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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开始，国米主动提速。 他们把边路站位压得更高，中场的第一抢也跟上来了，整个队形比上半场往前推了两三米。 这种时候主场的优势就出来了——你每回传一次，嘘声就大一层，球员的心跳都会跟着快一点。 第49分钟，国米右路起球，本来是个普通的传中，阿尔比奥尔先顶出来了，可是禁区前沿没人，第二点被瓜林捡到。 他这种球员不讲什么好看的，不停球，直接一脚抽，角度也不算极限，但力量够，球贴着草皮钻进左下角，奥布拉克扑到了方向，可就是差那么一拳。 1:1 主场的蓝黑的旗子全都举起来了，国米球员也觉得气口回来了，围着瓜林一通抱。 那不勒斯这边没谁摊手、没谁吼人，大家都往回走。 开球之后，那不勒斯先把节奏降了下来。 球从右路打到中路，再回到后腰，因勒回给中卫，再转向左路，几脚下来，国米的第一拨压迫就过去了，声音也下来了。 贝尼特斯在场边看着，不吼，也不做手势。 对他来说，这就是想看的反应——领先不浪，扳平不急，稳。 第56分钟，那不勒斯打了一次像样的进攻。 右路夸德拉多拿球，吸了两个人，回做乔尔吉尼奥，乔尔吉尼奥一脚直塞把球塞到伊瓜因脚下，门前一脚扫射，被汉达诺维奇用腿挡出去。 国米这边也开始收缩，不敢压的太前，节奏就有了点拉扯。 第62分钟，国米中场又试了一次远射，这次被瓦拉内挡出来，球弹到乔尔吉尼奥脚下。 他抬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右边有人起跑了——那是江辰。 传球直接走的斜线，绕开了国米的后腰。 江辰在边线接住球的时候，身边已经有人贴了上来，他没和人硬拼，先用脚底把球踩住，往里面带了一步，让对方的重心往左挪，下一秒突然内切，把人晃开半个身位。 禁区前沿的位置不算好，角度也不算大，可他没有再多带，右脚起脚就是一脚抽。 这脚的力量和落点，汉达诺维奇基本就只能看。 球从他手套上边擦过去，撞进了网窝。 2:1。 这球进得干脆，也干净。 哈姆西克、夸德拉多都过来跟他撞了一下肩膀，没人喊口号。 国米想再压上来，可体力上来不及了。 那不勒斯也不跟他们对攻，阵型往回收，前面的跑动也开始有选择，重点是别让对方踢出连续三脚能打穿的配合。 第78分钟，国米左侧传中，佩雷拉起跳顶了一下，奥布拉克把球托出横梁； 第83分钟，帕拉西奥禁区里拿球转身打门，被瓦拉内用腿挡出去，费尔南德斯再把球大脚解围。 一直到补时，国米也没再找到能真正威胁的机会。 裁判吹哨。 2:1 这场球的含金量不在比分，在于这是一场在伯纳乌刚输完的情况下，三天内立刻踢出来的客场硬仗——能顶住还能拿三分，这就是争冠球队该有的反应。 球员们在场上简单谢了一下客队球迷，就往更衣室走。 没有什么滑跪、没有绕场，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本周最重要的一场。 他们没留在米兰，洗完澡就上车回那不勒斯。 赛季打到这会儿，谁都知道恢复时间比庆祝重要。 车开出圣西罗时已经是晚上，街上没多少人，路灯一盏一盏往后退。 车里也安静，很多人戴着耳机，或者直接仰着头闭眼。 大家都累了，身体累，脑子也累。 江辰没有睡，他在看私人团队发给他的几个剪辑——伯纳乌那场皇马右路的传中、中路二点、c罗内切的起脚点。 他没快进，也没调声音，就是一段一段看。 凌晨，车进了卡斯特尔沃尔图诺。 门口还有球迷撑着困意在等，他们看见车子进来就鼓掌，喊名字。 这个点能来的人，要么是真爱，要么是真闲。 第二天按原计划训练，没有放假。 早上的会议室里，灯一关，投影一开，就是皇马的录像。是上一回合的那场，也有皇马在西甲的比赛片段。进攻套路都差不多——边路拉开、中路套人、弱侧突然斜传，配合得干净利落。 贝尼特斯站在屏幕旁边，说得很直接：“他们来这里不会保守，我们要做的，是别让他们太舒服。” 训练的内容也全围着这个来的：快速出球、边路反击、连续逼抢、门前的二点。强度提得很高，跟赛前一天的恢复训练完全不是一个节奏。 体能教练也问过：“今天不降一点” 贝尼特斯摇头：“对手是谁你也知道。” 训练结束后，外面已经有记者和意大利本地媒体在等了，大家都知道皇马要来，消息满天飞——什么“皇马要轮换”“安切洛蒂会不会用伊斯科首发”“c罗状态正热”之类的。 城里的气氛也在升温。 主街上挂满了蓝旗，店铺玻璃贴着“benvenuto real madrid”的字样，下面再加一句：“别想轻松过关。” 老城区有几家饭馆干脆在门口摆了电视，写着：比赛当天不接待西班牙人。 意大利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直接。 皇马降落那天，机场边上全是人。 白色的大巴出来的时候先是一片嘘声，然后是闪光灯。 c罗、拉莫斯、莫德里奇、贝尔，个个都是熟脸，表情也都很淡，就是典型豪门客场的态度。 不过他们也看见了路边那几条横幅： “这里不是马德里。” “南方也有欧冠。” “想进决赛，先过这里。” 有没有用另说，至少不能弱了气势。 晚上，球队进圣保罗做适应。 灯光打下来，草皮被新浇过，颜色很漂亮。 贝尼特斯看了一圈，跟场地管理员说：“明天多浇点水，皇马喜欢地面渗透。” 管理员秒懂，点了点头。 训练结束后，球员们一一往更衣室走。 江辰走得慢了一点，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空的看台。 明天这个地方会坐满人，会喊他的名字，也会喊皇马的名字，会有各式各样的旗子，会有人唱歌，会有人骂人。 但比赛一开，所有东西都会归到足球上。 他拎着训练包回去，也没谁追上来跟他聊什么“期待吗”“紧张吗”这种废话。 这个阶段的球队，已经不需要靠嘴去给自己加戏了。 江辰最后一个离开场地。 他走得不快，也没回头。 身后，助理教练在收球网，远处有人喊了一声：“早点休息，明天早点来。” 江辰抬手挥了下，没有回答。 他看见远处圣保罗球场的灯在夜里亮着——那不是比赛日的灯，是工人提前在调灯光。 那一圈蓝白在夜色里晃动，就像有人在告诉他：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