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归程带暖，烟火盈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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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野跟着运输队跑长途，一走就是五天。 这几天里，嫣曦独自修了两辆疑难车，每天回到家，看着隔壁漆黑的屋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连吃饭都没了往日的滋味。 周三午后，车间里忽然传来卡车轰鸣，刚修完车的嫣曦抬头，正见两辆熟悉的东风牌卡车驶进厂区，领头那辆的驾驶座旁，露出个高大身影——是顾野回来了。 她心头莫名一松，刚要迈步，就见顾野跳下车，蓝色工装沾了些尘土，眉眼间带着赶路的疲惫，却在看见她时，眼神亮了亮。 他手里拎着好几个布包，还有个油纸裹着的东西，快步往她这边走，身后运输队的师傅跟着起哄：“顾野，这回收获不小啊，全是给小嫣带的吧” 顾野耳尖一热，没辩解，只把布包往嫣曦手里塞，粗声说：“路上顺手买的，看看合不合用。” 周围工友凑过来打趣，有说他偏心的，有说两人默契的，顾野绷着脸没接话，却悄悄往嫣曦身边靠了靠，像是护着她。 嫣曦抱着布包，指尖触到布料里的硬实，心里暖乎乎的。 等众人散了，她翻开布包看，里面有块印着小碎花的的确良布，摸起来软乎乎的；还有两盒水果糖，比上次买的更精致；油纸里裹着的是桃酥，酥香飘了出来，显然是特意挑的。 “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嫣曦抬头笑，眼底闪着光。 “不贵，顺路买的。”顾野别过脸，声音有点闷，“跑长途见路边有卖，就买了。”话虽糙，却藏着没说出口的用心。 下班路上，两人并肩走，顾野自然接过她手里的布包，又帮她拎着工具包，脚步放得缓。 嫣曦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起他不在这几天的事：“你走第二天，车间来了辆故障吉普，变速箱卡得厉害，我用归位术修了一下午，总算修好了，主任还夸我呢；还有，你养的那盆仙人掌，我给浇了两次水，现在精神多了；前天食堂做了红烧肉，我想着你爱吃，特意给你留了块，结果放忘了，昨天才发现坏了，可惜了……” 她语速轻快，语气里满是细碎的念叨，从车间的事说到院子里的花，再到食堂的饭菜，没什么大事，却说得绘声绘色。 顾野侧耳听着，黑眸落在她脸上，偶尔点头应一声，嘴角悄悄勾着浅笑，疲惫好像被这细碎的念叨冲散了大半。 以前他跑长途回来，小平房里冷冷清清，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如今听着她叽叽喳喳说话，竟觉得格外踏实。 路过菜市场，嫣曦拉着他停下：“今晚我给你做你爱吃的土豆烧肉，再炒个青菜，庆祝你回来。” “好，我给你烧火。”顾野立刻应下，眼神里藏着欢喜。 回到小平房，嫣曦扎起围裙进厨房忙活，顾野蹲在灶前烧火，火苗“噼啪”作响，映得屋里暖融融的。 嫣曦一边切菜，一边继续说：“对了，上周你教我的活塞拆装，我练熟了，昨天还帮学徒修了辆旧摩托，他们都问我是不是你偷偷教了绝招……” 顾野听着，忍不住笑出声，声音低沉，却格外真切。 他看着她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听着她细碎的话语，鼻尖萦绕着饭菜香，忽然觉得，这屋子好像一下子满了，满是烟火气，满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踏实与暖意。 饭菜端上桌，土豆烧肉喷香，青菜鲜嫩，还有顾野带回来的桃酥。 两人坐在桌前吃饭，嫣曦还在说这几天的趣事，顾野偶尔插一句，话不多，却听得认真。 窗外天色渐暗，灯光落在两人脸上，映着饭菜的热气，也映着彼此眼底的柔和，平凡的日子，就这么在归程的暖意里，盈满了烟火气，也藏着慢慢发酵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