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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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梅琳突然变安静,不吵不闹,也不与沈锐意有太多的交流。
沈锐意以为是自己昨晚的突然之举吓到了她,他知道自己脾气不是特别好,发起火来,有时候会控制不好自己的言行。
芳菲就是这样被他吓跑的。芳菲最开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哭闹不休。他哄过,劝过,也求过,但她就是接受不了,怎么也不肯原谅他。最后他崩溃了,跟芳菲大吵一架,他记得当时他抓住芳菲的肩膀,把她一下子丢了出去。芳菲人瘦体轻,从床上飞了出去好远,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他后悔不迭,跑过去扶她。当时他看到的芳菲的表情,就像昨晚梅琳那样,一脸的讶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不相信他会那样对她。
那以后,芳菲就不怎么吵闹了,也不太跟他说话了,两个人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
所以沈锐意几乎认定昨晚是他的错,是他失手吓到了梅琳。他小心翼翼地陪着她,她要出去散步,他就陪在她身边,她要去医院完成做剩下三个小时的义工,他亲自开车载她去。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直等到她做完了义工,又把她接了回来。
整个上午,梅琳几乎没怎么讲话,他问一句,她答一句,他不说话,她就一直沉默着。
她把沈锐意弄得心慌意乱,但是她自己明白,问题不在他。
若说跟他有关,那也只能怪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三个字。他不肯讲的时候,她盼望着他能讲出来。可是当他郑重地向她说出“我爱你”,她才意识到,不该得的东西,千万不要过分奢求,那将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也许,在他们两个人目前的处境之下,他不爱她,反而能让她的心好过一些。
面对一个深爱她的沈锐意,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她的内心沸腾翻滚,可她却弄不清那些翻滚的情绪都是什么,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因为她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喜是悲。
两个人从医院回到家,家里已经等了好多人。梅琳只认得曹文勇和华叔,其他的人她都没见过。
曹文勇依旧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站起身先奔梅琳来了:“小嫂子,听说锐意哥陪你去医院做义工?害我们兄弟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你看你要怎么补偿我们兄弟几个?亲手给我们沏杯茶如何?”
梅琳抬眼看他,没有表情,目光也冷冷的。
“哎哟!”曹文勇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夸张地向后退一大步,“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在外面吵架了?”
沈锐意此时也不是开玩笑的心情,也不去管曹文勇演什么,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对大家说:“都跟我去书房。”
男人们都上楼去了,梅琳站在客厅里愣了一会儿,还是去了厨房,亲手沏了几杯茶,端去了书房。
送茶出来,女佣问她要不要用餐。她摇头:“不急,我不饿。”
然后她端着一壶茶,走了出去,坐在屋外廊下的长椅上。她喝着茶,望着蓝天白云,碧草青青,努力让自己凝神静气,摒除
心中的烦乱。
好像是刻意与她做对,她觉得心里安静了一些,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了家门口。车门一开,童七歌那个女人走了下来。
梅琳眯起眼睛,看着童七歌仰头挺胸,踩着自信骄傲的步伐走进来。她不想与这个女人交流,她希望童七歌直接略过她,进到屋里去,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告诉她。
可是童七歌却很高兴见到她,上了台阶后,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一个人喝茶?”童七歌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梅琳。
那一瞬间,梅琳在心里转了数个念头。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了点头:“是的。”
“平呢?”童七歌喝了一口茶,往屋里望了一眼。
梅琳指了指楼上:“开会。”
每一个问题,答案都是两个字,言语省到不能再省。童七歌打量着梅琳的表情,心里料定,她从昨晚就闹起来的情绪,到现在也没有平息呢。
昨晚梅琳跑得太快,童七歌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今天这样的好时机,童七歌是不会放过的。
“前天晚上......你还是忍不住,给我打了电话呀。”童七歌摇了摇头,好像梅琳的表现让她很失望似的。
梅琳想逃避这个话题,可是童七歌偏要提起,她就随意答道:“怎么?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伪装了,我们心里都知道,你那时候是想确认一下,平到底在不在我家里。”童七歌看出梅琳不悦的表情,更加愿意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
梅琳把茶杯放下,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童七歌,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把这件事掰开了说,有意思吗?”
童七歌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早就提醒过你,男人都是一样的,你要把握好尺度,该投入的时候投入,该放手的放手,这样才能在他的身边进退自如。可是你偏偏不听,你到底是年轻了一些。”
“我要如何做人,真的不需要你来交。我与你本来就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也要划清楚界限。你以后真的不必对我如此关心,我们好像没有这么好的交情。”梅琳冷冷地撂下这一番话,扭头看向别处。
可是童七歌话还没说完,怎么能甘心离开?她往前凑了凑,将身子趴伏在桌子上,对梅琳说:“那天晚上我和沈锐意都干了些什么,难道你都不好奇吗?”
梅琳厌烦地皱眉,随即说道:“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梅琳这样说,倒是令童七歌怔了一下。
可是接下来梅琳就沉默,她便又找回了一些信心,继续说下去:“我相信平不会告诉你的,是你自己猜的吧?前天晚上我们喝了许多酒,平喝多了酒的时候,会比平时可爱得多,热情得多......相信你也能猜得到,那种情境之下,他的话也会多起来的......”
梅琳心中一震:“你听到什么了?”
可算是说到重点了,童七歌得意地笑了一下,摇头道:“你刚才还说,我们俩儿井水不犯河水,要划清楚界限的。难道现在你想踩过界?我得到的情报就是我的,我没有义务与你分享,对不对?你不是沈锐意的心肝宝贝吗?你自己去问他呀。”
梅琳看着童七歌,觉得她真是一个挺有趣的女人。原来她巴巴地跑到自己眼前来,就是为了炫耀她跟沈锐意喝酒过夜了,而且她从沈锐意的口中得到情报了。
见梅琳不说话,童七歌以为打击到她了,乘胜追击,又继续说道:“平明天要去欧洲,他让我随行,不知道你要不要一起去呢?”
童七歌说得越多,梅琳的心就越沉。她紧紧握着茶杯,心里在快速地衡量着。
一瞬间,她有自己的两个角色之间几度转换。
如果她是那个探员宋嘉琪,她应该牢记长官的指示,一切以大局为重,她与FBI的人虽然各有各的计划,但她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无论如何,她不应该将私人的恩怨挟带到工作中,她应该提醒童七歌,不管从沈锐意那里听到了什么,不要当真,也不要跟着他去欧洲。
可是,如果她是沈锐意的女人呢?在他精心布局,小心收网的时候,她要不要亲手在他的网上戳破一个窟窿,把鱼放走呢?
她盯着手里的茶杯,一动不动,心念却在飞快地运转。童七歌见她不说话,身姿飘摇地站了起来,说道:“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他不打算带上你了。那你就留在家里乖乖地等他吧,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从欧洲给你带回来。”
说完,她清脆地笑了几声,往屋子里走去。
梅琳盯着她袅娜而去的背影,几度想开口叫住她,却都没有叫出声来。她看着童七歌春风得意地开了门,还在门口回视了她一眼,然后进屋去了。
而她,竟然什么也没说!
起风了,大片大片的云朵从不知哪个方向聚拢了来。太阳被云朵遮住,天色暗了下去。十几分钟后,下雨了。
起初雨点很大,雨打台阶,“啪啪”地响。
茶已经凉了,风挟着潮湿的雨气扑进廊下,梅琳冷得直打哆嗦。可是她不想进屋去,她既不想面对沈锐意,也不愿意看到童七歌那个女人。
她忍着冷意,坚持坐在廊下,看着外面大雨如注,心里暗想:老天真会应景,竟然在这个时候下雨,都来给我添堵,干脆我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躲避起来算了!
雨慢慢地变小了,淅淅沥沥的雨丝在风中飘摇。梅琳浑身都要冷透了,抱着肩膀缩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沈锐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将一条小毛毯围在她的身上,拉一把椅子挨着她坐下,伸手抱住她:“怎么不进屋?外面这么冷,你会感冒的。”
“屋子里太闷......”梅琳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太压抑了......我不想进去。”
沈锐意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抬手捂住她冰凉的脸蛋儿,对她说:“宝贝儿,昨晚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你要是还气不过,打我几下,骂我几句,你想怎么出气都行。别折磨自己好不好,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梅琳抬头看他,他的目光那么专注地盯在她的脸上,他的神情焦虑又无奈。她想,自己的异常表现,大概真的急坏他了吧,他只是说了一句“我爱你”而已,他怎么会知道这句话讲出来,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呢?
她勉强笑了一下,见他的表情还是没有放松,她将手从毛毯下面伸了出来,撩开他的衣襟,伸进了他的怀里。
她的手冻得冰凉,猛一下子贴在他的皮肤上,冰得他激灵一下子。她就笑:“你的怀里真暖和,给我暖一暖手吧。”
她冲着他调皮地眨眼睛,他的心就放下了。他将她搂紧了些,说:“不如你整个人都钻进来,把身子也暖和一下吧。”
有身上的毛毯,有他的怀抱,梅琳的身体很快就温暖了起来。她窝在他的怀里,望着外面的雨丝飘落,突然说:“沈锐意,我想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建一栋房子,屋前种一大片的花,屋后养牛养羊。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起床做饭,放牛放羊,在田间劳作,太阳落山后,我躺在花海中数星星,困了就睡在花间。生命原本就该那么简单,为什么我们要经历这么多的悲喜纠缠?”
沈锐意低头在她的额间吻了一下,说:“我的宝贝儿忧郁了呢,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让你快乐起来。”
“若说有错,我们都有错。可是仔细想一想,我们又都没有错。”梅琳叹气。
梅琳浑身都散发出淡淡的忧伤,沈锐意以为,一定是他对她有所隐瞒,所以她才会有这些绕缠不清的心思。他想试着去解开她的心结,于是他说:“我以前一直认为,我在外面做事,不需要回家向女人交待的。不过既然你不开心,我也没有必要非得瞒着你,其实我和七歌......”
梅琳迅速地抬手,捂在他的嘴巴上:“你想瞒我,不如就瞒到底,既然你认为我不该知道,那就不要说,我不想听到关于那个女人的事。”
沈锐意把她的手拿开:“可是你有误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现在的样子很好啊,坐在你的怀里,温温暖暖的,看着外面风雨飘摇,多浪漫!我偶尔也会忧郁一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谁能一直高高兴兴的?那不成了傻姑?”梅琳想要安抚他。
可是沈锐意依旧不太确定,他说:“我倒是希望你每天高高兴兴的,傻一点儿也不要紧。”
“你才傻呢!”梅琳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
沈锐意笑了一下,两个人随即又沉默了。
好一会儿,沈锐意开口说:“还有一件事,明天我要去欧洲......你暂时在家等着我,等我办完了事,我回来接你,好不好?”
“好。”梅琳淡然应道。
“恩......这一次......七歌要随我一起去。”沈锐意小心地关注着梅琳的反应。
结果梅琳没什么反应,依旧是淡然地回应:“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沈锐意不安起来,“这件事其实......”
梅琳不想听他说下去,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唇,把他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沈锐意企图把话说完,一边回应她的吻,一边说:“我去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
梅琳是真的不想知道任何关于童七歌的事,她的手在他的腰间摸索着,解开他腰带的带扣,手指贴着他小腹伸进去,直接探进了他的内裤了。
沈锐意被她突然袭击,倒吸了一口气,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本来想要说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的手在他的小腹以下探索着,撩拨得他心痒了起来。他低头用力地吻她,手也伸进了毯子里,往她的怀里探进去。
两个人正要着火的时候,门打开了,曹文勇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手端着一盘香煎牛排,那一只端着一杯热咖啡,很快乐地跑过来,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他像是看不懂对面的两个人在干什么,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口中嚼着,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恩!真好吃!锐意哥,你家的厨娘厨艺越来越好了,你要给她加薪才行。”
沈锐意对曹文勇的无厘头作风也先无奈,他瞪过去:“你能不能识相一点儿?”
“识相?什么叫识相?”曹文勇一脸无辜,“你们继续忙,我又不打扰你们亲热。”
他们两个说话的功夫,梅琳已经在偷偷地将沈锐意的腰带扣系上了。她戳了戳他的胸口,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沈锐意会意,抱着她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把地方让给你!”就往屋里走去。
曹文勇还挺舍不得他们离开,扬起手来挽留:“哎!你们就不能慷慨一点儿,让我吃着美食,赏着美景......”
沈锐意已经进了屋里,他抱着梅琳直接上了二楼,进到卧室里,把她放到床上,三两下褪去两人的衣衫,就滚在了一起......
梅琳到今天才发现,做爱除了能够愉悦两个人的身心,还有许多其他的功能。
比如她想跟沈锐意在一起,可又不想说太多的话,那么他们就不停地做爱。因为这是一项太消耗体力和精力的运动,当沈锐意努力地想要取悦她的身体的时候,他就不会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如何向她解释,怎么样与她深谈。
而在她全身心去探索对方身体的时候,那些纠缠得她头痛的烦恼,也会被暂时抛到一边去。
这是她发现的做爱的另一项重要功能:缓解冲突,麻痹心灵。
再比如,沈锐意肯定而明确地向她表达了他的爱,可是她的心好乱,她不知道如何用心去回应他。于是她就用自己的身体去表达,她很爱他,恨不能跟他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人,永远也不分开。
这是她发现的做爱的又一顶重要功能: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爱,可以藉由身体上的沟通让对方明白。
所以在那个下雨的午后,梅琳将沈锐意勾到了床上,怎么也不肯放开他。他们两个人腻在床上,从下午一直翻滚到傍晚,又从傍晚缠绵到夜色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