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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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穿过枯枝的呜咽和谷底隐约的水流声。二十双眼睛紧紧盯着贾琏，等待着他最后的命令。 贾琏握刀的手稳如磐石，目光扫过谷口那些隐蔽的伏击点，脑中飞速计算着距离和角度。土匪占据地利，若强攻谷口，必遭迎头痛击，侧翼和后方包抄的人再一拥而上，他们这二十人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里。 不能硬拼，必须打破这个包围圈！ 电光火石间，他有了决断。 “赵大雷！” 他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带所有弓箭手，瞄准谷口左侧那块巨岩后的敌人，听我口令，三轮齐射，压制他们！” “胡铁牛！带你的人，不是防守，是进攻！看到右前方那片灌木丛了吗那里地势稍缓，应该是侧翼包抄敌人上来的路线。我给你五个人，冲过去，把他们给我顶回去！能杀就杀，杀不了也要把他们冲散！” 胡铁牛眼睛瞬间红了，低吼一声：“得令！” 点了五个平日最悍勇的兵士，紧了紧手中的厚背砍刀。 “刘老栓，张顺！你们俩身手最好，跟我来！其余人，原地固守，弓箭掩护！” 命令下达得又快又急，却条理分明。众人虽然紧张，却毫不混乱，立刻行动起来。 赵大雷带着七八个弓箭手，悄无声息地张弓搭箭，瞄准了谷口左侧。胡铁牛则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带着五人猫着腰，借助树木掩护，向右侧灌木丛疾冲而去。 就在这时，谷口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唿哨！显然，土匪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动，抢先发动了攻击！ “咻咻咻——！” 七八支箭矢从谷口的乱石和树后射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奔贾琏他们藏身的树林！ “举盾！弓箭手，放！” 贾琏厉声喝道。 留守的兵士立刻举起随身携带的圆木盾，叮叮当当挡下大部分箭矢。与此同时，赵大雷那边的弓箭也呼啸而出，精准地覆盖了谷口左侧的巨岩区域，顿时传来几声惨叫和怒骂，那边的箭势为之一缓。 而几乎在唿哨响起的同一时间，右侧灌木丛后也猛地站起十来个手持钢刀、面目狰狞的土匪，嚎叫着冲向胡铁牛他们！他们本想悄悄包抄，没想到对方竟主动冲了过来！ “杀——！” 胡铁牛双目圆瞪，根本不闪不避，如同蛮牛般直撞入土匪群中，手中厚背砍刀带着恶风横扫而出！他力气本就极大，此刻含怒出手，更是势不可挡！ “咔嚓！” 一个土匪举刀格挡，连人带刀被劈得倒飞出去，胸骨尽碎！ 另外五个京营兵士也是悍勇，结成一个简易的小阵，死死抵住了其他土匪的冲击，刀光闪烁，血花迸溅，瞬间就砍翻了两人！ 右侧的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谷口和右侧战斗吸引时，贾琏动了！ 他如同鬼魅般从藏身处掠出，不是冲向谷口，也不是去支援胡铁牛，而是直奔峡谷入口右侧一处陡峭的、看似无法攀爬的石壁！刘老栓和张顺紧随其后。 “大人！那边太陡了！” 张顺急道。 “跟上！” 贾琏头也不回，体内那股浩瀚力量奔涌，双脚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连点，身形如猿猴般敏捷，竟在几乎垂直的石壁上借力腾挪，速度快得惊人！ 刘老栓眼中闪过骇然，但他毕竟是老猎户，攀爬本领不俗，咬咬牙也跟了上去。张顺更是灵活，虽然吃力，却也勉强能跟上。 谷口的土匪显然没料到有人能从这种地方上来，注意力都被正面的箭矢和右侧的厮杀吸引。等他们发现时，贾琏三人已经如同神兵天降，落在了他们侧后方的一块大石上！ “不好！后面有人！” 一个土匪惊恐大叫。 贾琏目光冰冷，锁定了一个躲在树后、正指挥放箭的小头目。他脚下猛地一蹬，岩石崩裂，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手中佩刀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那土匪头目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到近前，他下意识举刀欲挡，却听“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虎口崩裂，钢刀脱手飞出！下一刻，冰冷的刀锋已掠过他的脖颈！ 一颗满脸惊愕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杀！” 贾琏毫不停留，刀光再闪，又将旁边一个吓呆的弓箭手连人带弓劈成两半！ 刘老栓和张顺也趁机杀到，一个弯刀灵动，专抹喉咙；一个短刃狠辣，直刺心窝。三人如同虎入羊群，瞬间将谷口右侧的伏兵杀得人仰马翻！ “撤！快撤！点子扎手！” 剩下的土匪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埋伏，发一声喊，连滚带爬地向谷内逃去。 谷口伏兵一溃，正面的压力骤减。赵大雷见状，立刻指挥弓箭手向前推进，箭矢更加密集地射向逃窜的土匪。 右侧，胡铁牛浑身浴血，如同煞神，已经砍翻了四五个土匪，他带去的五名兵士也个个带伤，却死死挡住了敌人的冲击。此刻见谷口伏兵溃败，侧翼的土匪也慌了神，攻势一缓。 “弟兄们，杀光这些狗娘养的！” 胡铁牛见状，士气大振，怒吼着再次扑上。 兵败如山倒。侧翼的土匪见势不妙，也纷纷转身向林中逃窜。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从第一声唿哨到土匪溃逃，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野狼峪谷口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十几具土匪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京营这边，胡铁牛和那五名兵士人人带伤，好在都是皮外伤，不算太重。赵大雷清点人数，无人阵亡，只有两个弟兄在抵挡箭矢时被流矢擦伤。 一场精心设计的埋伏，竟被贾琏以这种雷霆手段迅速瓦解！ 众人看着站在岩石上，持刀而立，衣袂染血的贾琏，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后怕。若不是贾校尉当机立断，寻到匪徒意想不到的突破点，又以雷霆万钧之势斩杀其头目，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贾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下体内奔涌的气血和杀意。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厮杀，感觉……并不坏。这身力量，用在战场上，果然畅快淋漓！ 他跳下岩石，走到一具土匪尸体旁，用刀挑开其衣襟，仔细查看。这些土匪穿着杂乱，武器也五花八门，但其中几人手臂或胸口有着类似的飞鸟刺青。 “收拾战场，检查尸体，看看有没有活口和线索。” 贾琏下令，“胡铁牛，带受伤的弟兄下去包扎。刘老栓，张顺，警戒四周，防止匪徒去而复返。” “是！” 众人齐声应道，看向贾琏的目光已然不同。经此一战，贾琏不仅用武力，更用临阵的决断和指挥，彻底折服了这支哨探小队。 很快，赵大雷来报：“大人，共毙敌十三人，重伤两人已断气，无活口。找到一些散碎银两和兵器。另外，在几个尸体上都发现了这种飞鸟刺青。” 贾琏看着那粗糙的飞鸟图案，目光微冷。这应该就是“座山雕”匪伙的标记了。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他抬起头，望向幽深不知几许的野狼峪，“这只是开胃小菜。传令，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处理伤口，补充体力。然后……我们进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