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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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匠家在村子东头，院子里堆着不少铁器，铁锤、铁砧子，还有没打完的镰刀。听见动静，一个黑瘦的汉子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把没打好的锄头——正是张铁匠。 “仙师！可把你们盼来了！”张铁匠眼睛通红，拉着明辉就往屋里走，“快看看俺儿子！” 屋里光线暗，一个半大孩子躺在土炕上，胳膊用布条吊在脖子上，脸色发白。看见有人来，他咬着嘴唇没吭声，额头上全是汗。 明辉走过去，小心地解开布条。孩子的胳膊肿得老高，手腕都歪了，显然是骨头错位了。“别怕，我给你看看。”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按在肿起来的地方。 孩子疼得哆嗦了一下，却没哭。明辉心里赞了句“硬朗”，对林逸说：“你先输点灵力，让他别那么疼。” 林逸点点头，掌心泛起白光，轻轻按在孩子胳膊上。白光慢慢渗进去，孩子紧绷的脸松了点。 “能忍住不”明辉看着孩子，“我要把骨头推回去，有点疼。” 孩子咬着牙点头：“能！” 明辉深吸一口气，手指找准位置，猛地一推——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孩子疼得“嘶”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 “好了。”明辉松了口气，赶紧拿出木板，用布条把胳膊固定住，“这夹板得戴一个月，别乱动，每天让你爹用续断煮水给你洗，好得快。”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张铁匠扑通就跪下了，眼泪掉了下来，“俺没啥能谢的，这把镰刀刚打好，您拿着！” “不用。”明辉赶紧扶起他，“咱们新枢宗治病不收礼，你要是过意不去，等孩子好了，让他去山上帮俺们砍点柴就行。” “能！能！”张铁匠连连点头，“别说砍柴，就是帮着种地都行！” 从张铁匠家出来，李大叔说要请他们去家里吃饭，明辉婉拒了：“家里还有孩子等着，下次吧。” 往回走的时候，林逸说：“宗主，刚才接骨的时候，我感觉你的灵力用得好巧，一点没浪费。” “治骨伤就得这样，”明辉说，“力道大了伤皮肉，小了推不回去，得多练。等回去了，我教你怎么摸骨头错位的地方。” 林逸眼睛亮了：“真的谢谢宗主！” 回到山谷时，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了。阿禾正蹲在白菜地边，眼睛瞪得溜圆——土面上冒出了点点绿芽，像撒了把绿米粒。 “师父！绿芽儿长出来了！”她举着片白菜叶，小脸上全是笑。 明辉走过去看，果然，密密麻麻的小绿芽从土里钻出来，嫩得能掐出水。“长得真快。”她笑着说，“过两天得间苗了，太密了长不开。” “间苗就是拔小苗”阿禾问，小手捏着衣角，有点舍不得。 “嗯，把长得弱的拔掉，留下壮的。”明辉说，“就像挑徒弟，得挑能吃苦的，才能学好本事。” 罗小虎跑过来，手里拿着根木条：“师父！棚子咋搭俺都把木条堆好了！” “先立四根柱子，在灵田四角，再在顶上搭横梁。”明辉领着他往灵田走，“你力气大，负责挖坑埋柱子，我来绑横梁。” 灵田不大，四根柱子很快就埋好了。罗小虎用藤条把横梁绑在柱子上，绑得死紧，明辉晃了晃，纹丝不动。“结实！”她赞了句。 阿禾也跑过来帮忙，把茅草递给罗小虎，让他铺在横梁上。茅草铺得厚厚的，像给灵田盖了层黄被子。“这样鸟就啄不到灵谷了！”她拍着手说。 中午吃的灵谷粥配玉米面窝窝，窝窝蒸得蓬松，带着点甜味。罗小虎说比家里的纯玉米面窝窝好吃，明辉说等灵谷收了，多掺点灵谷面，肯定更软和。 下午，明辉教林逸摸骨——她找了根粗点的树枝，在中间掰断，让林逸闭着眼睛摸断口的位置。“得记住骨头错位的手感，摸准了才能推回去。” 林逸学得认真，手指在断枝上摸来摸去，时不时皱着眉琢磨。罗小虎在旁边看着，也想学，明辉让他先练劈柴——“力气大了，推骨头才有力气。” 阿禾坐在旁边编竹篮，手里的藤条转得飞快。她要编个大竹篮，等灵谷熟了，用来装灵谷穗。“师父，你看这花纹好看不”她举着竹篮，上面编了圈波浪纹。 “好看。”明辉笑着说，“比上次编的匀多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灵田的棚子搭好了。茅草顶挡住了阳光，灵谷苗在阴影里轻轻晃，像在道谢。明辉看着棚子，心里踏实——就等灵谷熟了。 晚饭煮了灵谷饭，炒了点野兔肉，还拌了点蒲公英叶子。林逸说明天要再去看看张铁匠的儿子，罗小虎说明天要去后山砍点粗木头，给棚子加几根横梁，阿禾说明天要给绿芽儿浇水。 明辉听着他们说，心里暖暖的。这日子就像灵谷苗，一天一个样，慢慢就有了盼头。她想起刚来时，一个人蹲在树下招人，那时候哪能想到，现在有这么多人一起干活，一起吃饭，一起等着灵谷成熟。 夜里，明辉躺在草铺上，听着外面的风声。她盘算着明天去镇上换点盐——家里的盐罐快空了。还得问问有没有针线，阿禾的衣服袖口磨破了，得补补。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罗小虎说梦话：“灵谷熟了……蒸窝窝……” 明辉笑了，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