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仙帝旧事，雪域暗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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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随着苏灵儿和云兮的离去，只剩下叶玄与寒玉仙子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略带沉重的氛围。 寒玉仙子那清冷如玉的面容上，因叶玄方才那句话，泛起了一丝难以平复的波澜，那双仿佛蕴藏着万载冰雪的美眸，此刻紧紧盯着叶玄，等待着下文。 叶玄能感受到寒玉仙子内心那份被漫长岁月尘封，却从未真正熄灭的情感。 他沉吟片刻，组织着语言，缓缓开口道： “师叔，我在陨星海深处，一处名为‘寂灭漩涡’的绝地，得到了一截暗灰色的断剑。” 他心念一动，那截得自暗星拍卖会，后被证实为吞天仙帝早年佩剑“寂灭”的残兵，便出现在他手中。 断剑古朴无华，却自然流露出一股残暴、吞噬一切的古老剑意，虽然沉寂，却让寒玉仙子瞬间瞳孔收缩。 “这剑意……是他早年的气息！” 寒玉仙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似乎想要触碰那截断剑，却又在即将接触时停下，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寂灭……这是他当年在玄界纵横时，为其命名的第一柄本命之剑！” “他曾言，此剑伴他由微末崛起，饮尽仇敌血……后来，他说此剑已毁于一场大战，细节却从不曾多提……你，你从何得来” 叶玄将断剑轻轻放在身旁的玉几上，继续道： “此剑是我在一场拍卖会上所得，其后根据一幅古图，寻到了寂灭漩涡深处的一处混沌空间。” “在那里，我不仅修为有所精进，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截断剑以及空间内残留的印记，师尊……他的残魂苏醒了不少，告知了我一些往事。” “他……他醒了他还好吗” 寒玉仙子急切地问道，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清冷孤高的飘雪仙宫宫主，更像是一个牵挂故人的寻常女子。 叶玄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沉重： “师尊残魂受损极重，虽有混沌珠温养，又得混沌源液滋养恢复了不少，但距离完全复苏，仍遥遥无期。他大多时间仍在沉眠，只是偶尔能清醒片刻。” 寒玉仙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能有一线希望，已是万幸。他……说了什么” 叶玄将吞天仙帝关于寂灭剑来历，以及当年在陨星海被仙界强者跨界截杀的事情，选择性地告知了寒玉仙子。 他提到了毁灭仙帝麾下的悍将，提到了寂灭剑为护主而断，也提到了那场大战的惨烈以及仙界对下界潜在威胁的防范之严。 “……师尊言道，当年他即将突破玄界至尊，飞升在即，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才引来了仙界的截杀。” “看来，仙界某些存在，对于下界可能威胁到他们的天才，防范得极为严密，甚至不惜违背界面规则，强行干预。” 叶玄最后总结道，眼神锐利。 寒玉仙子静静地听着，玉手不知不觉间已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年他如日中天之时，却突然销声匿迹，只留下一些破碎的传说和仇家的追杀。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非是玄界之敌，而是来自那至高仙界的打压！ “仙界……八大仙帝……” 寒玉仙子低声重复着，声音中蕴含着冰冷的恨意与一丝无力感。 仙帝，那是站在诸天万界巅峰的存在，对于尚在玄界的他们而言，几乎是不可企及、不可抗衡的庞然大物。 “师叔不必过于忧心。” 叶玄看出她的心境波动，出声安慰，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仙界虽强，但我们也非毫无还手之力。师尊既选我为传人，我自当继承其志，斩尽前路一切敌。仙帝又如何终有一日，我之剑，亦当斩入仙界！” 他话语平静，却自有一股冲霄的剑意与傲气，仿佛在陈述一个必将实现的未来。 这股信念感染了寒玉仙子，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同样惊才绝艳、睥睨天下的身影。 是啊，他选择的传人，又岂是庸碌之辈 寒玉仙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荡，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但看向叶玄的目光，却更多了几分认可与柔和： “你有此志气，甚好。他……没有看错人。只是前路艰险，远超想象，你需得万分小心。” “弟子明白。” 叶玄点头，“此事关乎重大，目前所知之人极少，还望师叔暂且保密。” “放心，我知晓轻重。” 寒玉仙子郑重点头。 她知道，一旦叶玄是吞天仙帝传人的身份以及仙界截杀的真相彻底曝光，必将引来毁灭性的灾难。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震撼的信息。过了一会儿，寒玉仙子才再次开口，语气已平静了许多：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焚天古族和虚空圣地，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叶玄眼中寒光一闪： “他们若敢来，便让他们有来无回。当务之急，一是提升我们自身的实力，二是尽快与北冥雪域、万法玄宗等势力建立更稳固的联系，分化瓦解潜在敌人。三是……” 他顿了顿。 “我需要一段时间闭关，彻底消化此次陨星海所得，尤其是这截‘寂灭’残剑中蕴含的剑意，以及师尊传承中一些更深奥的东西。” 寒玉仙子表示赞同： “确实，实力才是根本。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先好生休息。北冥雪域的雪无涯长老那边，你打算何时见” “就明日吧。” 叶玄道，“晾了他三日，也差不多了。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北冥雪域的诚意。” 商议既定，叶玄便起身告辞。 寒玉仙子目送他离开大殿，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走到玉几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过那截暗灰色的寂灭残剑，冰凉的触感传来，却仿佛点燃了她心底封存三千年的火焰。 “等着吧，无论敌人是谁，这一次，我们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翌日，青岚城城主府，专门用于接待贵客的“迎宾阁”内。 北冥雪域的外事长老雪无涯，正端坐在客位，手捧一杯热气氤氲的灵茶。 看似在静静品茗，实则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触手，细致地感知着这座城池的每一个角落。 他来到青岚城已有三日，这座城池的繁荣与秩序，远超他之前的预料。 尤其是那笼罩全城的强大防御阵法，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种蓬勃向上、充满凝聚力的气息，都让他这个来自古老传承之地的长老感到暗暗心惊。 这绝不是一个暴发户式的势力所能拥有的底蕴。 更让他在意的是，昨日叶玄归来的消息虽未大肆宣扬，但那瞬间笼罩全城又迅速收敛的、令人心悸的浩瀚气息，却瞒不过他这等玄帝强者的感知。 “玄帝六重巅峰……而且气息凝练深邃，绝非初入此境……此子，果然如传言般妖孽。” 雪无涯心中暗忖，原本带着几分审视和优越感的心态，不由得收敛了许多。 能够斩杀虚空绝的存在，无论用了何种手段，都值得他郑重对待。 脚步声自阁外传来，沉稳而有力。 雪无涯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投向门口。 叶玄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并未刻意散发气势，只是平常地走来，但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以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却让雪无涯瞬间提起了精神。 “雪长老大驾光临，叶某昨日方归，未能及时接待，还望海涵。” 叶玄步入阁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拱手说道。 雪无涯起身还礼，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 “叶盟主客气了，是老夫叨扰了。叶盟主事务繁忙，能拨冗一见，老夫已是感激。” 两人分宾主落座，自有侍女重新奉上灵茶。 简单的寒暄过后，雪无涯便直接切入正题，他性格便是如此，不喜拐弯抹角： “叶盟主，老夫此次前来，主要是代表北冥雪域，想向贵盟求证一些事情。” “听闻贵盟掌握了一些关于我雪域圣地‘玄冰之眼’以及附属势力冰灵谷遇袭的相关情报” 叶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不疾不徐地道： “确有其事。不过，雪长老应该明白，此类情报关乎甚大，轻易示人，恐为我青岚盟招来祸端。” 雪无涯目光一闪，沉声道： “叶盟主有何条件，不妨直言。只要情报属实，且确实与我北冥雪域相关，我雪域绝不会让朋友吃亏。” 叶玄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雪无涯：“条件暂且不提。 叶某只想先问雪长老一句，北冥雪域对于焚天古族，以及可能牵扯到的……仙界势力，持何种态度” 雪无涯闻言，心中一震，叶玄此话，几乎已经点明了袭击的背后主使！ 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吟片刻，才缓缓道： “北冥雪域传承久远，向来超然物外，不喜纷争。但……若有人胆敢犯我疆域，伤我附属，无论其来自何方，我雪域也绝非任人揉捏之辈！” 这话说得颇有底气，也表明了北冥雪域的基本立场——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尤其涉及核心利益时。 叶玄点了点头，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一道由神念凝聚的光幕出现在两人之间，光幕上浮现出一些模糊但却气息恐怖的画面碎片——那是当初在冰灵谷。 叶玄与仙使交手时，以神识烙印下的一些带有仙界特有法则气息的影像，以及一些焚天古族修士活动留下的痕迹，虽然经过处理，无法直接作为铁证。 但其中蕴含的意境和力量属性，对于北冥雪域这等势力而言，已足够分辨真伪。 尤其是那仙界使者身上散发出的、与玄界法则格格不入却又凌驾其上的气息，让雪无涯瞳孔骤然收缩！ “仙界的气息……还有焚天古族的焚天诀波动……” 雪无涯死死盯着光幕，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眼看到这些证据，依旧让他感到一股寒意。 仙界势力插手玄界纷争，这意义截然不同！ 光幕持续了约莫十息时间，便缓缓消散。 叶玄淡淡道： “这些，足以证明叶某所言非虚。袭击冰灵谷，意图染指玄冰之眼，乃是焚天古族与仙界使者联手所为。其目的，想必雪长老也能猜到一二。” 雪无涯沉默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中寒光闪烁： “多谢叶盟主告知此事。此事关乎我雪域尊严与安危，老夫需立刻禀报域主定夺。” 他站起身，对着叶玄郑重一礼： “叶盟主提供如此重要情报，我北冥雪域铭记于心。之前提出的有限合作，已然不足。” “老夫可代表雪域，承诺与青岚盟正式结为同盟，互通有无，共御外敌！具体细节，待老夫回禀域主后，再派专使与叶盟主详谈，如何” 叶玄也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青岚盟，期待与北冥雪域的友谊。”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各怀心思，但初步的同盟意向，已然达成。 送走心绪激荡的雪无涯后，叶玄站在迎宾阁窗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玉琼山脉，眼神深邃。 结盟北冥雪域，是重要的一步，但未来的风雨，只会更加猛烈。 他握了握拳，感受到体内奔腾的混沌圣力与丹田中那截寂灭残剑的嗡鸣。 “闭关，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