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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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渊大步走进来，一身朝服还未换下，显然是下朝后直接过来了。 他的目光在屋内扫过，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躲在母亲身后的瑶娘，和瑶娘身边脸红的老五。 他身姿挺拔，面色平静无波，目光淡淡地扫过凑得极近的两人。 顾长琅像被大哥吃人似的的眼神烫到一般，猛地拉开了与瑶娘的距离 ，生怕惹怒大哥。 瑶娘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方才商讨时的从容消失不见，只剩下戒备与不安。 顾长渊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眸色微沉，随即步履从容地走进来。 当他看到母亲红光满面的模样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深沉。 “儿子给母亲请安。听闻母亲身子大好，特来探望。” “托瑶儿的福。我这身子，从未觉得如此轻快过！”顾夫人说道。 顾长渊神色稍霁，语气也温和了些：“母亲安康，便是儿子最大的心愿。”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转向瑶娘：“有劳表妹费心。” 瑶娘垂下眼帘，福身一礼：“侯爷言重了，这是瑶娘分内之事。” 顾长渊看着她，目光渐沉。 顾长琅见状，连忙插话，试图缓和气氛。 “大哥，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量表妹开药铺的事，表妹的想法甚是精妙……” “哦”顾长渊挑眉，目光重新落回瑶娘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不知表妹有何高见” 瑶娘感受到他迫人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方才与顾长琅商讨的计划，清晰而简洁地复述了一遍。 顾长渊静静听着，直到瑶娘说完，他唇角微勾，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等奇思妙想，于是缓缓开口：“想法尚可。” 他话锋一转，看向顾长琅，言辞犀利。 “不过，老五你平日里结交的那些三教九流的药材商人，底细未必清楚。药材关乎性命，岂能儿戏” 顾长琅脸色一僵，想要反驳，却在自家大哥平静的目光下把话咽了回去。“娘，你看大哥！” 老夫人冷哼道：“老大，瑶儿药铺子的事儿，是我定下的！” 顾长渊叹气，看向老夫人。 “娘，瑶娘开医药铺子这不是小事” 顾长渊想把云初瑶藏在侯府深处，根本不愿意让她出去抛头露面，而且还是开医药馆，若是给女子看病倒也还好，若是男子，那岂不是还要瑶娘给男子看病。 这是万万不行的。 老夫人脸色微微一沉，哪里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她将瑶娘拉到身边：“哼，老大，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从今日起，瑶儿就住在我这文华苑。她要开医药铺，我已经把东街五间铺子给了她，让长琅帮着打理。” 顾长渊眉头微皱：“母亲，这恐怕不妥……瑶娘毕竟是钰哥儿的奶娘，住在母亲这里恐怕不太方便……” “有何不妥，钰哥儿自有几个奶娘照顾”老夫人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莫非我连这点主都做不得了” “娘，您别生气儿子不是这个意思！”顾长渊一看他娘要动怒，急忙解释！ 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长子一眼，“我这身子刚有好转，还需要瑶儿每日针灸调理，住得近些也方便。” 顾长渊还要说什么，却被顾夫人一个眼神制止。 “渊儿，”老夫人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却带着不容长子置疑的威严，“娘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有些事，强求不得。瑶儿既然不愿意，你就该尊重她的选择。” 顾长渊眸中暗潮汹涌，深深看了瑶娘一眼，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 瑶娘被他盯得浑身发麻，忍不住低头避开视线。 “儿子明白了。”他最终躬身道，语气平静无波，“既然如此，就依母亲的意思。” 瑶娘暗暗松了口气，却对上顾长渊目光，看到他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势在必得的笑意。 她心惊肉跳，连忙收回视线，心里惴惴不安。 “既然如此，”顾长渊忽然看着瑶娘，神色不明轻笑一声，话锋一转，“儿子也会全力支持瑶娘开药铺。正好，我在太医院有几位相熟的太医，可以请他们来指点一二。” 顾长琅立即插话：“大哥公务繁忙，这点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五弟有心了。”顾长渊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过瑶娘的事，就是我的事。” 瑶娘心头一紧。什么叫我的事就是你的谁! 她连忙开口：“多谢侯爷好意，只是这等小事，实在不敢劳烦侯爷。” “不必见外。”顾长渊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她身上，“我会常来看望母亲。你若是药铺遇到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来找我。” 就在这时候。 顾老夫人示意许嬷嬷取来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一张契书，当着顾长渊和顾长琅的面，郑重地交到瑶娘手中。 “瑶儿，这是你的卖身契。从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了。”她目光扫过面露惊愕的长子，最终慈爱地落在同样震惊的瑶娘身上，“乖孩子。你救了姨母的命，这份恩情，岂是一张卖身契能抵的往后，你是这侯府正儿八经的表小姐，看谁还敢轻看你！” 瑶娘双手颤抖地接过那张决定她命运的纸张，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紧紧将契书攥在胸前，仿佛握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随即退后一步，朝着顾夫人深深拜下。 “姨母大恩，瑶娘永世不忘！定当竭尽所能，报答姨母！” 这一声姨母，叫得顾夫人心花怒放，连声道：“好孩子，快起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顾夫人看向脸色微沉的顾长渊，语气严肃。 “渊儿，你看清楚了。瑶儿现是顾家的表小姐，再不是什么奴婢。你若是再敢欺负她.........”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 “便是欺辱顾家的恩人，我这个做母亲的第一个不饶你！” 顾长渊看着这一幕，眸色深沉如海。 不愧是曾经的女将军，母亲这一手釜底抽薪，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瑶娘恢复了自由身，又得了母亲公开的庇护，他再想如昨夜那般，便是忤逆母亲，欺凌恩人。 他目光落在瑶娘激动泛红的脸颊，明亮的眼眸上，心中那股想要将人占为己有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