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瓦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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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别山深处的青岚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个传家宝。王阿婆的传家宝却是个毫不起眼的青瓦罐，粗陶质地，表面布满裂纹，看着像是随时都会碎掉。村里人都说，这罐子还不如灶台上的腌菜缸体面。 王阿婆却把它宝贝得紧，每日清晨都要用清水擦拭，夜里睡觉前，还会把瓦罐捧到床头看上许久。村里人总笑她：“阿婆，这破罐子能值几个钱不如换个新的腌咸菜。”阿婆只是笑笑，从不搭话。 那年冬天，村里来了个收古董的外乡人，挨家挨户转悠。走到王阿婆家时，他盯着青瓦罐的眼神瞬间亮了。“大娘，这罐子卖吗我出五百块。”五百块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能买两头壮牛，村里人听说后都围了过来，劝阿婆赶紧卖掉。 阿婆却摇摇头，把瓦罐抱在怀里：“不卖，给座金山也不卖。”外乡人不死心，加价到一千，又说可以带阿婆去城里的大医院做全身检查。阿婆还是不肯，外乡人只得悻悻离开。 这天夜里，阿婆把青瓦罐抱在膝头，轻轻摩挲着：“老头子，又有人惦记咱们的罐子了。”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瓦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惚间，阿婆又回到了五十年前。 那是1943年的秋天，村子被日军包围，村民们躲进后山的山洞里。阿婆当时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和爹娘挤在潮湿的角落里。夜里，一阵脚步声传来，是爹浑身是血地爬了回来。 “闺女，把这个藏好。”爹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青瓦罐，“这是咱们村的命根子。”原来，村里的猎户张大叔在山上打猎时，发现了日军的弹药库，他冒险画了张地图，藏在这个青瓦罐的夹层里。 “日本人在到处找这个，他们知道村里有人发现了弹药库。”爹虚弱地说，“一定要把地图送到八路军手里。”说完，爹就咽了气。阿婆抱着瓦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粗陶上。 第二天，日军挨家挨户搜查。阿婆把瓦罐埋在自家后院的枣树下，用石板盖住，又在上面种了棵南瓜。日军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后来，阿婆成了亲，和丈夫一起守护着这个秘密。丈夫去世前，紧紧握着她的手：“等打完仗，一定要把地图交出去。”可是，等战争结束，村里的年轻人都去了外地，阿婆年纪也大了，走不出这大山。 这些年，总有人觊觎这个青瓦罐，有人说里面藏着金银财宝，有人说罐子是古董。阿婆只是守着，等啊等，却始终没等到能把地图送出去的人。 这天，村里来了几个年轻人，说是来做乡村调研的大学生。为首的姑娘叫小雯，听说了青瓦罐的故事后，主动找到阿婆：“奶奶，我帮您把地图送出去吧。” 阿婆看着小雯清澈的眼睛，犹豫再三，终于打开了瓦罐夹层。泛黄的地图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山路和标记。小雯小心地收好地图，临走时，阿婆塞给她一袋煮熟的鸡蛋：“路上吃，别饿着。” 半个月后，小雯回来了，还带来了一面锦旗。原来，那张地图帮部队找到了当年日军的弹药库遗址，里面的武器弹药对研究那段历史有重要意义。 “奶奶，您是英雄。”小雯握着阿婆的手说。阿婆望着空荡荡的青瓦罐，眼眶湿润了：“五十年了，老头子，咱们终于完成任务了。” 从那以后，青岚村成了红色教育基地，那只青瓦罐也被放进了纪念馆。每当有人问起这个故事，村里人都会说：“别看它只是个破罐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老人五十年的坚守和一个村庄的传奇。” 如今，王阿婆已经不在了，但她的故事在青岚村代代相传。那只青瓦罐，也成了村里最珍贵的“传家宝”，时刻提醒着后人：有些东西，比金银财宝更值得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