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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泰眼中未褪去的情潮，比之前更加汹涌，几乎要将小燕子吞没。 “我……我不看你就是了……”她心虚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只蚕宝宝一样笨拙地转过身。 没想到尔泰的手臂却从身后钻了进来，不等她反应，就把她搂进怀里。 “我们才刚成亲，怎么能分被窝睡这辈子都不可能分被睡。” 尔泰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令小燕子身上一阵发麻，却还强装镇定地紧闭双眼： “快睡吧！赶紧睡！”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里，还是新婚，两人其实都睡不着，都在硬撑着装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小燕子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悄悄转身，不料正撞进尔泰灼灼的目光里，吓得她一激灵，抬手捶他： “吓死人了！你怎么还不睡” 尔泰笑着凑近，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佳人在怀，我怎能睡得着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折磨”小燕子瞪大眼睛，“你是不是想去书房睡了” “娘子饶命！”尔泰把她搂得更紧，“我真的努力在睡了，可现在连二更天还不到，实在睡不着。” “那你要怎样才能睡着”小燕子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晕乎乎的，还强撑着眨了眨那双天真的大眼睛。 这一眨眼，在尔泰看来，实在太诱人了，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之前的炽热，这个吻慢悠悠的，缠缠绵绵的，带着无尽的眷恋。 他在她唇边含糊不清地低语：“或许……这样……能让我更快入睡……” “唔……”小燕子无意识地哼了一声，早已化力气为浆糊，象征性地推了一下，就彻底沉醉在他的温柔里。 房间里只剩下交织的呼吸声，先前所有的玩笑、羞涩和坚持，在此刻亲密的交融中都化为了最原始的悸动和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渐趋平静。 尔泰紧紧抱着怀里软绵绵、面若桃花的小燕子，感受着自己依旧急促的心跳和毫无倦意的精神，不由得低笑出声： “这法子……似乎……不太管用，”他语气里居然带着雀跃，“我好像更清醒了……” “什么”小燕子本来累得睁不开眼了，听到这话，诧异地撑着身子，借着朦胧的夜色看向他，只见他正睁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 尔泰见她这般表情，忍不住笑出声：“真的，我现在精神百倍，都能到院子里打一套拳。” “你疯了吧！”小燕子捶了他一下，“大半夜出去打拳，别人得以为你中邪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看他这兴奋过度的样子，小燕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这个大骗子！刚才不是说……那样……能睡着吗” 尔泰爱极了她这娇憨模样，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将她抱得更紧。 “小燕子，其实，能不能梦到前世，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肯定是你的尔泰。” 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那些回忆都是过去了，不论是模糊的前世，还是遥远的来生，都不如今生，不如现在重要。” “我能感受到的，能抓住的，就是此刻在我怀里，温暖又真实的你，往后，我定会尽全力珍惜你，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此番肺腑之言，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动人心弦，小燕子往他怀里钻了钻， “我本来也没非要你梦见那些，只想让你好好睡一觉！” “你要是再不睡，明天我真让你睡书房去！” “睡、睡、睡，我马上睡。”尔泰赶紧答应，“娘子，你也睡吧，明天见。” 他说着这句话，乖乖地闭上嘴，也闭上了双眼，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满腔的愉悦和幸福。 感受到他终于安静下来了，小燕子这才松了口气，几乎下一秒，浑身酥软的她便沉沉睡去。 听着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声，尔泰悄悄眯开一条缝，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偷偷亲了亲她的脸颊。 此刻的他，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时间一点点流逝，成亲前后这几日都没怎么睡觉的他，终于是扛不住了，慢慢进入梦乡。 梦里，果然有小燕子。 围场初遇，一只小鹿突然变成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他尚未来得及反应，那支箭便射了过去。 不知是被那双眼睛迷住，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在当其他人以为小燕子是刺客时，他竟鬼使神差地从鄂敏剑下救下了她。 在宫里第一次见到小燕子的真容时，他更是彻底沦陷了，甚至说话间总想表现自己。 当小燕子感谢五阿哥那一箭时，他还抢着说，“你谢错人了，你应该感谢我！” 还说“你应该是被我们两个猎到的！” 小燕子身份曝光，他害怕极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不能有事，甚至自私的认为不能让紫薇见到皇上。 尔康说他偏袒小燕子时，他也顾不得了。 他想了很多方法救小燕子，甚至想求皇上赐婚。 可这一切，在他察觉五阿哥心意之后，不得不停止。 他从小被选进宫，成为五阿哥的伴读，他深知自己的使命，在那深宫里，要学会隐藏真实的自己，要事事以五阿哥为先。 察言观色、让主子开心、替主子挨罚，都是他的必修课。 他如何跟五阿哥去抢一个姑娘 他不动声色地，既让五阿哥明白他的心意，又得体地将小燕子“让”了出去。 他心痛极了，可别无选择，五阿哥不仅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挚友，他不能破坏这层关系。 看着他们相爱，拌嘴、和好、约定终身，他的心一次次像刀刮一样疼。 原只想默默守护这份感情，直至塞娅的出现，为了救尔康，为了成全他们所有人的幸福，尔泰只能站出来。 追求塞娅，把塞娅想象成小燕子……跟她去西藏…… 可他始终无法爱上塞娅，万幸的是塞娅是个直爽的姑娘，跟她坦白以后，她一开始羞愤，总是为难他，后来也就释怀了。 高原的风像刀子，稀薄的空气更像无形的枷锁，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刺痛感。 最初半年，尔泰几乎夜夜难眠，头痛欲裂，冰冷的营帐里，只有在回忆起京城里那张明媚的身影时，才能有一丝慰藉。 他将所有的痛苦和精力投入到军务中，成了西藏赫赫有名的“铁血将军”，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副钢铁躯壳下，包裹着从未愈合、名为“小燕子”的柔软伤口。 得知他们集体大逃亡时，他想过去找他们，可那时他身不由己，更不知以何身份出现…… 在听说小燕子成亲时，他一个人抱着酒坛，在荒凉的山坡上，对着京城方向，对着虚空中那副巧笑嫣然的影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喃喃道自语： “小燕子……祝你一生幸福……平安喜乐……” 他几乎已经适应了西藏的日子，直至听到五阿哥娶了知画的消息。 怎么会小燕子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怎能允许五阿哥，你不是要一生爱她的吗怎可以…… 那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他疯了一样日夜兼程回到京城。 他每日徘徊在紫禁城、会宾楼附近，却始终没有勇气靠近。 直至那个夜晚，找到小燕子，得知小燕子的遭遇，他原以为可以慢慢抚平她的伤口，以为他们或许有机会。 却等来她中毒的消息，他无法面对没有小燕子的世界，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如此孤独地离开，所以选择先一步奔赴黄泉…… “小燕子！……”他猛地从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沁出一身冷汗。 “尔泰，我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