次！四千万第三次！成交！” 槌音落定。 “恭喜luna小姐！”拍卖师的声音充满谄媚。 沈清悦缓缓放下号牌，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终于到手”的满意笑容，但心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沉重。四千万，买下的是父亲荣耀的碎片，是血泪的证明，也是通往更黑暗真相的，一张带血的门票。 侍者很快将那个装着残骸的防弹玻璃罩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他们的卡座。沈清悦没有立刻去碰触，只是用目光细细地描摹着上面每一个破损的痕迹，每一个熟悉的、属于父亲设计风格的细节。 就在这时，之前引他们进来的那个戴着银色半脸面具的侍者去而复返，他恭敬地躬身，递上了一张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卡片。 “luna小姐，陆先生，”侍者的声音依旧温和无波，“我们少主对二位的……豪爽，十分欣赏。特邀请二位拍卖结束后，至‘静室’一叙。” 少主“迷窟”的少主！ 沈清悦和陆北辰心中同时一凛。真正的核心人物，终于要露面了吗是因为他们拍下了这块残骸，还是因为之前沈清悦那瞬间的失态引起了注意 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陆北辰接过那张黑色卡片，指尖感受到卡片材质特殊的冰凉与厚重。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多谢少主美意，我们一定准时赴约。” 侍者再次躬身，无声地退入阴影。 拍卖还在继续，但沈清悦和陆北辰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此处。那块冰冷的残骸就放在他们面前，而一场与“迷窟”少主的、吉凶未卜的会面，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沈清悦的手指，终于忍不住，极其轻微地颤抖着，抚上了那冰冷的玻璃罩表面。 就在她的指尖接触到玻璃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静置在罩子里的金属残骸内部，某个极其微小的、如同灰尘般的元件，突然闪烁了一下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蓝色光芒，随即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这光芒太快太微弱，除了几乎贴着玻璃罩观察的沈清悦，恐怕连近在咫尺的陆北辰都未曾察觉。 但沈清悦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反射的光，而是残骸内部自发产生的能量闪烁！ 这块残骸……它难道……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