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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集团某个办公室。 马文超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左边的屏幕上,是kk集团的k线图。 一根笔直向下的绿色线条,狠狠地钉在跌停板上,纹丝不动,像一根刺入他心脏的冰冷铁钉。 右边的屏幕上,则是铺天盖地的狂欢。 “《星穹铁道》一小时流水破十亿!” “流萤经济学诞生!游戏科学重新定义情感商业!” “林墨!封神之夜!”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反复抽打在他的脸上。 “疯了……都他妈疯了……” 马文超喃喃自语,嘴角神经质地抽搐着。 他无法理解,也拒绝理解。 为什么 凭什么! 他明明也学着林墨,让策划在《仙侣奇缘》里制造冲突,制造爆点。 可换来的,却是玩家的唾骂和股价的崩盘。 而林墨,那个杀千刀的林墨,亲手“杀死”了一个角色,却能让全世界的玩家哭着、喊着,把钱塞进他的口袋! “不……不公平……” 一种极致的嫉妒和怨毒,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来人!把那个‘血手人屠’给我叫进来!马上!”他对着门口歇斯底里地咆哮。 几分钟后,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神情憔悴的中年男人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他就是《仙侣奇缘》的主策划,也是当初提出“血手人屠”这个称号,想要模仿林墨制造话题的人。 “小……小马总。” 马文超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睛红得吓人。 “我问你!我们的游戏里,是不是也有一个很受欢迎的女配角叫什么……对,叫‘云裳仙子’的那个!” 策划被他疯狂的样子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回答: “是……是的,小马总。云裳是目前游戏里,唯一还有玩家讨论的角色了。” “好!很好!” 马文超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她写死!” “用最惨的方式!让她被一百个魔头轮番折磨!死得越惨越好!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她!我也要上热搜!” 他疯了。 他觉得他找到了林墨成功的秘诀。 那就是残忍!是对玩家情感的极致玩弄! 策划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状若疯魔的马文超。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音节。 “小马总……” “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吗去写啊!”马文超怒吼着,唾沫星子喷了策划一脸。 策划没有动。 他只是抬起头,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板。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足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马总。” “我们……已经没有几个玩家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马文超脸上的狰狞笑容僵住了。 他揪着策划衣领的手,也缓缓松开。 “你……你说什么” 策划的眼神空洞,重复道:“我说,我们的游戏,已经没有玩家了。云裳仙子死不死,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关心。” “不会有人哭,不会有人骂,更不会……上热搜。” “它只会像一块石头沉进大海,连一点涟漪都不会有。”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马文超的神经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冰冷的办公桌上。 右边屏幕上,流萤在角色演示动画里,对着镜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那笑容,此刻看来,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啊——!” 马文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身体一软,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口中吐出白沫。 …… 同一时间,京华大学。 社会学系的大讲堂里座无虚席。 赵宏博教授正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地讲述着大众传媒对青年群体的异化影响。 就在几天前,他凭借痛斥《星穹铁道》是“精神pua”的言论,在主流媒体上着实火了一把,收获了无数中老年粉丝的赞誉。 这让他感觉自己重新找回了身为学界权威的尊严。 “……所以我们看到,一些不良的数字娱乐产品,正是利用了这种情感操控的手段,让我们的年轻人沉溺其中,丧失了对现实世界的感知能力,这是极其危险的!” 他话音刚落,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下面是提问环节。”赵宏博清了清嗓子,享受着学生们的注目。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立刻举起了手。 “赵教授,您好。” 男生站了起来,声音洪亮清晰。 “您刚才提到了情感操控和精神pua,学生对此深有感触。” “但我也想请教一下,您如何看待《星穹铁道》在匹诺康尼的剧情终章,为全球数亿玩家提出的那个经典的‘电车难题’” 赵宏博的眉头微微一皱。 又是这个游戏。 男生没有理会他的表情,继续说道: “是牺牲一个身患绝症、渴望活下去的女孩,去维系一个能让数亿人获得永恒幸福的虚假‘美梦’;还是为了守护这一个体的真实与约定,不惜亲手敲碎所有人的‘天堂’” “教授,您在您的着作《伦理的边界》中曾高度赞扬,能够引发大众进行严肃哲学思辨的作品,就是好的作品。请问,这个算吗” 话音落下,整个大讲堂鸦雀无声。 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赵宏博的脸上。 那目光,不再是崇敬,而是充满了审视、好奇,甚至……是戏谑。 赵宏博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准地捅进了他的软肋。 他怎么回答 承认游戏提出了有价值的哲学命题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否认那他之前在书里写的那些话,又算什么 “这个……这个同学……” 赵宏博张口结舌,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台下的学生们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一些人已经忍不住低下了头,肩膀开始微微耸动。 “咳咳!” 赵宏博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猛地一合讲义。 “今天的提问环节就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重要的学术会议要参加!” “下课!” 说完,他甚至顾不上收拾讲台上的东西,抓起自己的保温杯,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讲堂。 身后,是再也压抑不住的、轰堂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