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潜入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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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你不必太过伤怀，皇帝问过箫剑的意思，他那边……可是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已然是放弃了。” 太后话音稍顿，目光落在晴儿脸上，语重心长地续道： “你们这般年纪，哪里懂什么是真心不过一时脑热，犯了糊涂罢了，如今他已率先放手，你也要早些看开才是，整日这样闷闷不乐，伤了身子，哀家瞧着实在心疼。” “是，晴儿知道了……”晴儿微微颔首，姿态温顺，心却如刀绞。 伺候太后睡下后，晴儿缓缓走回自己房间，直到合上门那一瞬，才仿佛真正能够呼吸。 她轻叹一声，眼泪不由的又湿了。 他放弃了他真的放弃了吗晴儿反复叩问自己，心里满是痛苦与自责，自己那份信，一定让他伤透了心。 已有十日未见箫剑，却漫长得如隔了半生，连心都像缺了一块。 若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下，不敢继续再往下想，仿佛会要了自己的命。 “箫剑……”她低声唤着，心如刀割。 就在这时，忽然，窗棂处竟传来极轻的三声响动。 晴儿心头猛地一跳，整个人僵在原地，以为是幻听。 “笃、笃、笃。”又是三声，更沉、更缓。 “晴儿，是我。” 箫剑！ 晴儿大惊，屏住气息走到窗边，颤抖着手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黑影便如夜鹰般无声滑入，他随手一拂，桌上那盏蜡烛应声而灭，室内只剩柔和的月光。 “箫剑！……真的是你吗”晴儿声音哽咽，不敢置信地地看着眼前的人影。 箫剑站直身子，微微颔首：“是我，很抱歉，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见你。”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晴儿仰起脸，借着月光努力看清他的轮廓，泪水夺眶而出： “对不起……对不起……那封信……” 见晴儿哭了，箫剑的心头如被重击，他强压翻涌的情绪，扶着她坐下。 “我都明白，”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我知道你很痛苦，很为难，那封信我从未当真，就像我跟皇上表态那样，都是被迫做的决定。” 一句“被迫”，晴儿瞬间了然，无奈、感动、纠结的情绪在心底交织翻涌，让她千言万语堵在喉头，竟不知如何开口。 “今夜冒险前来，是想告诉你，我们的计划。”箫剑继续说。 “计划”晴儿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声音断断续续： “是你信里所说的……不行的，箫剑，行不通的……” “你不明白，老佛爷于我，像神一样，我没有办法背叛她，我原本以为，只要你谋个一官半职，老佛爷会成全……” “当老佛爷让我从那些王公贵族中择婿时，我鼓足勇气说出了我们的事……” “我试过反抗，试过恳求……可我失败了……老佛爷气得病倒在床……看她那样，我好怕……我不想让她因为我……” 她泪如雨下，语不成声：“写下那些字的时候，我的心快要碎了……我觉得自己辜负了你，也背叛了自己……” “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再让老佛爷受刺激了……” 箫剑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心疼晴儿的善良，也无奈于这困住她的枷锁如此沉重。 他俯下身，轻轻为晴儿拭去泪痕，“晴儿，我从没要你在我与老佛爷之间做选择，否则，我就不会留下来了。” “可是我们……我们不能在一起啊……我给不了你未来……”晴儿情绪激动，挣扎着想要起身。 心底的矛盾几乎要将她撕碎，她放不下箫剑，更舍不得让老佛爷难过。 “晴儿，你先听我说，”箫剑轻按她的手臂，声音沉稳而冷静，试图将她从情绪的漩涡中牵引出来： “小燕子要我转告你，在她那个‘梦’里，老佛爷福泽深厚，寿命绵长，这一点紫薇与尔康也能证明，你且宽心。” “我们怀疑，老佛爷的病……或许并非表面那般严重……希望你能暂且放下愧疚与恐惧，冷静地去观察、去感受……你心中，自有答案。” “我、我不敢赌……”晴儿茫然摇头，“就算老佛爷用了心计，可她年事已高……我不能，也不敢去赌……” “正因如此，我不逼你立即做决定，晴儿，这条路，你要自己想清楚，跨过心里那道坎，否则，你不会真正的快乐。” “老实说，我也一直犹豫是否该这样做，这般行径，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但我妥协了，因为那句‘戏中人’，因为那句‘轻言放弃，才是辜负’！更重要的是——你，我舍不得你，放不下你。” “箫剑……我也……我也放不下你，舍不得你啊。”晴儿望着他，泪光闪烁。 “晴儿，看你这样左右为难，我比谁都难受，我多想就此待你远走高飞，一走了之……可我忍住了，因为我曾答应过你，要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未来，我也希望，你能为我们的将来，再勇敢一次。” 箫剑说完缓缓起身，“尔泰他们还在把风，我得走了。” “箫剑……”晴儿猛然站起，拉住他的衣袖，“我……”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去想，三日，三日后若你愿意，就带口信去漱芳斋，若三日后，没有任何消息，我便当作是你的选择，同样尊重你。” “时辰不早了，你好好歇息，我走了，保重。” 箫剑轻轻抽回手臂，颔首作别，转身走至窗边，身形一闪，便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 晴儿的心也随之被掏空，在箫剑消失的那一刹那，她就要脱口而出了，可那份对老佛爷的愧疚，又将话牢牢锁在喉间。 她就那样坐在窗边，直至天光微明。 透过窗子，只见满天雪花飞舞，看似自在飘洒，却终被寒风裹着，不知将落于何处。 雪越下越大，不知不觉间，已为整座紫禁城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素白。 漱芳斋里，小燕子一听说下雪，立刻穿戴整齐飞奔到院子里。 她张开双臂，仰着头望向天空，任凭冰凉的雪花落在脸颊上 “下雪啦！真的下雪啦！” 她开心地转着圈，故意踩在新雪上，听着那“嘎吱嘎吱”的清脆声响。 一会儿又蹲下身捧起一抔白雪，扬向空中，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粹的快乐。 “格格，您还没戴上手套，当心着凉呀！”明月拿着手套跑过来，仔细为她戴上： “福二爷一早就来了，特意叮嘱奴婢务必给您戴上手套，就怕您玩雪冻着手。” “尔泰来过”小燕子眼睛一亮：“他怎么不留下来陪我玩呢” “格格，福二爷昨夜当值，又在厅里等了您好一阵，困得直打瞌睡，福大爷就把他带回去了。”明月解释道。 “那好吧……”小燕子 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拍了拍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那就你们陪我玩！我们来堆雪狮！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