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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木鱼书缃
周玲意想不到，不过她心里暗喜，幸亏自己是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她看着一脸傲然的苏小妹，心里流露出些许叹息，她自认为比苏小妹了解丁旭，她也了解女人在爱情面前的执着，她周玲那些年错付的青春，苏小妹也会错付。
一个下班之后的傍晚，丁旭又去看孩子。
丁旭一边敲门，一边皱眉，他终于明白了焦头烂额，所有一切似乎都脱离了他自己的控制。
开门的是林爸爸。
“你个臭小子，还敢来！！”开门见是丁旭，林爸爸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上去就指着丁旭的鼻子。
“爸，我……”丁旭脑袋嗡嗡的，心想，周玲已经摊牌了，看来真是铁了心离婚。
“你什么你，你这个臭小子，这么欺负我们玲玲，看我怎么收拾你！”周爸爸说着，上去就要打丁旭的耳光，丁旭一个闪身，躲过了。
周妈妈听到响动，急忙跑过来拉住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别这样。”
一阵折腾，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对视。
“丁旭啊，我们玲玲这些年在家给你带孩你多不容易啊，你怎么能这样伤她的心呢……”周妈妈开口说话，带着哭腔。
丁旭坐着没有说话，他明白，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没用。只是闷闷的掏出烟，先递给周爸爸一根。
“……我不要！”周爸爸愤愤的拒绝了，转身进了卧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丁旭依旧没说话，放到自己嘴里，点燃。
周妈妈开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诉丁旭，直到周玲带着孩子进门。
“爸爸！”小家伙看到坐着的丁旭，显然没有注意到大人的情绪，一下子跑过去扑在丁旭的怀里，亲昵的撒娇。
周妈妈赶紧低头泪水，怕被周玲看到。
“你来啦…”周玲则是冷静的看着丁旭，就像是往常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妈，爸呢，咱们吃饭吧，一会儿我跟丁旭出去谈谈。”
周爸爸听见周玲说话，板着脸走出来。他看女儿的眼神充满心疼。
一顿晚饭，众人无话。只有周妈妈的叹息，她似乎觉得，这是女儿被抛弃的可悲的散伙饭。
“丁旭，我现在工作稳定，算是可以自己生活，我把你的不离婚当做是曾经对我生活的最后怜悯。”周玲送丁旭走，跟丁旭一起坐在车上，看着小区里来往的车辆。
“……你真的不为咱们儿子着想了吗”丁旭质问周玲：“他那么小，跟着你一个人，那样一直让父亲的位置缺席”
周玲听着丁旭的话，冷笑。“你觉得不离婚，现状，他的父亲付出了什么没有缺席吗”
“……”丁旭理亏的没有讲话。
“我知道，苏小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是想想，怎么重新面对这些吧。”周玲看着路灯渐渐晕出光晕，凄冷的雪花飘落，落在汽车车窗上，瞬间融化。“现在，离婚对你我都好。”周玲停了一会儿接着说：“还有，把孩子留给我，是你对他最好的爱，也是对我最后的仁慈。”
丁旭依然阴沉着脸，他发现，自己低估了周玲。
“给我两天考虑时间。”丁旭说出话，不觉得可耻。
“可以，现在放开我们母子，是你最大的仁慈。”周玲说完，紧闭着双眼，深深呼了一口气。这个男人，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她在最开始深深爱的，托福了终身的男人，仅仅四年，就把这份爱情消耗殆尽了。
周玲走下车，泪流满面。她知道，丁旭的更多沉默，就是放手的开始。她曾经幻想过，或许，丁旭会以爱的借口挽留她，可是，没有，他们之间唯一的维系，便是孩子。
“下雪了，陪我出来散步吧。”章楠给苏暖发了一条微信。
正在盯着屏幕打字的苏暖看见信息，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雪花大片大片的倾斜而下，楼底的路灯下，章楠搓着手正望向她。
“我穿件厚大衣。”苏暖回复了信息，朝楼下挥挥手。
“苏小妹，我下去一趟！”苏暖一边穿上厚厚的靴子，一边跟苏小妹说着。
苏小妹饶有兴致的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苏暖。“是谈恋爱的感觉了哈，这大雪天的！”苏小妹眨了下眼睛，接着说：“去超市帮我带个话梅回来，要超酸的。”
苏暖笑笑，点点头。“……可是，我不知道你等不等的及…”
苏小妹瞪了一眼苏暖，摆出无所谓你们逛多久的姿态。
章楠站在路灯下，踢着厚实的摞在一起的积雪，看见苏暖走出来。厚厚的纯白色羽绒服，深棕色的雪地靴，头上戴了一顶红色的尖帽子。
章楠走过去，顺势拉过苏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今天没有加班吗”苏暖问。
“今天陪你。”章楠握着苏暖的手，这一次，章楠的手冰凉，苏暖的热乎乎的体温传给章楠。
他们并肩走在雪地里，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章楠和苏暖的肩上，苏暖红色的帽子瞬间闪满晶莹的水珠。
这一副画面，像是一幅调过色的水彩画。
他们咯吱咯吱的踩着厚厚的积雪，说着各自的计划。生活的，工作的。
“……说实话，你和苏小妹一起住，我现在确实会有莫名的担忧。”章楠看着前方，说道。
苏暖看着他的眼睛，听他接着说下去。
“她现在很好，可是，她性情确实有些极端，有时候飘忽不定，我怕……她会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你……”章楠拍拍苏暖的头。
“你放心……她都是伤害自己……”苏暖说完，眼神里露出遗憾。“她这么直爽开朗的人，也应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和婚姻。”
章楠看着苏暖，没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冷吗”章楠问苏暖。
苏暖抬头看着章楠睫毛上闪动的水珠，笑着摇摇头。
章楠满眼爱怜的看着苏暖，突然拉着她跑起来。苏暖不明所以，只是跟着他的节奏跑在雪地里。
章楠拉着苏暖在自动贩卖机停下来。他眼里漏出一股期待，扭头问苏暖：“你有零钱吗”
不等苏暖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零钱，放到移动贩卖机，选了一杯热咖啡。
苏暖看着他一连串的举动，突然瞪大了眼睛，就像是记忆的某个角落突然被放大一般。
“你买咖啡的时候……”苏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剩下吃惊。
“是我。”章楠把咖啡放到苏暖手里，两只手扶着苏暖的手，苏暖的手握着咖啡。
苏暖想起那个颓废的一天。此刻，却只剩下温暖。她有点激动的看着章楠的眼睛，章楠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