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穿越终极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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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光号”的舰桥上，空气仿佛凝固了。谢十三站在主控台前，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汐的指尖在能量感应器上微微发颤，阿阮紧咬着嘴唇校对最后一组坐标，墨羽的额角渗出细汗，低声汇报着引擎的临界参数。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指示灯无声的闪烁和每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启动。”谢十三的声音平静，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 阿阮按下了那个鲜红色的按钮。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震动或震耳欲聋的轰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绝对寂静。常规引擎的嗡鸣消失了，舷窗外的星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形容的、连“黑暗”这个词都显得过于浓墨重彩的“虚无”。这并非空间的黑暗，而是存在本身被抽离后的空洞。跨宇宙引擎启动了，它没有产生推力，而是在飞船周围创造了一个微小的、隔绝一切法则的“时空泡”。飞船，正被这个气泡承载着，抛向所有已知宇宙之外的概念性海域——“起源之地”。 最初的几分钟，死寂是唯一的感受。但这种死寂很快变成了实质性的压迫。一种低沉的、源自万物本底的嗡鸣声开始渗透进来，不像通过耳朵，更像直接敲击在每个人的灵魂上。那是“虚无”本身的背景辐射，是对存在概念的持续否定。 “生命维持系统报告，能量正在被缓慢……侵蚀。”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不是消耗，是‘消失’。就像水渗进干涸的沙地，没有任何过程或转化。” 更糟糕的是意识层面的侵袭。墨羽猛地抱住头，痛苦地低吼：“我的……记忆！有些公式……边缘在模糊！” 虚无正在溶解信息结构本身。阿阮面前的导航屏幕，坐标数字开始不稳定地跳动、扭曲，逻辑正在失效。 谢十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并非身体上的，而是源于认知根基的动摇。他毕生所学的一切物理法则、战斗技巧，在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他紧握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对抗着那试图将他“存在”意义都一并抹除的无形力量。 就在这时，舰体猛地一震！并非撞击，而是像被投入激流的树叶，开始毫无规律地翻滚、颠簸。他们驶入了“起源之地”外围的概念乱流。这里没有物质风暴，有的是因果律的旋涡和可能性本身的湍流。 警报凄厉地响起，不是针对实体威胁，而是针对存在性危机：“逻辑结构完整性下降！20%… 18%…”。 “稳住！”谢十三怒吼，但连这声音都被虚无吞噬了大半。他看到一名年轻的船员眼神涣散，喃喃自语“我是谁……”，他的个体意识正在被同化、稀释。必须做点什么！ 谢十三闭上眼，不再试图用已知的任何知识去对抗。他全力催动体内那独特的“万象源能”，这力量源于对多种秩序的理解。他将意念聚焦于一个最原始的念头——“定义此地！定义我们！” 微光，从他体内渗出，如同墨滴入水，缓慢而顽强地在绝对的虚无中晕染开一小片区域。在这片微光中，翻滚的舰体略微稳定，意识的涣散感稍稍减轻。他并非在用力量对抗虚无，而是在用“定义”对抗“未定义”，用“意义”对抗“无意义”。 “帮我！”他看向汐和其他核心成员。无需多言，汐将她的精神感应扩展到极致，不是去探测，而是去锚定每个船员的意识坐标，将他们从虚无的拉扯中“固定”下来。阿阮和墨羽则疯狂地重新编译导航系统，不再依赖星图，而是基于谢十三用“万象源能”临时定义的、不断生灭的“逻辑基石”。 这是一场无法用常规武器打赢的战争。每一次“定义”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而虚无的侵蚀无孔不入。时间感已经完全错乱，可能只过了一瞬，也可能已是永恒。 就在谢十三都感到意识边缘开始模糊，那点微光即将熄灭之际—— 颠簸停止了。 嗡鸣声并未消失，但变得……温和了像是暴风雨后的余波。舷窗外，那片虚无依旧，但在其极深处，出现了一个“点”。无法用距离、大小或任何几何概念描述它。它更像是一个意念的焦点，一个所有可能性收敛的奇点。它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并非物理上的，而是仿佛那里蕴含着“一切”的答案，是所有故事、所有法则、所有存在的……源头。 “起源之地……”谢十三喃喃道。他疲惫不堪，灵魂像被掏空，但眼神却无比锐利。他们穿过了绝对的虚无，通过了存在本身的考验。 然而，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那个“点”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在等待，又仿佛在审视。它才是真正的试炼场。希望之光号缓缓朝着那个点驶去，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