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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略既定，安全屋内的气氛从压抑的等待转变为紧绷的主动。 沈砚彻底化身人形计算中枢。多面全息屏在他周围亮起，上面流淌着经过复杂算法过滤后的城市数据流：实时能源消耗分布图、地磁监测异常记录、全城“灵障”基础活性热力图，以及一个被他设置为最高优先级的、不断自我优化的追踪程序——它以“小辉”残魂的能量印记为初始特征，结合沈砚对自身lambda系列实验体能量特征的逆向推演，以及他与顾临渊“灵障共振”的谐波模型，如同一个数字猎犬，在城市庞大的信息洪流中嗅探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同类气息。 他的工作效率高得惊人，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几乎化作残影，偶尔会突然停顿，调出某个微小的数据异常点，进行深度交叉验证。强迫症让他将每一个步骤都做到极致精准。 顾临渊则负责“玄学”侧的辅助。他无法像沈砚那样直接驾驭数据，但他有他的方法。他数次进入浅层冥想状态，精神力量如同触须，细细感知着通过“灵障共振”连接传递来的、属于沈砚那边数据处理时引发的微弱共鸣。有时，当沈砚锁定某个疑似目标区域时，顾临渊能提前半秒捕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或者“吸引力”，这种模糊的预感往往能帮助沈砚进一步缩小范围，排除数据陷阱。 “东七区，旧工业园边缘，三个废弃的无线电信号塔附近，”沈砚突然开口，打破了持续数小时的寂静，声音因长时间专注而略带沙哑，“能源消耗在过去七十二小时有无法解释的微弱峰值，与市政供电记录不符。同时，该区域的地磁背景噪声出现规律性扰动，周期……与我们的共振谐波第三频段有百分之七的近似度。” 顾临渊闻言，立刻闭目凝神，手指快速掐了个寻踪诀。灵力微光在他指尖流转，他眉头微蹙：“那边……‘气’的流动确实有点别扭，像是被什么东西悄悄搅浑了水。而且，”他睁开眼，看向沈砚，“你提到那里的时候，我这边‘感觉’到的干扰杂音稍微强了那么一丝。” “概率提升至百分之四十二。”沈砚冷静地判断，将这个坐标标记为“重点关注目标a”。 这并非个例。几天下来，他们用这种“科学+玄学”的奇特双核探测模式，筛选出了四个类似的可疑区域。效率比他们最初预想的要高，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这些目标分散在城市不同角落，彼此之间看似毫无关联。 “像是在到处打地鼠，”顾临渊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抱怨道，“‘彼岸’这帮孙子，是把‘共鸣器’的零件拆散了，藏得满世界都是吗” “分布式结构是规避探测和提升系统冗余度的有效策略。”沈砚分析道，“也可能这些地点是用于测试或能量收集的次级节点。核心‘锁孔’可能只有一个，但需要多个‘钥匙孔’预热。” 就在这时，沈砚的终端收到了李主任的加密信息，没有视频，只有文字： “‘共鸣器’情报更新：疑与高频‘灵韵’采集及定向投射技术有关。目标可能具备强隐匿性，常规手段难以定位。二位如有进展，盼共享。另，注意安全，对方或已提高警戒级别。” 信息一如既往的简洁，带着官方的矜持和若有若无的催促。 “看吧，”顾临渊凑过来扫了一眼，“老李头这情报总是慢半拍，还老想着空手套白狼。咱们都找到四个可疑点了，他才来说什么‘强隐匿性’。” 沈砚关掉信息界面，目光沉静：“他的信息，至少印证了我们的方向没错。‘高频灵韵采集’、‘定向投射’，这与‘魂络编织’所需的条件吻合。” 他将李主任信息中的关键词输入分析模型，重新调整了权重。屏幕上，四个可疑区域的优先级发生了细微变化，其中一个位于废弃地下排水系统深处的目标b，排名跃升至第一位。因为该区域的历史数据中，曾有过数次无法解释的、短暂的“灵障”真空期——仿佛有什么东西，将那片区域的所有灵异能量瞬间抽空。 “目标b，”沈砚指向那个点，“疑似进行过短时、高强度的‘灵韵’抽取实验。可能性提升至百分之五十八。” 目标明确，但风险未知。直接探查必然打草惊蛇，尤其是在对方可能已经提高警惕的情况下。 “得想个办法，既能看到点东西，又不能直接怼脸。”顾临渊摩挲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搞事的光芒，“老沈，你那堆高科技玩意儿里，有没有那种能溜进去看看的小东西” 沈砚从旁边的装备箱里取出了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形如黑色甲虫的装置。“微型仿生侦察器，具备基础光学、热感及能量波动探测功能，信号传输采用短距灵码跳频，理论上能避开大部分常规扫描。” “好东西啊！”顾临渊拿起那只“小甲虫”，“怎么送进去这玩意儿自己飞过去怕是电量不够吧” 沈砚看向顾临渊，语气平淡：“需要一道‘隐身符’和一阵‘顺风’。” 顾临渊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咧开嘴笑了：“懂了！物理潜入加玄学快递，包邮到家是吧行，这业务我熟！” 半小时后，一只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甲虫”，附着在一片被顾临渊施加了“障眼法”和“轻身符”的落叶上，顺着地下排水系统入口处不易察觉的气流，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深邃的黑暗之中。 安全屋内，主屏幕上分割出数个画面，显示着“甲虫”传回的实时数据。沈砚严密监控着信号强度和周围环境参数，顾临渊则守在旁边，随时准备在侦察器触发任何灵力警报时，远程施加干扰或直接切断连接。 这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在黑暗的雷区伸出的一根探针。他们屏息凝神，等待着“甲虫”能否为他们带回关于“锁孔”的第一手影像。 捕风捉影的行动，终于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而城市地下那深沉的黑暗中，隐藏的会是什么，无人知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