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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哥和贺大嫂离开之后，三对年轻夫妇就分别进了卧房，开始洗掉一身风尘。 梳洗好之后，众人来到正厅喝茶，尔康忽然想起过往，笑道：“小燕子，你还记不记得，前世你是在这里和箫剑相认的” “我当然记得了！”小燕子眨了眨明亮的双眼，瞥向对面的箫剑，“那时候我都要开心死了！箫剑居然是我的哥哥！他那么了不起，武功那么好，还会作诗，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是我的哥哥！” 说到这，小燕子又忍不住咧开嘴角，只是声音低了几分，“不瞒你们说，我那时候很担心箫剑把我认错了，怕天上的神仙一生气，再不给我这个哥哥了！” “那时候的小燕子确实像丢了魂儿似的，”紫薇浅笑接话，“与箫剑相认后，她兴奋得几个晚上不睡觉，每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有哥哥了，箫剑是我的哥哥’！那时候的她呀，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她的哥哥是箫剑呢！” 晴儿掩嘴轻笑，“虽说不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了，心里却依然感动，小燕子自小无依无靠的，连自己的爹娘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箫剑与她相认，才让她寻到了自己的根，从此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她会那么高兴，也是人之常情。” “箫剑与小燕子这段兄妹相认的故事，当真可称作传奇，”尔泰眉眼间满是笑意，“没有他们兄妹两个，也就没有我们这么多故事。我早已迫不及待要去云南，给岳父岳母上一炷香，多谢他们的安排，让我的生命变得这般有意义。” 小燕子侧过头，俏皮地瞅着尔泰，呼吸抬高了声调： “光是上柱香哪儿够我爹娘在天上也不知费了多大的神力，折腾了整整两辈子，才终于把我和你凑到一块儿！依我看，等到了云南，你得规规矩矩地行个大礼，三跪九叩，诚心诚意地磕上几百个响头，这才能稍稍表表谢意！” 尔泰连忙拱手应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岳父岳母恩同再造，小婿感激不尽。别说几百个，就是几千个头，我也心甘情愿！” “这还差不多！”小燕子笑得眉眼弯弯，心满意足地坐回原位，却未曾留意到箫剑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色，连一旁的尔康也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眸。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爽朗的招呼声：“箫剑，各位都收拾妥当了吗酒菜已备好，就等诸位入席了！” 话音未落，贺大哥与贺大嫂已含笑行至门前，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这正是曾经的“小鸽子”，如今的“贺昭悦”。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衫子，乌黑的发丝梳成两个乖巧的丫髻。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浑身上下散发着被宠爱呵护的娇憨气息。 与记忆中那个瘦弱胆怯的小鸽子判若两人。 小燕子立即起身迎上前去，她蹲下身来，与小姑娘平视，声音不自觉地放得轻柔：“你就是小悦长得真好看。” 小悦眨了眨眼睛，先是好奇地打量着小燕子，随即转过头以目光询问母亲。 贺大嫂温柔地抚了抚女儿的肩头，柔声提示：“这位是你箫剑叔叔的亲妹妹，你该唤一声燕子姑姑。” 小姑娘立刻转过头来，甜甜地唤道：“燕子姑姑好！您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是啊，我们从京城来。”听着这声清脆的“姑姑”，小燕子心中百感交集。 小悦仰着小脸，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娘说，姑姑可厉害了！您小时候也曾在街头卖艺，如今却成了百姓敬重的大英雄、女菩萨！”她说着，小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语气坚定：“燕子姑姑，我长大了也要像您一样，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做个名扬四方的女侠！” “好样的！有志气！”小燕子朝她挤挤眼，“不过，你现在要好好读书，多长学问，千万别像我一样，不识几个大字，总是闹很多笑话，到现在好多字我还是不认识，诗也念不全，总是很丢脸。” 小悦用力点头，小脸满是认真：“燕子姑姑，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做个有学问的女侠。”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眼睛亮晶晶的，“等我认了好多字，我还能教燕子姑姑认字呢！” 童言无忌惹得满堂欢笑，小燕子感动地揉了揉小悦的头发，心里暖融融的——这一世，这只小鸽子终于能在爱与呵护中，自由地追逐属于她的未来了。 “好了好了，”贺大哥爽朗的笑声响起，“咱们的小女侠要长大，可得先填饱肚子！各位快请入席，今晚我们要好好聚聚！” 在欢声笑语中，众人相携走向花厅。 自晴儿有孕后，箫剑滴酒不沾，生怕因饮酒而疏忽了对晴儿的照顾。 晴儿见他这般谨慎，心中甜蜜，却也不愿扫了大家的兴致，便柔声劝道：“大家难得一聚，贺大哥又这般盛情，你陪着喝几杯也无妨的。” 箫剑不假思索，温柔地回望她：“贺大哥不是外人，最能体谅我的心意。照顾你，比什么都要紧。” “无妨无妨，”贺大哥闻言，非但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开怀，“只要大家开心，以茶代酒照样尽兴！箫剑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晴儿，你不用担心扫了大家的兴，这不还有我和尔康吗”尔泰适时笑着举起酒杯，朗声道， “贺大哥，就让我们兄弟俩代箫剑，好好敬您与大嫂一杯，感谢您二位如此周到的安排！” “不错！”尔康也含笑举杯，“这一路风尘，能在此处落脚，得大哥大嫂这般照拂，是我等的福气。” 晚宴在温情脉脉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小燕子一直细心地为小悦布菜，而小悦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自己觉得最美味的羊肉夹过去，“姑姑，你尝尝这个，特别香！” 两人亲昵地互相照顾着，时而因为某个趣事相视而笑，那笑声清脆悦耳，为这场家宴增添了别样的温馨。 又过了会儿，见晴儿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倦意，箫剑立刻察觉，体贴地扶她起身向贺家夫妇告辞。众人也纷纷离席，各自返回住处。 尔康与紫薇回到房中，烛火摇曳，将房间笼罩在一片柔光里。 他站在紫薇身后，执起木梳，轻柔地为她梳理着发丝。 镜中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尔康沉吟片刻，温声开口：“紫薇，你有没有发现，箫剑对这次南行，似乎已不似起初那般兴致盎然了” 他手下动作未停，语气却多了几分深思：“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该考虑回京了” “回京”紫薇微微一怔，转过身来，眼中流露出不解，“我们不是早已说好要去云南看看的吗上一世我们止步南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陪小燕子完成这个心愿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