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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康与尔泰身为御前一等侍卫，不仅肩负宿卫禁廷、掌管仪仗之责，更常奉密旨，参与机要，实为乾隆真正信赖的心腹臂膀。 二人处理完一些日常政务，又将侍卫操练与新晋的安排交由箫剑后，见眼下暂无要务，尔泰便道： “皇阿玛这边暂无差遣，我去趟景阳宫。” 尔康朝门前几位侍卫略一颔首，随即跟上：“我与你同去！” 二人刚踏入景阳宫院门，永琪的贴身太监小顺子便神色慌张地跑过来，刚要行礼，被二人抬手制止。 “出什么事了”尔泰低声问道，“我们来找五阿哥闲聊，他可方便” 小顺子面露难色，悄声回话：“二位爷来得不巧，愉妃娘娘正在里头……” 话音未落，殿内蓦地传来愉妃一声清晰的、带着怒意的呵斥： “……你为了你那点心思，不顾自己前途，难道连额娘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紧接着，又传来瓷器落地的清脆碎裂声。 小顺子吓得脖子一缩，再不敢多言。 尔泰与尔康交换了一下眼神，转而对小顺子说：“既然不便，我们改日再来，你去门前守着吧。” “喳。”小顺子躬身应下。 两人默然离开景阳宫。 “去漱芳斋”尔泰提议，此刻他满心都是想见小燕子，那份独属她的明媚鲜活，总能驱散这宫廷里的所有阴霾。 “正合我意。”尔康含笑应下。 漱芳斋内，小燕子与紫薇正对坐着用早膳。 “福大爷到！福二爷到！”小邓子的通传声刚落，两人已并肩步入室内。 “尔康、尔泰！”小燕子筷子上还高高夹着个小笼包，歪着头笑得俏皮，“吃过早饭了没一起吃点” 紫薇优雅地放下银筷，起身相迎，“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公务都处置妥当了” “放心，都已安排妥当。”尔康自然地伸手，轻扶着她的胳膊，眼底柔情满溢，“皇阿玛正在批折子，我们偷闲片刻，不妨事。” “我肚子还真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尔泰笑着在小燕子身旁坐下。 明月、彩霞连忙转身去添置碗筷。 四人围坐一桌，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小燕子，在这儿睡得可还习惯”尔泰轻声问。 小燕子嘴里还有食物，眼珠转了转，嘴硬道：“我在漱芳斋住了这么久，怎么会不习惯舒服得很！” 尔泰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就没有一点儿……” “没有！当然没有！”小燕子不等他说完，便连连摆手否认，生怕丢了面子。 紫薇在一旁，忍不住抿嘴轻笑。 尔康却望着紫薇，神色认真：“紫薇，你们要住几日才回府眼看天也暖和了，咱们的出游也该定个日子了。” “我们刚住一天，”紫薇语气轻柔，“哪有这么快向皇阿玛请辞的道理，岂不让人笑话” “就是就是，”小燕子一本正经地帮腔，“你俩好好吃饭，别总想着催我们回去！游玩的事儿急什么，等天气再暖和些也不迟。” 她说着还轻轻敲了敲尔泰的手臂，“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们出游，箫剑和晴儿怎么办真的不带他们了吗”紫薇问道。 尔康停下筷子，“箫剑的意思，若不能求得老佛爷同意，他便留下来陪晴儿。” “不过也没关系，等他们成了亲，往后大家一起出游的机会多着呢，也不差这一回。”尔康笑着宽慰。 “那好，等我和紫薇住够了，咱们就出发！”小燕子立刻接话。 “住够”尔泰小心翼翼探问：“那……得几日” 小燕子眼珠滴溜溜一转，“怎么也得过了二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吧这会儿出去，到处光秃秃的，多没意思。” “你真要待一个月啊”尔泰脱口而出，眼底满是不舍。 小燕子哪敢看他，心虚地别开眼，“好了好了，我吃饱了。” 她起身走向正厅，尔泰立即跟了上去。 尔康放下筷子，看向紫薇：“紫薇，你真的要陪小燕子住满一个月” 紫薇缓缓起身，嘴角不自觉漾开一抹笑意，随即偏过头去，避开尔康那炙热的目光： “你别总说我是陪小燕子，是我自己要住下来，皇阿玛想要我们好好陪陪他，我这做女儿的，怎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不然，显得我们……也太不懂事了。” “可是……”尔康起身想去拉她的手， 话还未说完，就被紫薇躲开。 “你不要‘可是’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紫薇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你们快回去当差吧！”小燕子催促，“我和紫薇还要去给皇额娘还有令妃娘娘请安，还要去看看含香和晴儿，忙得不得了，没空陪你们。” 尔康和尔泰见自家福晋如此“铁了心”，心里又急又无奈，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作罢。 从漱芳斋出来后，小燕子和紫薇先去向皇后请安，又去延禧宫探望了令妃，最后来到宝月楼。 刚踏入殿内，熟悉的异香依旧缭绕，可当含香从内室走出来时，两人还是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虽在昨日的家宴见过她身着旗装的模样，此刻近距离再见，心中仍是不免一动，既觉意外，又生疑惑。 含香一身湖蓝色旗装，昔日编缀细辫的长发已尽数绾起，盘成旗头。 这身打扮悄然敛去异域风情，却糅和出一种别样的清冷与贵气，宛如雪中寒梅，动人却不张扬。 “含……香妃娘娘，你怎么换上我们的衣服了”小燕子率先开口，“昨晚我就想问你了，可惜人太多，一直没找到机会。” 含香浅浅一笑：“既然选择留下来，总该要入乡随俗。” 紫薇凝望着她，由衷赞叹：“娘娘这身装扮，倒像是把西域的明艳，融进了江南的烟雨里，别有一番动人风致呢。” 含香拉着两人的手，态度一如既往的亲切：“快请坐。” 说着又朝内室喊：“维娜、吉娜，去备些点心，再沏壶热茶。” 片刻后，穿着宫女服饰的维娜和吉娜，端着茶水点心走进来。 小燕子和紫薇望着她们，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待维娜、吉娜掩门退了，含香起身将殿内窗扉也轻轻合拢。 紫薇和小燕子相视一眼，不解地望向她。 “经过上回的事，这宝月楼……还不干净吗”小燕子压低声音。 含香轻轻摇头，“这宫里的眼线是无法除尽的，谨慎些总没错。” 见她这般小心翼翼，小燕子和紫薇心中泛起阵阵心疼。 “小燕子，紫薇，”含香目光恳切，“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你尽管说。”紫薇柔声回应。 含香略作停顿，眼中忧思浮现，“我总觉得……我还有一劫未过。” “这话什么意思”小燕子神色一紧，“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和你们说过，我这一世，只想好好守护我的族人。为了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我服药物抑制体香，如今也换上了满人服饰，可……依然无法避免成为有些人的眼中钉。” “只因，皇上他……待我太过优渥，即便我常将他拒之门外，劝他雨露均沾，可他来的次数……还是太多了，他的关心与偏爱，太过显眼。” 含香手扶在胸口，眼底透着忧虑：“这几日，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