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只的凝视与凡人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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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那不是温度的冰冷，而是存在层面的绝对零度，是连思维都能冻结的虚无之寒。 “观测者”的“注视”如同亿万根无形的冰针，瞬间刺穿了沈清悦的精神屏障，蛮横地灌入她的意识海。那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本身的碾压。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琥珀里的飞虫，所有的念头、情感、记忆，都在那绝对的“注视”下停滞、凝固，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湮灭。 她看到了……不，是“被展示”了——无垠的、黑暗的、并非真空而是某种难以名状介质的宇宙；巨大的、如同星系般盘踞的、沉默的阴影；以及一种超越语言理解的、对“打破界限者”的……好奇或者说，是对实验样本脱离控制的……不悦 “清悦！” 陆北辰的嘶吼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焦急。他看到沈清悦猛地蜷缩倒地，七窍流血，怀中的“信标”与“心钥”光芒混乱地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那源自本能的、对沈清悦安危的极致担忧，压倒了一切，甚至暂时盖过了对那降临的未知恐怖的畏惧。 他放弃了对护卫的压制，如同疯虎般扑到沈清悦身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可能飞来的流弹，对着通讯器咆哮：“掩护！所有人向我靠拢！保护沈清悦！” 与此同时，那冰冷的“注视”似乎并不仅仅局限于沈清悦。整个球形空间都为之凝滞了一瞬！疯狂射击的守卫动作僵住，正在屠戮的“清道夫”机器人系统也出现了短暂的紊乱，就连顾明渊那扭曲的全息投影，也如同信号不良般剧烈闪烁起来！ “怎么回事！能量读数……无法理解！”阿基拉博士抱着头，看着控制台上疯狂跳跃、完全超出他认知范围的数据，发出了崩溃般的尖叫。 顾明渊的投影试图稳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惊疑与……贪婪“这……这就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吗！‘观测者’！祂……祂真的存在！” 他似乎将这股降临的恐怖意识，当成了他所追求的“神迹”！ 然而，这“神迹”带来的，却是毁灭的前奏。球形空间的金属墙壁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中央的“枷锁”核心光芒急剧明灭，能量流变得狂暴而不稳定，整个基地都在这超越理解的“存在”压迫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可能解体！ 就在这万物皆寂、唯有毁灭在酝酿的绝望时刻—— 被陆北辰紧紧抱在怀里的沈清悦，那几乎要被冻结、碾碎的意识深处，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火星，猛地亮了起来。 那是父亲沈长林温和而坚定的面容。 是母亲临终前不舍的眼神。 是陆北辰在黑暗中向她伸出的手。 是所有牺牲的同伴们无悔的信念。 是她自己……永不屈服的复仇之火！ “滚出去！” 一声并非通过喉咙，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带着血泪的呐喊，如同利剑般在她意识海中炸响！ 那源于人类最深处情感与意志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竟然短暂地冲开了那绝对冰冷的“注视”！ 沈清悦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却燃烧着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决绝光芒！鲜血依旧从她的七窍流出，让她看起来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女神！ 她一把推开陆北辰，双手重新死死按在了控制界面的“信标”之上！ “你想看！那我就让你看个够！” 她不再尝试夺取控制权，也不再执行什么“标记误导”！她调动起刚刚在绝境中爆发出的、与“枷锁”核心短暂连接后获得的、对系统底层能量的最后一丝影响力，将所有的精神力，连同“信标”与“心钥”的全部共鸣能量，孤注一掷地，狠狠地……砸向了那个冰冷的“标记”！砸向了“观测者”降临的通道！ 这不是攻击，因为凡人无法攻击神只。 这是一种……最极致的、以自身为祭品的——挑衅！ 她将“观测者”的“注视”，连同“枷锁”核心此刻狂暴到极点的能量波动，以及顾明渊那清晰无比的远程投影信号源……三者强行捆绑，然后，通过“信标”的引导，如同发射一颗信号弹般，将其猛地、毫无保留地、向着宇宙深空的某个预设的、充满狂暴脉冲星和引力漩涡的死亡区域，反射了回去！ 你不是喜欢“观测”吗！ 那我就送你一份“大礼”！让你近距离“观测”一下宇宙的险恶！ “噗——！” 做完这一切，沈清悦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向后软倒，被眼疾手快的陆北辰再次紧紧抱住。 而几乎在她倒下的同时—— 那笼罩整个空间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注视”，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收缩、退却！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短暂、却清晰可辨的……错愕 与……被冒犯的怒意 紧接着，顾明渊那剧烈闪烁的全息投影，在发出一声扭曲不甘的咆哮后，“啪”的一声，彻底湮灭！他远程连接的信号，似乎被那反射出去的、捆绑着“观测者”注视和狂暴能量的“信号弹”……顺带给冲垮了！ 球形空间内，那令人绝望的凝滞感消失了。但危机并未解除！ 失去了最高权限的压制（无论是顾明渊的还是沈清悦尝试夺取的），“枷锁”核心彻底失控！狂暴的能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核心内部左冲右突，蓝色的光芒变得刺眼而混乱，整个球形空间震动得更加剧烈，大量的金属构件开始从穹顶脱落！ “核心要过载爆炸了！”阿基拉博士看着控制台上已经彻底爆表的能量读数，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完了！一切都完了！” “撤离！立刻撤离！”陆北辰抱着昏迷的沈清悦，对着仅存的几名队员嘶声大吼。 幸存的行动队员们一边抵挡着因为系统失控而同样陷入混乱的守卫和机器人，一边向着来时的通道奋力突围。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通道的瞬间，身后传来了阿基拉博士最后一声疯狂而悔恨的尖叫，随即被核心爆发的、吞噬一切的刺目蓝光彻底淹没！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和能量冲击波从身后追来！ 陆北辰将沈清悦死死护在身下，和其他队员一起，被那股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推入了通道深处！ 意识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陆北辰仿佛看到，在那吞噬一切的蓝光中，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绿色的数据流，如同拥有生命般，悄然汇入了狂暴的能量洪流，随即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