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逢是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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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各位宝子阅读本章前可以先关注一下前传《榕夏微光》，谢谢啦！ 本章为配合小说《榕夏微光》进行了部分修改，部分情节有改动。 清河市的清晨还带着昨夜雨后的湿润，祁国栋站在公安部大楼前，深吸了一口气。为期三个月的赵锐龙案后续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获得了难得的休假。 “老祁，回去好好休息，你这三个月几乎没合眼。”李峰拍拍他的肩膀，将车钥匙递给他。 祁国栋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更深沉的期待。他要去的地方，不是他在清河市的宿舍，而是心底藏了多年的方向——榕华县。 上车后，他没有立即发动引擎，而是从钱包最里层，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保存得极好、只是边缘微微泛黄的照片。那是高中毕业照，一群青春洋溢的面孔中，他的目光穿越时光，总是精准地落在那个扎着马尾辫、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的女孩身上。 黄莉雅……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仿佛有暖流划过心间。高中毕业后，他们各自奔赴不同的大学，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愫，被距离和年轻的矜持搁浅。 联系渐渐变少，但那份朦胧的好感与记忆，却如同埋在心底的种子，从未真正消失。他们的感情，虽未言说，却早已用过命的行动和对抗流言蜚语的勇气证明了一切。最后一次比较清晰的联系，是两年前一次偶然的同学聚会（当然是一班）。 那时的她，似乎有些沉默，与他记忆中风风火火、笑容灿烂的少女有些许不同，但那双眼睛看向他时，依然让他心头莫名一动。只是当时各自忙碌，加上那层未捅破的窗户纸，交谈也只是停留在礼貌的寒暄。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高中副班长打来的电话。 “国栋，听说你任务结束了正好，明天咱们在榕华县有个小范围同学聚会，都是以前玩得好的几个，你必须来啊。” 祁国栋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都有谁” “就七八个人。对了，黄莉雅也来，她好像最近一直在榕华县，自己开了家挺不错的书店咖啡馆。” “好，我一定到。”祁国栋应下，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挂掉电话，他望着窗外清河市的街景，思绪却早已飘回了榕华县的青葱岁月。那时他是班长，黄莉雅是学习委员，两人因工作交集很多。 他记得她爱笑，也爱在他组织活动手忙脚乱时，带着一点小狡黠的笑容帮他理顺流程；记得她爱看书，作文总是被当成范文，他会偷偷把她写的句子抄在摘抄本上；更记得自己多少次在篮球场边，下意识寻找那个为他加油的身影，却在她看过来时慌忙移开视线。 她呢她是否也曾在他低头做题时，偷偷看过他那些借由讨论题目传递的纸条，是否也藏着几分超越同学的情谊他不知道，也从未敢确认。 年轻的心，敏感而骄傲，生怕唐突，也怕被拒绝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后来，不同的大学，不同的城市，时间和空间像无形的墙，那份潜藏的心动，便被深深埋藏。 榕华县距离知音县有两小时车程，祁国栋却觉得这条路格外漫长而又令人心绪不宁。 他莫名有些紧张，这种感觉对他这个直面过持枪歹徒的公安局副局长来说，既陌生又可笑，却真实无比。 聚会地点定在一家新开的书店咖啡馆，名字叫“雅舍”。祁国栋推门进去，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环顾四周，同学们还没到，店内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混合着咖啡与书本的香气。 “先生一位吗请随便坐。”一个温婉而熟悉的声音从柜台方向传来。 祁国栋循声望去，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滞。 是她，黄莉雅！ 她正微微低着头，专注地为一杯拉花咖啡做最后的点缀。柔和的光线勾勒着她的侧脸，那双眼睛，笑起来依旧会弯成好看的月牙。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牛仔裤，系着一条素色围裙，身姿亭亭，一如记忆中那般清新动人，却又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温婉力量。 祁国栋站在原地，一时竟忘了回应。还是黄莉雅感觉到来人未动，抬起眼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黄莉雅的眼睛先是微微睁大，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那双眸子里像是骤然落入了星辰，亮得惊人，脸颊也迅速飞起两抹红晕。 “祁……祁国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放下了手中的奶缸。 “莉雅。”祁国栋走上前，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个带着感慨和无比真诚的笑容，“好久不见。这店……真不错。” “你也是……好久不见。”黄莉雅从柜台后走出来，笑容有些羞涩，却无比明亮，“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 “任务刚结束，没什么事就提前过来了。”祁国栋看着她，目光柔和，“没想到，你真的开了这家店。”他记得，高中时她就说过，梦想是拥有一家有自己的书和咖啡香的小店。 “嗯，总算……把梦想变成了现实。”黄莉雅轻声说，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敢与他对视太久，“别站着说话了，坐吧，我请你喝杯咖啡，尝尝我的手艺。” 接下来的同学聚会，气氛热烈而怀旧。大家聊着往事，笑声不断。祁国栋和黄莉雅作为曾经的“班对”热门人选，自然被同学们打趣了几句。 两人都只是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过多否认，眼神偶尔交汇，又迅速分开，带着一种只有彼此能懂的微妙情愫。 祁国栋发现，黄莉雅变得健谈而自信了许多，言谈举止间透着独立与从容。 但当他的目光与她相遇时，他依然能捕捉到那深藏在眼底的、独属于他的一丝羞涩与闪躲。这让他心跳不已，仿佛回到了那个只要看到她就会脸红的少年时代。 聚会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祁国栋借口想买几本书，留了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丝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密的声响。书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音乐轻柔，雨声缠绵，气氛变得格外安静而暧昧。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祁国栋站在书架前，状似随意地翻着一本书，声音却低沉了几分。 黄莉雅正在整理吧台，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回头，“还好。守着这家店，日子平静也充实。”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鼓足了勇气，“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好像在等什么。” 祁国栋的心猛地一跳。他合上书，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纤细的背影上，“等什么” 黄莉雅缓缓转过身，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忐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不知道。也许……是在等一个胆小鬼，终于敢回头看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心门。 祁国栋一步步走向她，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窗外的雨声仿佛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 “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个胆小鬼……让你等太久了。” 黄莉雅的眼中迅速弥漫起一层水雾，她用力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我也在等。”祁国栋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埋藏心底多年的话说了出来，“等自己变得更强大，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个……能配得上你的自己。可后来才发现，时间不等人，有些人，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幸好……我回来了，而你，还在。” 泪水终于从黄莉雅的眼眶滑落，混合着窗外雨水的痕迹，在她清秀的脸颊上蜿蜒。 她没有擦拭，只是仰头看着他，眼中是释然，是委屈，更是无法掩饰的、积压了太久的深情。 祁国栋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用拇指指腹，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温热的泪痕。 他的动作充满了珍视，仿佛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她的脸颊微凉，触感依旧如同他记忆中想象的那般细腻。 黄莉雅没有躲闪，反而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温度，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 然后，她睁开眼，向前微微倾身，带着一丝决绝的勇气和满心的温柔，将一个轻如羽翼的吻，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那一瞬间，祁国栋浑身一震，仿佛有电流穿过四肢百骸。窗外雨声渐密，而书店内，时光温柔静止。 这个迟到了太久的吻，无关欲望，只有确认，只有等待终结后的圆满，和属于他们的、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