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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味道，如同最温柔的钩子，勾起了肠胃最深处的渴望。 而实现这一切的第一步，就是将这些坚硬的麦粒，变成雪白细腻的面粉。 麦粒经过充分的晾晒，已经变得十分干爽，唐禾走上前抓了一把在手里，能听到清脆的沙沙声—— 正是磨粉的最佳状态。 唐禾立马取出粉碎机，稳稳放在水泥地上。 “先试试粗磨。” 唐禾打开料斗，用铲子将干爽的麦粒倒入。 按下开关，机器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麦粒被迅速吞噬，内部传来密集的破碎声。 很快，混合着明显麸皮的、略显粗糙的初磨粉从出料口涌出，落入接好的大盆里。 空气中弥漫开原始而浓郁的麦香。 但这还不够。 唐禾要的是更精细的面粉。 “接下来得过筛。” 她拿出一个细密的双层罗筛。 将粗粉倒入罗筛，有节奏地晃动、拍打。 细腻的粉末如同雪花般飘落，而颜色较深、质地粗糙的麸皮和少量未磨碎的颗粒则被留在了筛网上。 筛出来的粗麸皮和颗粒也不会浪费。 收集起来，再倒回粉碎机进行二次研磨。 于是，一个高效的流程形成了： 麦粒粗磨过筛分离筛上物回炉精磨再次过筛。 阿雅见唐禾这边有活干，便跟着过来学。 很快大家就形成了默契。 唐禾负责掌控机器和投料，林涛和小牛负责搬运，苏冉和阿雅几人则轮番上阵，负责细致的过筛工作。 随着粉碎机一次又一次的轰鸣，罗筛一次又一次的轻柔晃动，面粉都变得更加雪白细腻，麸皮被最大限度地分离出来。 众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俨然一条小型面粉加工流水线。 经过几次反复的磨粉与过筛，最终得到的面粉手感柔滑，颜色雪白，已经到了极为完美的状态。 唐禾捧起一把面粉，任其从指缝间流下，很是满意： “好了！有了这么细的面粉，咱们今天可以试试蒸暄软的大馒头了！” 有了面粉，却没有现成的酵母。 但这个根本难不倒唐禾。 她取出一部分面粉，加入适量的温水，揉成一个柔软的面团，跟一边的苏冉和阿雅说: “我们先做一块‘面肥’，让它自然发酵，虽然慢一点，但蒸出来的馒头会有一种独特的麦香和甜味。” 说着，她将揉好的面肥放在一个温暖的地方，等待其自然发酵。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 趁着这个间隙，她带着阿雅苏冉开始准备这次要用的主面团。 先在大盆里倒入足量的面粉，中间挖一个坑，缓缓加入温水，同时用手轻轻地将周边的面粉向内混合。 “水温很重要，不能太烫，不然会把面烫死，也不能太凉，不然不容易发起。” 唐禾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苏冉看得目不转睛，阿雅则努力记下每一个步骤。 接着就是最考验力气和技巧的环节——揉面。 唐禾挽起袖子，双手用力地按压、折叠、搓揉着盆中的面团。 这是一个需要持久力的过程，目的是让面粉与水充分、均匀地融合，形成光滑、有弹性的面筋网络。 “揉面要到位，俗话说‘揉揉千遍，馒头自然甜’，一定要揉到面团光滑、不粘手、不粘盆才行。” 她额角微微见汗，但动作依旧稳健有力。 苏冉和阿雅也洗干净手，学着唐禾的样子，在旁边的面盆里尝试起来。 一开始，面团在她们手里很不听话，不是太粘就是太硬，形状也乱七八糟。 唐禾就不时停下来指导她们： “水要一点点加…对，像这样，用手掌根的力量往前推，再折回来…” 在她的耐心指导下，两人渐渐找到了感觉，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但面团在她们手中也慢慢变得听话光滑起来。 等到面肥散发出淡淡的酸香，内部充满蜂窝状孔洞时，唐禾将它掰成小块，混入主面团中，再次进行充分的揉合，让面肥均匀分布。 “好了，现在需要等待它发酵到两倍大。” 唐禾将揉好的大面团盖上湿布，放在温暖处。 等看到面团膨胀得胖乎乎，用手指戳一下洞口不回缩时，唐禾便着手开始下一步—— 给发酵好的面团排气。 就是再次揉匀，然后分成均匀的小剂子。 唐禾示范如何将小剂子揉成光滑的半球形馒头胚。 苏冉和阿雅学着做。 她们做的馒头胚一开始并不合格，歪歪扭扭的，表面也不光滑。 唐禾便手把手地教她们如何用手掌的弧度去揉搓，如何将收口紧紧压在底部。 等所有的馒头胚都做好，被整齐地码放在蒸笼里，则开始进行最后一次醒发。 等醒发好的馒头胚开始在熊熊灶火上蒸制时，逐渐弥漫开的带着天然麦香和微微甜醇的蒸汽，让在院里干活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夜幕时分。 让众人忙活了一天的馒头最终迎来了高光时刻。 揭开锅盖的瞬间，热气蒸腾，一个个白胖暄软、表皮光滑的大馒头映入眼帘。 阿雅和苏冉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 唐禾馋的挠心挠肝的，但面上却很淡定: “冉姐，再做个野葱炒肉、虎皮青椒、清炒槐花吧。” 这几道菜苏冉都会，立马应道: “行。” 唐禾让出掌勺的位置，溜达着从泡菜坛子里抓了一碗酸笋出来。 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去，抓了一些泡椒泡姜—— 嗯，再炒个泡椒鸡杂吧，下馒头，美哉！ 夜幕下，没来得及磨成粉的麦粒被拢成堆，盖上了防潮布。 李斯黄老头蹲在小溪边一边洗手，一边指着菜地正说着什么。 和阿雅一起来的那五个同伴，经过这一天的劳动，也放下了悬着的心，神情放松地在辣椒地里摘辣椒。 唐爸林涛林浩将装着麦穗的口袋往加工坊那边搬。 小牛则带着牛字队继续挑拣槐花、烘干、打包。 唐林撅着屁股，扒开黑莓藤的叶子，试图找出几个成熟的黑莓吃吃。 小黑张牙舞爪地扭着藤身，对着她的屁股看似凶狠实则轻柔的拍了又拍。 而肥肥则抱着被唐禾滋养过的麦穗，龇着牙在水泥路上打滚。 唐禾唇角扬起一道向上的弧度，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