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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棒梗终于想起给家里报信，特意拨了长途。 “秦淮茹！你家棒梗来电话了！”马主任扯着嗓子朝外喊。 这年头装得起电话的可没几家，马书记是朝东区领导，这才安了座机。长途电话费贵得吓人，棒梗在沪城先拨通就挂断，估摸等秦淮茹到了才回拨。 听见儿子有消息，秦淮茹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半。她坐在马书记屋里等电话，铃一响立马抓起听筒。 “棒梗！你个小兔崽子死哪儿去了还不滚回来！” 电话那头，棒梗不紧不慢：“妈，猜猜我在哪儿——沪城！” 沪城！ 秦淮茹惊得瞪大眼睛。从京城坐火车得一天一夜，这小子不是去看铺面吗，怎么跑那么远 知道儿子下落，她总算松了口气，随即板起脸问：“店面看得咋样装修师傅找好没啥时候开工” 棒梗却得意洋洋：“急啥呀妈，先听我说个好消息！” 大院里飘着饭香，棒梗兴冲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妈！我中大奖了！五万块！这就去兑奖，晚上让您数钱数到手软！ 前院王婶正巧路过，扯着嗓子问：秦姐，听说你家棒梗走运了 那可不！棒梗在电话里嚷嚷，奶奶您等着，我给您买羊绒大衣，再给咱家添辆新车，让街坊们都瞧瞧！ 秦淮茹手里的菜篮子差点掉地上。五万块！上次老易中三千就让全院眼红，这回可是实打实的横财。她嘴角止不住上扬：好孩子，妈等着你...不过钱要留着开饭店用。 放心吧妈！棒梗的笑声震得话筒发颤，这么多钱够我可劲儿造！ 消息像长了翅膀。贾张氏正在纳鞋底，听见动静把针线筐一扔：我早说棒梗是文曲星下凡！隔壁付家小子累死累活，哪比得上我孙子运气！ 傻柱蹲在门槛上啃黄瓜，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槐花擦着玻璃冷不丁开口：哥别是遇上骗子了吧 呸呸呸！贾张氏抄起扫炕笤帚，易忠海都能中奖，我孙子中不得秦淮茹也直戳槐花脑门：晦气丫头！ 暮色渐浓，贾张氏端着豁口瓷碗倚门吸溜面条时，三大妈拎着豆腐跨进院门。油灯把婆媳俩眉飞色舞的影子投在灰墙上，像出皮影戏。 贾张氏满脸堆笑：“三大妈，晚上就买这么点豆腐哪够吃我家棒梗可不一样，他中了五万块，说要带香江的香肠回来呢。” 她转头又对二大妈说：“哎哟，你这衣裳都穿两年了吧我家棒梗中了五万，答应给我买羊绒大衣，整件都是羊绒的，你见过没” 看见路过的李姑娘，贾张氏又凑上去：“姑娘家要懂得保养，多擦点雪花膏。我家棒梗中了五万，说要带外国化妆品回来呢。” 遇见赵大娘时，她热情地说：“把你外孙女介绍给我家棒梗呗他中了五万，马上要当餐厅经理了，家里还要重新装修......” 很快，棒梗中奖的消息就在四合院传开了。 “真的假的棒梗能中五万” “贾张氏逢人就说，八成是真的。” “要是真的，贾家可走大运了。” “就棒梗那德行，给他五十万也得败光。” “现在骗子多，别是上当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付卫国也听说了这事。他记得健力宝饮料还没开始生产，兑奖地点也不该在沪城。这很可能是骗局。但他懒得提醒贾家——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会信，说不定还要挨骂。 此时棒梗正站在一栋高楼前，手里攥着饮料瓶，激动得直发抖。他特意带了个结实的箱子，准备装那五万块钱。 “马上我就是有钱人了！”棒梗美滋滋地盘算着。 等钱到手就开个高档饭店，付卫国算什么东西，连给 鞋都不配。 棒梗咧嘴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领，抹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昂首阔步走向写字楼。 门口保安盯着他手里古怪的箱子和诡异的笑容，警惕地拦住去路。 同志，我来兑奖，健力宝公司是在这儿吗棒梗神气活现地问道。 保安皱眉：这是沪城日报社，没有健力宝公司。 胡说！易拉罐上明明写着虹桥路172号！棒梗瞪起三角眼。 你被骗了，赶紧回去吧。保安随手把易拉环扔在桌上，这个月都来三个了。 棒梗一听就炸了。他这么精明的人会上当肯定是保安想私吞奖金！ 看门狗！让我进去兑奖！棒梗破口大骂。 保安火冒三丈：神经病！滚远点别妨碍工作！说着就推搡起来。 棒梗哪肯罢休。花两千块买的中奖拉环，大老远跑来兑奖，能让个看门的坏了事 他硬要往里闯，保安一个过肩摔把他撂倒在地，照脸就是一拳。棒梗顿时鼻血直流，疼得涕泪横流。 “天杀的看门狗，畜生东西，竟敢动手！” “我咬死你这 ！” 棒梗急红了脸，打不过就一口咬住保安的胳膊不松口。 保安疼得直抽气，抡起拳头就往棒梗身上招呼。 这小子也是够狠，任凭拳头雨点般落下，牙关咬得死紧，活像条发狂的野狗。 办公楼里很快有人报了警。 围观人群指指点点： “这疯子哪来的都被揍成这样了还往里冲。” “八成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正常人能干这事” “大伙儿搭把手，帮保安按住这疯子，等警察来了送三院去。” 几个热心人上前掰开棒梗的嘴，七手八脚把他按倒在地。 棒梗脸贴着冰凉的地砖直叫唤：“轻点儿！老子没病！” 众人将信将疑——没病能像疯狗似的乱咬人 警察来得很快。 问明情况后，保安委屈巴巴地撸起袖子：“这小子非拿个破拉环要兑五万块钱，不让进就骂人，您看给我咬的。” 棒梗梗着脖子嚷嚷：“警察同志，我中奖了！这看门狗想私吞我的奖金！” 警察一听就明白了：“同志，是不是在车上遇见个不识字的老农，低价卖给你这个拉环” 棒梗抹着鼻血的手突然僵住了。 “跟你说实话吧，这是诈骗团伙作案。”警察叹气道，“这拉环在哪都兑不出钱。” “你仔细看看，这栋楼是沪城日报的，根本没有饮料公司的办公室。”公安同志的话让棒梗如遭雷击。 棒梗整个人都懵了，脑子嗡嗡作响。他急忙辩解：“公安同志，我确实中奖了，那个农民看着不像骗子啊！” 公安无奈地摇头：“不会错的，你这个月已经是第三个来兑奖的了。最近这类诈骗很多，都是团伙作案。” 一旁的保安冷哼道：“早说你被骗了还不信，骗子会把‘我是骗子’写在脸上吗” 棒梗顿时瘫坐在地上，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浑身发麻。两千块钱就这么没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他原本还想着带着五万块风风光光回院里炫耀，现在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 更糟的是，那两千块里有三千是向易忠海借的。棒梗彻底慌了神，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我真的中了五万块！公安同志，一定是弄错了！” 见他这样，公安继续解释：“诈骗团伙伪造了饮料罐和中奖信息。你到底被骗了多少” “两千块...还有路费...”棒梗失魂落魄地回答。 公安大吃一惊。之前报案的最多被骗一百多，这小子居然被骗了两千块——那可是他三四年的工资！ 多年的血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任谁都得急眼。 同样遭遇骗局，这小伙倒挺沉得住气。 民警同志重重叹了口气：小伙子，你这金额可不小，得严肃处理。 案子发生在首都，你得赶紧回去报案。 棒梗一听，全指望警察叔叔了。 他必须赶回去报案，让公安把那帮天杀的骗子一网打尽。 要是这笔巨款追不回来，回家可怎么交代非得被扒层皮不可。 同志，我连路费都没了，能帮帮忙吗 棒梗哭丧着脸，眼巴巴瞅着民警。 民警没法子，只好掏钱买了张车票，把人送上了返京的列车。 棒梗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琢磨着公安兴许能把钱追回来。 一路上瞪着眼睛不敢合，硬是撑了二十多个钟头。 这会儿四合院里正热闹着呢，家家户户剁馅包饺子，杀鸡宰鸭准备年夜饭。 贾张氏估摸着孙子该领完奖回来了，特意买了挂五千响的鞭炮，搬了把凳子正在门口张罗。 她三大妈，瞧我这鞭炮多气派！这才配得上我孙子的好运气！ 等棒梗一进门就点着，给他个惊喜。 贾张氏笑得见牙不见眼，摆弄着鞭炮跟邻居显摆。 您老悠着点儿，别摔着。 三大妈懒得搭腔，这两天贾张氏逢人就吹棒梗中大奖的事，听得她耳朵起茧子。 贾张氏心里暗骂：老东西就是眼红，巴不得我摔个嘴啃泥呢！最好让你自个儿摔掉满口牙！ 屋里头秦淮茹正跟傻柱忙活，一个杀鸡一个拔毛。小当也回来了，盼着哥哥从上海捎回时髦化妆品。槐花一边洗碗，一边偷瞄付卫国那边——他家张灯结彩支起了烧烤架，羊排肉串摆得满满当当。 槐花心痒痒的，多想凑过去跟着烤肉喝酒，那才叫痛快！ 棒梗奔波了一天一夜，终于回到了京城。 他顾不上休息，直奔派出所报案。 “哟，小伙子，你这伤得不轻啊，是来报打架的吧”民警抬头一看，有些意外。 棒梗的脸肿得厉害，青紫交加，模样狼狈。 “伤没事，我是被骗的，赶紧立案！”棒梗忍着疼，急切地说道。 民警一愣，心想骗子还动手这不跟抢劫一样吗性质更恶劣了。 他打起精神，坐直身子，认真记录起来。 棒梗絮絮叨叨，从坐上公交车开始讲起。 听着听着，民警的劲头渐渐散了。 这类案子最近频发，犯罪分子狡猾，他们追查了很久，一直没突破。 “好了，登记完了，你先回去吧。”民警合上笔录说道。 “同志，我的钱什么时候能追回来”棒梗满脸愁容，“那两千块是家里开店的钱，要是没了，我妈非 我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