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碎片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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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危机暂时解除，但归墟据点内的气氛并未真正放松。未知的搜索者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他们时间的紧迫。 沈砚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投入到对伊莉西亚笔记和lambda数据硬盘的解析中。多面光屏环绕着他，上面滚动着加密文字的破译结果、能量结构模型对比图，以及从硬盘残骸中艰难恢复的、支离破碎的实验日志。 顾临渊则负责警戒和照料小辉与样本。他加固了据点的防御结界，并尝试用自身温养的灵力，辅助那枚“魂络守护符”进一步稳固小辉的状态。样本的情况则比较麻烦，扫描波的刺激似乎对他的神经系统造成了一些损伤，一直处于昏昏沉沉、偶尔惊厥的状态。 “有发现吗”顾临渊忙完手头的事，走到沈砚身后。他看到沈砚的背脊挺得笔直，但肩膀线条透出一种长时间的僵硬感，显然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沈砚没有回头，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划过，调出几个关键片段。“伊莉西亚的笔记缺失部分，可能记载了她最终的去向以及她提到的‘盟友’信息。但从现有内容看，她认为‘通天塔’的核心并非建筑，而是一个巨大的‘共鸣器’，其运作需要两个关键：庞大的、经过‘魂络编织’的灵魂能量作为‘燃料’，以及一个……能够与高维存在建立初始连接的‘特殊频率源’。” 他顿了顿，指向另一个屏幕，上面显示着从lambda数据中恢复的、关于早期实验体能量特征的模糊记录。“而这个‘特殊频率源’，根据伊莉西亚的推测和lambda数据的侧面印证，很可能与lambda系列试图创造的‘完美容器’所具备的能量特征有关。” 顾临渊心里一沉：“意思是，‘彼岸’搞这么多事，最终可能需要……你” 这个结论让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冷意。 “或者，是具备类似能量特征的‘东西’。”沈砚的语气依旧平稳，但顾临渊通过连接，能感觉到那片冰原下暗涌的波澜。“我的存在，可能只是他们的选项之一，甚至可能是……备用品。” 就在这时，沈砚面前的一个屏幕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大量乱码和错误提示弹出——他正在尝试强行解密的一段高度损坏的lambda核心数据，引发了系统过载和反冲！ “呃！”沈砚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太阳穴，大量的信息碎片和混乱的能量模拟信号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意识海，与他体内那些属于lambda的烙印产生了不受控制的共鸣！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一下。 “沈砚！”顾临渊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上前，也顾不上什么界限，双手稳稳扶住了沈砚的肩膀，“怎么回事！” 他的触碰和靠近，带着熟悉的温热和一丝焦急的灵力波动，像是一道屏障，暂时隔断了那些混乱信息流的冲击。沈砚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眼前的黑暗才逐渐褪去，但额角已经渗出冷汗。 “数据……反冲。”他声音有些发哑，借着顾临渊的力道稳住身形，却没有立刻推开他。肩膀上传来对方手掌的温度和力量，奇异地缓解了精神上的刺痛。 顾临渊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心头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既是气“彼岸”的阴魂不散，也是气沈砚这种不顾后果的拼命。“解不开就别硬来！你要是被这破数据搞垮了，找谁说理去” 他的语气带着责备，但扶着沈砚肩膀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无意识地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对方僵硬的肩线，试图缓解那份紧绷。 这个小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沈砚能清晰地感受到肩头传来的、略带薄茧的指腹温度和轻柔的按压。这种带着明确安抚意味的触碰，对他而言是极其陌生的体验。通过连接，顾临渊那边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担忧，还有一种……类似于“心疼”的柔软情绪。 顾临渊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耳根微微发热，但看着沈砚难得流露出的、带着点脆弱感的疲惫，他心一横，不仅没松手，反而稍稍用力，将沈砚按着坐回了椅子上。“你给我坐下歇会儿！数据又不会长腿跑了！” 沈砚顺着他的力道坐下，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眉头紧锁的顾临渊。护目镜早已在刚才的混乱中滑落，此刻他的目光毫无遮挡地落在顾临渊脸上，那双总是冷静无波的眼睛里，映着对方带着薄怒和关切的神情。 “我……”沈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数据库里找不到合适的应对程序。最终，他只是低声道：“……知道了。” 这近乎顺从的态度，让顾临渊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他松开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知道就好。我去看看样本那边。” 他转身走向样本，脚步比平时快了些许。 沈砚看着他的背影，抬手轻轻按了按刚才被顾临渊摩挲过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和触感。他沉默地拾起地上的护目镜，却没有立刻戴上。 数据碎片依旧混乱，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在数据反冲的刺痛和顾临渊带着温度的扶持之间，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正在他坚冰般的内心里，悄然融化了一角。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眼神却比之前多了些什么。不再是纯粹的、冰冷的计算，而是夹杂了一丝……名为“羁绊”的变量。 归墟之地的寂静中，数据的低语与人心跳动的回响，交织成了一曲愈发复杂的乐章。而下一章节的旋律，似乎正指向那个被伪装信号引开的、未知的搜索者。他们需要决定，是继续隐藏，还是……主动去接触那可能存在的、伊莉西亚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