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技术性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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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城市的高楼大厦，洒在街道上，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丝温暖和生机。人们开始从睡梦中苏醒，城市也在晨曦中逐渐恢复了活力。 沈砚早已习惯了早起，开始了今天的工作，他顺利地完成了今日的第一次设备校准。 沈砚的生活就像一台精密的钟表，每一个齿轮都紧密地咬合在一起，分秒不差。他每天都按照固定的时间表进行工作、休息和生活，这种规律的生活方式让他感到安心和满足。 就在他完成设备校准后不久，终端突然闪烁起来，一份新的委托传了过来。沈砚点开一看，原来是某互联网公司的办公区发生了一起不幸的事件。一位程序员在工位上突发疾病离世，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同事发现。 公司方面希望能够尽快完成清理工作，以避免对其他员工的工作产生影响。沈砚深知这种情况需要尽快处理，他立刻收拾好工具，准备前往事发地点。 沈砚迅速而果断地回复了确认信息，然后毫不犹豫地提取了密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仿佛这一切都是事先设定好的程序，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当他手提银色工具箱，身姿挺拔地出现在办公区时，原本沉闷压抑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他吸引，好奇和些许不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微妙的气氛。 几个行政部的年轻人围拢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一个人压低声音说道：“这就是请来的专业人士看起来好年轻啊……”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而且这装备也太科幻了吧感觉像是来处理外星生物入侵的。”还有人面露担忧之色：“能搞定吗听说这次的问题挺棘手的……” 沈砚对投射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他戴上护目镜，启动环境扫描仪，屏幕上的数据流瀑布般落下，勾勒出肉眼不可见的污染分布图。 “无关人员请退至隔离带外。”他的声音透过呼吸面罩，显得有些失真，不带任何情绪色彩。 区域经理连忙驱散围观人群。沈砚拉起警戒带，开始他标准化的操作流程。 消毒、封装、处理、净化。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特制的酶清洁剂迅速分解有机残留，高效空气过滤装置悄无声息地循环着空气。他就像一台人形净化装置，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格外“干净”。 两个小时后，原本有些凌乱和脏兮兮的那片工位区域，现在已经变得光洁如新，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仅如此，它甚至比周围其他工位还要干净，一尘不染，仿佛刚刚被擦拭过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雨后青草地的清新气味，这种味道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之中。而这股清新的味道，正是他特调的消毒液所散发出来的。 区域经理走进这片区域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甚至还偷偷地吸了吸鼻子，想要确认一下这股清新的气味是否真实存在。 当他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时，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他喃喃自语道：“这……这就完了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太神了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叹和疑惑，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感到非常意外。 沈砚正在整理工具，闻言头也不抬：“标准流程而已。” “您这心理素质也太强了，”经理忍不住感叹，“我们光是想想都觉得受不了，您这跟没事人一样。” 沈砚将最后一瓶试剂放回工具箱特定卡槽，“咔哒”一声扣上。“只是工作。”他平淡地回答，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 他无法理解他们的恐惧和悲伤，就像鱼无法理解飞翔。强烈的情绪于他而言，如同信号不良的电磁波，只会带来干扰和生理上的轻微排斥感。他天生缺乏接收这些信号的“天线”。—— 完成结算，沈砚驱车离开。车载系统自动播放起环境白噪音，用于隔绝外界干扰。他习惯性地检查日程表，下一个委托在下午，一个独居老人的住所。 然而，就在等红灯的间隙，一段毫无征兆的破碎画面撞入脑海：冰冷的金属台，模糊晃动的白影，还有滴落的、不知名的液体……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源自神经末梢的细微刺麻感。 沈砚微微蹙眉，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这只是偶尔会出现的、无意义的系统干扰，他早已习惯。如同精密仪器运行时不可避免的背景噪音，记录下来，分析，然后忽略。 下午的委托处理得同样顺利。逝者是位退休教师，家里堆满了书籍和学生的作业本，充满生活气息，但也意味着清理工作量更大。沈砚按照流程，一丝不苟地将物品分类、整理、消毒或封装。当看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老人与学生们灿烂的笑脸时，那过于炽热的笑容让他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太亮了。像是不加遮拦的探照灯，直射视网膜，引起不适。 完成所有工作，他回到那间色调只有黑白灰的公寓。彻底的个人清洁耗时四十七分钟，这是他雷打不动的日程。随后，他坐在人体工学椅上，打开专业论坛，开始浏览最新的清洁剂成分分析和防护装备评测。 论坛里有人分享遇到情绪崩溃家属的经历，询问如何应对。沈砚扫了一眼，无法共情，只觉得对方流程控制能力不足。他关闭页面，点开一篇关于新型超声波震荡去污技术的论文。 窗外，城市的霓虹渐渐亮起，喧嚣而充满生命力。而室内，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低鸣，和一片永恒的、被精心维持的“洁净”与“有序”。 沈砚如同深海中的潜艇，在自己的轨道上秘密滑行，隔绝了所有的波涛与光影。他并不知道，一个即将到来的、评级为“非常规”的委托，将如同一枚深水炸弹，强行撕裂他平静的水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