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裂隙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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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的发现如同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九曜众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铁砧营地的标志性金属碎片，与这充满亵渎意味的混沌祭坛联系在一起，让原本看似清晰的局势瞬间蒙上了厚重的迷雾。信任的基石出现了裂痕，猜疑如同洞穴中无处不在的阴湿寒气，悄然渗透。 烬背靠岩壁，身体微微颤抖，脸色在惨绿菌光下苍白如纸。他死死盯着那块金属碎片，眼神中充满了被背叛的震惊与深入骨髓的恐惧。“老铁砧……他们……难道一直在利用我们那些袭击，那些‘意外’……” 他猛地抓住左臂的印记，那黑色纹路此刻仿佛灼烧般刺痛，“这印记……会不会也是……” 恐惧让他语无伦次，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陈凡持续渡入的温和“回响”之力，如同安抚受惊野兽般，勉强维持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苏月静立祭坛前，身姿挺拔如松，但周身散发的剑意却冰冷刺骨。她的无垢剑心对虚伪与背叛最为敏感，此刻，老铁砧那张看似耿直沧桑的面容在她脑海中与这邪恶祭坛重叠，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她指尖拂过石柱上那些描绘着吞噬星辰的扭曲图案，清冷的眸子深处燃起一簇冰冷的火焰。“若铁砧营地与此地有染，那此前种种，皆为戏码。”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带着凛冽的杀意。 赵铁柱怒目圆睁，古铜色的脸庞因愤怒而涨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金刚之力在体内奔涌，几乎要破体而出。“俺就说那老家伙眼神不对！藏藏掖掖的！要是让俺知道他们真跟这些鬼东西是一伙的，非拆了那破营地不可！” 他对于背叛的反应最为直接和暴烈，过往对营地的一丝怜悯此刻化为乌有。 林火林冰兄妹紧靠在一起，哥哥的火焰气息躁动不安，妹妹的冰霜之力则更加内敛冰冷。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后怕。如果铁砧营地是伪装的陷阱，那么他们之前的休整、疗伤，岂不是一直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这种认知带来的寒意，比洞穴的阴冷更甚。 王小明则陷入了高速的理性推演，手指在终端上飞快操作，试图将祭坛的能量残留、金属碎片的成分、以及过往与铁砧营地接触的所有细节进行交叉分析。“逻辑上存在多种可能：营地整体堕落，部分人员叛变，或是被胁迫、被控制……甚至，这碎片可能是栽赃。”他试图保持客观，但紧锁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凝重，“需要更多证据。” 叶轻柔的生命感知全力展开，试图捕捉祭坛周围残留的情感印记。她闭上眼，眉头紧蹙，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这里……充满了绝望和……狂热的献祭情绪……很新，很混乱……有铁砧营地那些人的气息，但……似乎还有别的，更冰冷、更古老的东西……” 她的感知模糊而令人不安。 白芷的预知力在混乱的因果线中艰难穿梭，碎片化的画面不断闪现：老铁砧在阴影中低语的侧脸、营地信号塔不正常的能量波动、黑暗中窥视的眼睛……但这些画面支离破碎，无法串联成清晰的线索。“命运的丝线……被打乱了……前方一片混沌，有巨大的危险在靠近……” 她的声音带着虚弱和困惑。 陈凡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压力如山般沉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响”之力以最大范围扫描着四周，警惕着可能存在的监视或陷阱。“此地不宜久留。”他沉声道，声音在幽闭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无论铁砧营地扮演了什么角色，祭坛的存在证明我们已触及了某些核心秘密。敌人很可能已经知晓我们的动向。”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烬：“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留下，独自面对可能的追兵；或者，继续跟我们一起，找到寂灭之眼，揭开所有真相。但你必须明白，接下来的路，每一步都可能比死亡更可怕。” 烬喘着粗气，挣扎了许久，最终抬起头，眼中虽然仍有恐惧，却多了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我跟你们走！如果老铁砧真的……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寂灭之眼被毁！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好。”陈凡点头，不再多言。他指挥众人迅速抹去他们停留的痕迹，并故意在一条错误的岔路口留下些许误导性的线索。 队伍再次沉默地前行，但气氛已截然不同。之前的默契配合中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与警惕，每个人都在心中重新评估着局势，对周遭环境的观察也更加细致入微。洞穴仿佛也感知到了这种变化，变得更加幽深诡谲，岩壁上的怪异苔藓光芒闪烁不定，如同无数窥探的眼睛，暗处传来的滴水声和摩擦声也似乎更加清晰，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在穿过一段异常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岩缝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空洞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出口，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沼泽，沼泽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升起缕缕带有腐蚀性的灰绿色雾气。沼泽对面，隐约可见另一个洞口，那便是烬记忆中通往裂谷更深处的路径。 然而，吸引众人目光的，却是沼泽边缘的一处景象：几具穿着铁砧营地服饰的尸体，以扭曲的姿态倒伏在地，他们的身体干瘪，皮肤呈现不祥的灰黑色，与祭坛上的骨骸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正在微弱闪烁的通讯器碎片。 王小明迅速上前检查，面色凝重：“死亡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死因……生命能量被彻底吸干。这通讯器……正在发送一种加密的定位信号！”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铁砧营地的人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刚刚死亡不久。他们是被灭口，还是成为了某种仪式的祭品这个持续发送的定位信号，是求救，还是……引导敌人前来 前有诡异的沼泽拦路，后有未知的追兵可能循迹而来。九曜团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与危机之中。信任的裂痕与迫在眉睫的威胁，如同沼泽中升起的毒雾，将每个人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