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协议草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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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灵障共振”这种玄乎其玄的东西，像架设局域网一样制定“通讯协议”，这个想法本身就充满了沈砚式的、近乎荒诞的理性主义色彩。但面对日益嘈杂、无孔不入的精神连接，这又是唯一看似可行的出路。 顾临渊在经历了最初的“这特么也行”的震惊后，很快被这个前所未有的“项目”勾起了兴趣——毕竟，给灵魂连接写代码，这活儿听起来就比画符驱鬼酷多了。 项目启动地点：安全屋客厅（经过沈砚三次彻底消毒，并铺设了隔离垫）。 项目成员：沈砚（首席架构师兼测试员a），顾临渊（协议顾问兼测试员b）。 项目目标：建立初步的【精神连接管理与通讯协议（v0.1草案）】。 “首先，定义基础状态。”沈砚打开终端，调出一个空白文档，语气如同在实验室做开题报告，“我们将连接状态初步划分为三个等级： level 1 - 背景噪音：默认状态，传递无意识的情绪基调和零散思维碎片。目标：通过训练，将此类干扰降低至可接受阈值。 level 2 - 主动通讯：双方有意识发起的信息传递，包括特定意念、图像、简短信息。目标：建立编码规则，提高信噪比和传输效率。 level 3 - 协同模式： 高负载状态，用于应对外部威胁或进行深度探查，如之前对付‘倮虫’和扫描k-77。目标：明确启动条件、权限分配和风险控制。” 顾临渊盘腿坐在隔离垫上，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在沈砚警告的目光下，小心地没掉渣）：“听着挺像那么回事。那level 1怎么降噪总不能真给我脑子装个防火墙吧” “意念过滤与焦点转移。”沈砚解释道，“当我需要专注时，我会向你发送一个特定的‘静默请求’信号（意念编码：一个稳定的蓝色立方体图像）。你接收到后，需要有意识地将你的思维焦点转移到某个预设的、低信息量的‘锚点’上，比如反复观想一个简单的符号，或者默念一段无意义的音节。” “相当于给我自己开个‘屏保’呗”顾临渊恍然，“那行，我试试。我的锚点就用……嗯，观想我祖师爷那张严肃的老脸吧，保证啥杂念都没了！” 他促狭地笑了笑。 “可以。”沈砚面无表情地记录下“测试员b锚点：特定人脸图像（需确保稳定性）”。“反之，当你需要不受我思维干扰时，也可以向我发送请求（意念编码：一个旋转的橙色漩涡）。” 他们进行了第一次level 1降噪测试。沈砚尝试进行一组复杂计算，同时向顾临渊发送了“蓝色立方体”。顾临渊收到信号，立刻开始在心里反复勾勒祖师爷的画像。 起初，沈砚依然能感觉到顾临渊那边传来的、关于祖师爷画像是否逼真的细微纠结，但很快，随着顾临渊观想的深入，干扰确实显着降低了。虽然达不到绝对的寂静，但已经从“嘈杂的菜市场”降级到了“隔壁房间开着电视”的水平，足以让他完成计算。 “有效！”顾临渊也兴奋地报告，“你那边传来的数据流好像被套了个‘模糊’滤镜，没那么刺眼了！” 初战告捷，两人信心大增，开始尝试level 2的主动通讯。 “我们需要一套简单的‘意念编码库’。”沈砚提议，“用特定的、不易混淆的图像或概念，代表常用指令或状态。比如，‘危险’用闪烁的红色三角，‘确认’用绿色的对勾，‘需要帮助’用断裂的链条……” “这个我在行！”顾临渊来了劲，“‘饿了’可以用一碗冒着热气的拉面！‘无聊’可以用一个打哈欠的熊猫头！‘李主任又来催命了’可以用一个冒着黑烟的喇叭！” 沈砚：“……优先建立与安全和任务相关的编码。” 他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 他们尝试互相传递简单的几何图形和颜色。由于连接“带宽”的提升，这种有意识的、结构化的信息传递比之前顺畅了很多，失真率明显下降。沈砚甚至能大致“看”出顾临渊传递过来的三角形是等边的还是等腰的。 然而，当他们尝试传递更复杂的概念，比如一个具体的地址，或者一段完整的句子时，问题就出现了。信息会变得模糊、扭曲，或者夹杂着传递者无意中添加的个人情绪色彩。 “看来带宽还是有限，传输复杂信息得压缩‘打包’。”顾临渊摸着下巴分析，“得像发电报一样，用代码。” “可以引入基础摩斯电码原理，或自定义一套更简洁的二进制意念开关。”沈砚表示同意，并在协议草案上添加了“信息压缩与编码”的待开发条目。 最后，他们粗略定义了level 3协同模式的启动流程：由一方发起请求（编码待定），另一方确认后，双方主动降低所有精神壁垒，进入深度连接状态，并由沈砚主导构建临时的“精神锚点”以维持稳定。 一整个下午，安全屋里都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两人时而闭目凝神，时而互相描述接收到的意念图像，时而因为编码误解而闹出笑话（比如顾临渊想传递“搞定”，不小心用了“拉面”编码，导致沈砚疑惑地看了看时间）。 过程磕磕绊绊，效率低下，甚至有些滑稽。但不可否认，他们确实在朝着“管理”连接的方向，迈出了实实在在的第一步。那根曾经只是枷锁的绳子，似乎正在被他们笨拙地编织出第一个可供抓握的绳结。 傍晚，当两人因为精神疲惫而暂停测试时，顾临渊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沈老师，我感觉咱俩现在像在玩一个超高难度的vr联机游戏，还是特么的内测版，bug满天飞。” 沈砚看着终端上记录的、密密麻麻的测试数据和初步协议框架，虽然身体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久违的、属于研究者的光芒。 “内测版，也意味着拥有定义规则的可能性。”他平静地回应。 尽管前路漫漫，尽管协议粗糙，尽管信任的基础依旧脆弱，但至少，他们不再是被动地随波逐流。在这片名为“灵障共振”的未知海域里，他们开始尝试亲手打造第一艘粗糙的、却属于自己的小船。 而随着对这连接掌控力的细微提升，那个关于仓库标记和失踪孩子的阴影，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无法触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