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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夜国在得到“神秘国师”指点后，果然开始频频异动。边境摩擦日益增多，新式弩箭与毒雾开始在冲突中小规模使用，给云煌边防造成了一些麻烦。朝堂之上，主战之声渐起，但皇帝与镇南王皇甫凛皆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梁岁岁心知，这是玄煞老魔在试探，也是在为西夜积累信心。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既然对方喜欢在幕后指点，那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日，她穿着一身便于书写的衣裙，是雨过天青色绣银线竹叶纹的软罗长裙，外罩月白薄纱半臂，正在昭慧园书房内挥毫泼墨。所写并非诗词，而是一份关于改良云煌现有军弩，增加射程与破甲能力的详细图纸与说明。她下笔如有神，结构之精妙，构思之奇巧，远超此界现有工艺。 “青琐，将这份图纸，用匿名渠道，送到将作监李大人手中。”梁岁岁放下笔，轻轻吹干墨迹。这位李大人是出了名的醉心技艺，且为人正直，不涉党争，由他之手推出，最为稳妥。 “是，小姐。”青琐小心收起图纸，迟疑道，“小姐，如此精妙之物，就这样送出去吗” 梁岁岁微微一笑：“利器唯有握于自己人手中，方能发挥最大效用。况且，这不过是开胃小菜。”她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果然，不过旬日，将作监便呈上了一份惊人的军弩改良方案，经测试，新弩射程增加了三成，破甲能力更是提升近半！皇帝大喜，重赏了李大人，并下令军工坊全力赶制，优先配备边境部队。 消息传开，朝野振奋。西夜那边刚刚凭借新弩取得的一点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梁岁岁通过钱多多的商队渠道，将一些经过“特殊处理”的药材和矿石，“卖”给了西夜。那些药材看似能增强毒雾威力，实则几种药材混合后会产生一种极难察觉的惰性物质，大大延缓毒雾发作时间，而矿石中则掺入了极易在锻造时产生细微裂纹的杂质。 玄煞老魔虽精通魔功邪法，但对这些凡间工匠之事、药材相生相克的细微之处，却未必有梁岁岁这般来自更高层面的见识与算计。 几日后的黄昏，梁岁岁受邀入宫参加一个小型家宴。她今日打扮得雍容华贵，一身胭脂红绣金凤牡丹的宫装，梳着高髻，戴全套赤金红宝头面，光彩照人。宴席设在御花园的临湖水榭，帝后、林贵妃、皇甫玥、镇南王皇甫凛、二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等皇室核心成员均在座。 “昭慧郡主近日气色越发好了。”皇帝心情似乎不错，看着梁岁岁笑道。 “托陛下洪福。”梁岁岁含笑应答，姿态优雅。 林贵妃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低声关切道：“听说西夜近来不太平，岁岁你掌管青鸾司，也要多注意安全。” “谢娘娘关怀，岁岁晓得。”梁岁岁温声应道，目光与对面的皇甫凛有瞬间的交汇，彼此心照不宣。 二皇子皇甫琮依旧是那副温润模样，与九皇子皇甫璩低声讨论着某本古籍。八皇子皇甫瑄则对皇甫凛的新军弩极为感兴趣，缠着他问个不停。 宴至中途，有内侍匆匆送来边境急报。皇帝看完，脸上笑容更盛，将急报递给身旁的皇后，朗声道：“好！镇南军于三日前，在落鹰峡伏击了一支携带新型毒雾的西夜精锐，全歼敌军，并缴获其毒雾装置。经查验，其毒雾威力大减，且我军新配备的军弩在此战中大显神威！” 众人闻言，纷纷向皇甫凛道贺。皇甫凛神色平静，拱手道：“此乃全军将士用命，以及将作监改进军械之功，儿臣不敢居功。”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意味深长地道：“可见，固本培元，锐意进取，方是强国之道。些许魑魅魍魉的手段，终究上不得台面。” 梁岁岁垂眸饮酒，掩去眼底一丝笑意。玄煞老魔这第一回合，算是吃了个哑巴亏。他提供的毒雾和弩箭，一个被暗中削弱，一个被迅速超越。 宴席散后，梁岁岁与皇甫凛并肩走在出宫的路上。 “郡主好手段。”皇甫凛低声道，他虽不知那军弩图纸出自梁岁岁之手，但西夜毒雾莫名失效，以及军中突然出现的精良装备，都让他隐隐觉得与身边这位女子有关。 梁岁岁侧头看他，宫灯在她完美的侧颜上投下柔和的光晕，那抹红唇愈发显得诱人：“王爷在说什么岁岁听不懂。不过是天道酬勤，邪不胜正罢了。” 皇甫凛看着她狡黠灵动的模样，冷峻的眉眼不由柔和了几分，低声道：“无论如何，多谢。” “王爷客气。”梁岁岁微微一笑，“接下来，西夜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那位‘国师’或许会有更激烈的手段。王爷还需早作准备。” “本王明白。” 回到昭慧园，梁岁岁收到青琐禀报，西夜王庭因落鹰峡之败，对那位“国师”已略有微词，而漠北部族得到“意外”泄露的弩箭图纸后，果然加紧仿制，并对西夜边境造成了不小的骚扰。 “小姐，我们下一步该如何”青琐问道。 梁岁岁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眼神深邃：“玄煞老魔性子偏激，受此挫折，定然恼羞成怒。他接下来，无非两条路：一是亲自出手，制造更大的混乱；二是寻找新的、更强大的傀儡。”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让我们的人，密切关注西夜国师府的动静，尤其是是否有异常的能量波动。另外，扩大监控范围，看看周边其他国度，是否有类似‘天降高人’的迹象。尤其是……北方的狄戎。” 狄戎，民风彪悍，骑兵强大，一直是云煌北境的隐患。若玄煞老魔觉得西夜不堪大用，难保不会将目标转向狄戎。 “是，小姐！” 梁岁岁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与玄煞老魔的这场幕后博弈，才刚刚开始。她享受这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在这凡尘俗世，能与一位上界老魔隔空对弈，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她很清楚，这场游戏的危险性。一旦玄煞老魔狗急跳墙，不再满足于幕后指点，那便是图穷匕见之时。 而她，已做好了随时掀翻棋盘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