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我们过去曾是彼此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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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芬里斯指引着我们……” 黎曼鲁斯的声音在赫拉芬克尔号私人大厅“狼厅”中低沉回响，犹如寒冷、残酷冰原深处不断传来的狼嚎，他粗粝的指腹婆娑着剑柄，上面缠绕着的兽皮油光瓦亮，刀刃倒映出一双迷惘的瞳孔。 “你原本是所有人中最骄傲……最令我自豪的，无论是泰拉还是芬里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你匹敌，但……”狼王语调逐渐降低，直至化作为一种无声的哀嚎。 一大块腐烂、沾满血污的毛皮摊在面前，在这身后，第十三大连狼主约林毛布鲁德正双膝跪地，他看起来远比寻常阿斯塔特高大魁梧，肩膀宽阔宛若野兽。 只是…… 只是他的面部看起来有些扭曲，特别前突的下颌、包裹不住的獠牙、还有缭乱的繁密毛发…… 狼。 无论任何人，再看到约林第一眼，都会不由自主说出这个词。 昏暗的光线让那双琥珀色竖瞳眼眸散发出阵阵寒光，额头下沉同甲板紧贴，但起伏不断的胸口寓意着愤懑，他强压着情绪，略微显得平静轻声道：“吾主……我不明白，狼之螺旋……它……” “它给予了我们力量与速度，可……可也让我们第十三大连大部分战士带来了恐怖的副作用，我们所有人都厌恶它带来的改变！” “但你们也依赖着它赋予的优势……不是吗”不等约林把话说完，鲁斯就蹙眉开口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解决这一切” “我希望自己能够找到真相……” “这是我们永远都不会拥有的东西。”鲁斯猛然起身，满是伤痕的毛皮顺着动力甲柔顺滑落，他猛吸一大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站稳脚跟。 直视地面那一摊血肉，狼王突然显得格外憔悴落寞，沉默许久，原体才开口呢喃道：“你应该清楚……这全是永远无法兑现的诺言。” “看着它。”鲁斯大步逼近，距离约林不到一个手臂的距离后，直指地面的悲剧，阴郁开口道：“你看到了什么回答我！” “一个悲剧……一个我们第十三大连的末路……” 黎曼鲁斯驻足，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第十三大连连长、狼主许久，最后别过头，低声道：“我很清楚风险……我知道狼之螺旋里隐藏着什么东西，因为我曾亲自造访过制造药剂的工坊，那里面增添了什么古老生物制品，我看到一清二楚。” “其余军团各有自己的毒药——第六军团领到的就是这个，以及，缺失，我也知道无法从荒原中返回的人会变成什么模样，过去我曾有数次离开狼牙堡，前去终结他们的痛苦。” 约林瞪大双眼，低头望着地面上那突然发生变异的新兵…… 当时目睹到那一幕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作为一名阿斯塔特战士，内心居然萌生出恐惧，约林毛布鲁德担忧自己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别对我道歉……” 眼见约林脸上的歉意要从嘴巴中说出，鲁斯连忙摆手阻止道：“……回到你自己的岗位上，我可以很认真告诉你，第六军团不光是第十三大连有这个情况，我们所有人都有，只是轻重缓和罢了。” “回去吧……回去吧孩子……我们即将迎来新的战争……做好准备，第十三大连将会在这场战斗中，血洗这一小小耻辱，你们将会与我一同共享这场命运之战。” 这名狼主激动地连连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这间狼厅，在大门合拢那一刻，黎曼鲁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他凝视着机仆正在清理的血肉，喉咙抖动，突然发声哀嚎道：“……父亲……父亲，这就是您的感受吗荷鲁斯的背叛就是这种感受吗” “荷鲁斯……首归之子，你第一个回到父亲身边，获得了所有宠爱、所有信任，所有的……期望，而我是次归之子，我第二个归来，带回来了野心，带回来了不受约束的力量。” 起身缓缓回到座位上，他倚靠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叹一口气轻声道：“你与我又何尝不是彼此的镜像，是螺旋的两端呢一个是领袖、极具战略天赋的领导者，一个是野兽、最锋利的剃刀。” 厅堂中的沉思者系统低沉声嗡鸣，远处船体传来的、穿越虚空也未曾完全隔绝的引擎震动，他握紧了腰间的战斧，又扭头看向身旁那柄长矛，凝视着上面流淌着的暗金色光晕。 光线打在他略显沧桑的脸颊，一道野性之光从眼中闪过，鲁斯目光如炬，低吼道：“现在，螺旋要到头了，要么我杀死他，终结这场背叛，要么他杀死我，终结我这【次归之子】的矛盾命运！” “传令全舰，目标阿莱克希斯星云，全速前进，我们的猎杀时刻降临了。” 伴随赫拉芬克尔号撕裂现实帷幕，从亚空间跃入物质宇宙的瞬间，舰桥上所有刻有狼牙的符文全都同一时间亮起，这是灵能预警系统，检测到了巨大的亚空间扰动。 “侦测到大规模舰队信号！”导航员咆哮起来，深受芬里斯汉子的影响，他用异常粗犷声音大喊道：“坐标确认……特里索利安星系上空！目标确认，已经发现复仇之魂号及其护卫舰队！” 全息星图上，红色标记宛若溃烂的伤口般溃散，荷鲁斯的旗舰及其麾下至少三十艘主力舰，正在特里索利安主星的轨道上集结，他们仿佛在举行某种黑暗的仪式。 黎曼鲁斯站在舰桥指挥台上，他那狼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询问道：“他们正在干什么破事呢那些混蛋是不是还没有发现我们” “大人，我们的静默潜行系统仍在运作。”负责整艘赫拉芬克尔号内政工作的船长报告道：“但距离有些太远了，我们最多还有七分钟会被探测发现。” “那就七分钟内完成部署。”狼王在全息星图上划过，随即标记出三个攻击坐标，冷笑道：“第一、第二连队从侧翼牵制护卫舰队，第十三大连随我直扑复仇之魂号，其余连队分散火力，制造混乱。” “吾主……”船长有些犹豫道：“咱们经过普罗斯佩罗战役后，人员还没有及时得到补充，敌我数量过于悬殊，是否等待……” 不等把话说完，鲁斯便摆了摆手，毫不留情道：“等待荷鲁斯完成他的什么狗屁仪式还是等待那家伙变得更加强大” 他转过身子，直面整个舰桥，冰原风暴般的呐喊声回荡起来：“太空野狼从不等待，我们嗅到血腥、我们扑向猎物，这就是狼群的方式，更是我们终结这场背叛的方式。” 命令下达。 赫拉芬克尔号调整航向，化作一匹潜伏许久，终于露出獠牙的巨狼，猛地朝特里索利安轨道猛扑而去。 然而，就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通讯频道突然响起了一个意外的信号。 这不是普通信息，而是一种独特的频段波动，更是只有原体间才能了解的加密信号，鲁斯蹙眉，他沉思片刻，最终还是下令道：“接入。” 话音刚落，全息影像浮现，一个苍白色、身穿暗色动力甲的身影浮现而出，他右边肩甲上的渡鸦徽记栩栩如生。 “六哥。”第十九军团原体，暗鸦守卫之主的科拉克斯用罕见的急切声说道：“我们的侦测舰探测到了第六军团的探测讯号，我的旗舰帝皇之影号与第二军团的玉虚号正在全速赶来，预计四十七分钟后抵达特里索利安。” 一听到这两艘战舰，鲁斯不禁皱起眉毛，询问道：“科拉克斯……你……你会为什么会有第二军团的旗舰会有二哥的船” “目前指挥玉虚号的是现在赤血龙子第七连副指挥官李长渊。”特殊时期，任何一个怀疑的举动都会迎来悲剧，为此科拉克斯很快解释道：“兄长在达文星阻止荷鲁斯失败后，便直接失踪了，而遗留下来的四位连长被第十一军团包围。” “他们分散撤离，正好这艘玉虚号在伊斯塔万五号战役中拯救我与费努斯兄长，我依靠军衔暂时指挥着这两艘旗舰，六哥，荷鲁斯的力量已经远超原体范畴，你不能单独面对……” “兄弟，我很感谢你的好心。”鲁斯轻笑一声，他摆了摆手，用最坚定的语气郑重道：“但……这是我的战斗，我的命运。” “这是愚蠢！”暗鸦王子的声音变得激动，他双手紧握操作面板喊道：“荷鲁斯锐不可当，连二哥都差点死在他的手里，你需要支援，你需要战术，需要……” “需要和兄弟并肩作战”狼王摇了摇头：“过去我们也和荷鲁斯并肩作战……科拉克斯，你来得有些晚了，时不我待，现在我必须出动！” 通讯频道短暂陷入沉默，然后，另一个声音插入了——那是经过通讯器处理的、但依然能听出坚定语气的男声：“狼王阁下，我是赤血龙子副七连长李长渊。” “父亲在昔日曾经说过，我们第二军团赤血龙子如果遇到黎曼鲁斯孤军奋战，必要全力支援，无论是作为子嗣还是战士，我们都必须履行这份诺言，就和芬里斯人一样！” 一听到“芬里斯人”这四个字，鲁斯的表情有些微微动摇。 秦长赢…… 这个名字一向代表着希望，对于鲁斯来说，这位二哥拥有着看透一切本质的特点，过去在无数个与其共饮沉醉的夜晚，他们两位兄弟都侃侃而谈，希望这人类帝国繁盛的未来。 可现在…… 一切都消失了，自从那位首归子宣布要背叛帝国之后，这份未来彻底沦为了一个幻想与痴念，整个帝国因为原体而繁荣，但整个帝国又因为原体而衰败。 这何尝不是一种狼之螺旋，人人都在呼喊着忠诚者的伟大，人人都在唾弃背叛者的卑劣，但……但他们本质都是基因原体，全都是来自泰拉古老实验室诞生的存在。 相同的血脉在二十一位战士中流淌，过去血浓于水、今后也依旧血浓于水，可背叛玷污了这份亲情，更玷污了原体所带来的伟大。 他看向通讯频道内，那位身披提供给灵能者使用的动力甲的阿斯塔特战士，苦笑一声，拒绝道：“告诉你的父亲，如果他也在场，那么他会理解，有些战斗必须独自面对的道理……有些螺旋……我们必须亲自斩断。” “六哥！！！” 科拉克斯面容狰狞，几乎在咆哮：“这不是什么荣耀的问题，这是生死的问题！你如果死了，荷鲁斯就少了一个阻碍，帝国就少了一个原体！你的狼群将失去领袖！” “那就让他们学会在没有头狼的情况下战斗。”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狠辣，沉声道：“我们不可能一直庇佑他们，人类绝不能因一个存在繁盛或毁灭。” “科拉克斯、李长渊……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都是好小子，感谢你们的心意，愿芬里斯的冰雪不会吹到你们身上，但这是我的道路，如果我失败了……” 鲁斯停顿了一秒，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最终他还是异常坚定说道：“荷鲁斯是首归子、我是第二位、二哥是第三位……过去我们待在一起很久很久……如果我失败了，那么替我告诉他，我试过了，我试过用自己的方式，来终结这场恶梦！” 通讯频道被关闭。 黎曼鲁斯扭头看向约林，而这位第十三大连狼主也坚定不移上前，那狼化的面容上写满了决绝：“吾主，第十三大连已全部进入跳帮鱼类，随时都可以发射！” 芬里斯狼王深吸一口气，他最后一次检查装备，看着挂在腰间的霜刃，凝视着这背后的酒神之矛，随即目光偏转，望向舰桥外的星空，看向那颗被叛军舰队环绕的行星。 “发射！” （今日依旧更新两章，这一章我个人写了一些隐喻，不知道大家感觉如何马上就要到泰拉围城战役了，我需要让很多原体下线，最后参加围城的原体只有多恩、圣吉列斯、秦长赢、费努斯、察合台可汗噢希望大家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