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红本为证，吻落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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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的批文下来那天，阳光正好。车间主任把顾野和嫣曦叫到办公室，笑着把两张印着红章的纸递过来：“组织上批了，你们俩的事，就按规矩办。年轻人好好处，互相帮衬，把日子过红火。” 顾野接过批文，手指都在发颤，粗糙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纸上的红章，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 嫣曦站在旁边，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像揣了颗糖，甜得发胀。 走出办公室，顾野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嫣曦，黑眸亮得惊人。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指尖试探着碰了碰她的手背，见她没躲，才大着胆子，轻轻握住。 他的手掌宽大粗糙，带着常年握扳手磨出的薄茧，却握得格外小心，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嫣曦的手指被他包裹着，暖得发烫，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半拍，悄悄回握了一下。 顾野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像被注入了力气，握得更紧了些，大步往车间走。 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可紧紧牵着的手，和空气中悄悄蔓延的甜，早已说明了一切。 工友们见了，都笑着起哄，顾野也不恼，只低头看了眼嫣曦，嘴角勾着藏不住的笑。 中午吃饭，顾野把从家里带来的红烧肉全夹给嫣曦，自己扒着白饭，眼神却黏在她身上。 嫣曦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夹了块最大的肉放进他碗里：“你也吃，不然下午没力气修车。” “嗯。”顾野乖乖吃掉，又往她碗里添了勺米饭，“多吃点。” 傍晚下班，顾野没直接回家，拉着嫣曦往厂区后面的槐树林走。 夕阳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金箔。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喉结滚了滚，眼神认真得有些笨拙：“嫣曦，我……” 他想说点好听的，可话到嘴边，只憋出句：“以后我对你好。” 嫣曦看着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主动往前凑了凑：“我知道。” 顾野的呼吸顿了顿，黑眸里的光越来越亮。他慢慢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的粗糙擦过她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微麻的痒。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像是怕碰碎了她。 “我能……亲你吗”他声音有点哑，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 嫣曦没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 下一秒，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顾野的吻很生涩，甚至有点笨拙，带着点紧张的僵硬，却格外认真。 他学着书上写的样子，慢慢加深这个吻，鼻息间都是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槐花香，比车间里任何气味都好闻。 嫣曦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下意识踮起脚尖，手环住他的脖子。 顾野像是得到了鼓励，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这个吻从生涩到缠绵，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意，和往后余生的笃定。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顾野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黑眸里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声音哑得厉害：“嫣曦……” “嗯”她抬头看他，眼里的水光还没散去，像盛着星星。 “真好。”他低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带着珍视，“有你真好。”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槐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交缠的呼吸。从第一次在车间见面，到如今牵手、拥吻，这段藏在机油味里的感情，终于在阳光下，开出了最踏实的花。 顾野拉着嫣曦往家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里。 他想，等过几天，就去供销社扯块红布，把两栋小平房的院墙拆了，再打套新家具，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 往后的日子，有她在身边，修车、吃饭、睡觉，哪怕是吵架拌嘴，都该是甜的。 手里的批文被他攥得发皱，可心里的暖意，却像刚炖好的排骨汤，烫得真切，也暖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