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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从大陆各处升起,映在破碎的地面上。 我撑着混元盘古斧站起来,手臂还在发抖。斧刃卡在奇点边缘,引力场没有完全消失,还在拉扯我的身体。幻灵珠的推演界面断断续续,数据流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不断崩塌又重组。 狐月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它在动。” 我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她双瞳散发出的光。那不是攻击性的能量,而是一种温和却坚定的波动,顺着地面蔓延到斧柄上。混元盘古斧震了一下,像是回应什么。 她怀里的胎儿与世界之种产生了共鸣。 光芒顺着她的视线射出,打在斧尾。那一瞬间,我识海里的幻灵珠猛地一颤,雷裔留下的九霄雷暴频率自动浮现出来。那是他最后注入心源树的数据残片,我一直存着,没敢用。 现在不用不行了。 我把嘴唇咬破,血滴进幻灵珠。它沉入识海深处,强制调取备份。混沌推演重新启动,目标锁定黑洞残余结构。数据刚展开就被撕裂一半,但我抓住了那一瞬的画面——引力回路有一个节点正在延迟重启,就是雷裔炸开的地方。 “驮渊!”我喊。 他靠在断裂的石柱边,星图只剩薄薄一层贴在身上。听到声音,他抬手按进地面,残存的力量顺着地脉涌来。悬浮大陆的根基开始震动,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我脚下。 我将推演结果灌入混元盘古斧。 斧身发出低鸣,雷暴频率与狐月的生命光线交织在一起,沿着斧刃冲进黑洞边缘。那处裂痕剧烈波动了一下,接着向外撕裂。空间褶皱崩开,引力场出现断层。 咔。 一声轻响,像是玻璃裂开。 混元盘古斧终于拔了出来。 我踉跄后退两步,单膝跪地。黑洞武器没有彻底毁掉,但它已经无法凝聚成完整的奇点。先锋将军悬浮在空中,三百只眼睛缓缓转动,盯着我,也盯着狐月。 他抬起手,文明残片再次浮现,准备重组。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会把雷裔的记忆、我的挣扎、所有反抗者的痕迹都吸收进去,再造出更强的武器。可这一次,他已经慢了。 我把混元盘古斧插进地面裂缝。 斧身吸收了残留的雷暴能量和狐月的光流,猛然爆发出一道金光柱。它直冲云霄,在大气层外扩散成网状纹路。那是四极阵的雏形,是我早年推演出来的防御体系,从未真正激活过。 现在它醒了。 世界之种从我心口浮出,化作半透明的种子虚影。它不攻击,只是释放波动。这波动很轻,像风吹过水面,但每一个曾反抗过天道的人,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 他们抬头。 有人举起兵刃,有人燃烧精血,有人自发结阵。大陆四方,混沌气流凭空缠绕,织成一面面旗帜。旗面无字,只有混元盘古斧与双瞳交叠的图腾。 逆命盟,成了。 先锋将军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不再转动,而是齐齐看向那些升起的旗帜。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个体的反抗可以压制,但当意志连成一片,就成了他无法吞噬的存在。 我低头,捡起一块焦黑的碎片。 那是雷裔的雷斧残骸。它很轻,表面布满裂纹,但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共鸣。我把碎片贴在额头上,闭眼。 “记住我们的盟约。”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响起,不再是遗言,而是锚点。 我睁开眼,站起身。 幻灵珠从识海浮现,落在掌心。我把它按向胸口。世界之种轻轻一颤,主动迎上来,两者接触的瞬间,一股暖流贯穿全身。它沉入体内,不再分离。 左眼的金瞳纹路完全显现,光芒不闪不灭。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传遍整个战场,穿透云层,落进每一面旗帜之下: “我,张莉萍,原初之心宿主,今日以魂为契,以血为引——我们,与天道宣战!” 话音落下,大地震动。 地脉涌动,四极阵图彻底点亮。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不是通道,也不是裂缝,而是一道刻痕。像是远古时期神明写下法则时留下的印记,深深烙进世界的根基。 那是我的宣言。 不再是逃亡,不再是求生,是正面迎战。 狐月走到我身后半步的位置停下。她的双瞳光芒渐弱,气息变得虚弱,但站得很稳。腹中的胎儿安静下来,与世界之种的共鸣趋于平稳。 驮渊盘踞在大陆边缘,用本体压住紊乱的地脉。他的星图几乎熄灭,只剩下几缕微光缠绕周身。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站在混元盘古斧旁,手放在斧柄上。 远处,火光仍在蔓延。有些修士已经开始集结,围绕着旗帜建立据点。有人抬来石块堆成台基,有人用灵力刻画符文,还有人把伤者集中安置。 这里将成为第一个根据地。 我不再是一个人战斗。 雷裔的牺牲没有白费,克隆体的觉醒不是终点,狐月的选择也不是牺牲。这一切都在推动一个新秩序的诞生。 我抬头看天。 那道宣言的刻痕还在发光,像是一颗种子埋进了苍穹。只要有人愿意相信,它就会生长。 风吹过来,带着灰烬的味道。 我抬起手,看了看掌心。那里有一道旧伤,是当初穿越混沌时留下的。现在它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幻灵珠在体内安静运转,混沌推演自动加载新的模型。目标不再是保命或破解阵法,而是构建一套完整的反制系统——针对群瞳族的收割机制,针对天道的因果锁链,针对所有试图抹杀“破茧者”的规则。 我要让这个世界记住,凡人也能改写命运。 狐月轻声说:“他们来了。” 我转头。 几个身影正从东侧废墟中走出。领头的是个穿灰袍的老者,手里拄着一根断裂的权杖。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修士,有的受伤,有的疲惫,但眼神都盯着那面旗帜。 他们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我松开斧柄,向前走了两步。 老者停下,抬头看我。他的眼睛浑浊,却透着一股狠劲。 “你是张莉萍”他问。 我说是。 他把权杖插进地面,单膝跪下。后面的修士也跟着跪下。 “我们加入逆命盟。”他说,“从今天起,不再低头。” 我没有让他们起来。 我只是伸出手,指向天空那道刻痕。 “那就记住这个日子。”我说,“这是终章的开始。” 风卷起地上的灰,吹向远方。 一个人影从西边跑来,手里举着一块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逆命必胜。 他把木板插在高处,喘着气笑了。 我看着那块牌子,收回目光。 混元盘古斧静静立在中央,斧面映着初升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