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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手工艺工作室的成功“协同”，像在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虽然微小，却真切地改变了涟漪的走向。沈砚虽然依旧秉持着“工具化”的理性态度，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将对“灵障共振”的研究完全集中于“如何解除”这个死胡同。他的【项目g-灵障共振观察日志】里，新增了一个子分类：【协同应用场景测试与优化】。 顾临渊则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积极性空前高涨。他甚至主动包揽了部分“市场开拓”工作——虽然只是在和李主任沟通时，有意无意地提及他们这种“高效、精准、无污染”的新型协同处理模式，适合处理哪些类型的“低活性异常”委托。 于是，他们的委托类型开始悄然发生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物理清理，而是夹杂着一些需要处理微弱能量残留、安抚特定执念、或者仅仅是需要“确认”某个物品或空间是否存在非物理层面干扰的“咨询性”任务。 这天，他们接到一个委托，是处理一栋即将拆迁的老式办公楼。据留守的保安反映，深夜时常能听到某个废弃会议室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像是很多人在激烈讨论的声音，但每次查看都空无一人。开发商担心影响拆迁进度和工人情绪。 站在空旷、布满灰尘的会议室里，沈砚和顾临渊再次启动了“协同模式”。 “我扫描结构能量分布，你捕捉信息残响。”沈砚简洁地分配任务。 “明白！”顾临渊点头，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搭在布满灰尘的会议桌上。 沈砚的扫描仪勾勒出房间的能量轮廓，主要集中在那个破旧的主席台位置。而顾临渊的“灵觉”则如同声纳，在时空的尘埃中捕捉着往日的回响。 通过“共振”连接，沈砚不再仅仅看到能量热点，他开始“听到”一些模糊的、重叠的人声片段，夹杂着激昂的语调、拍桌子的声音、还有无奈的叹息。而顾临渊则通过沈砚精确的能量定位，“看”清楚了那些声音碎片来源的时空坐标——那是许多年前，这家工厂的工人们最后一次在这里聚集，激烈争论着下岗分流方案的场景。 不是恶灵，只是一段被特定环境和集体情绪烙印下来的、强烈的时间残响。 “能量结构稳定，无攻击性，属于信息回声。”沈砚做出判断。 “情绪核心是焦虑和不甘，但已经随时间平复了大半。”顾临渊补充道。 解决方案很简单。顾临渊集中精神，向那片能量残响传递出“尘埃落定，各自安好”的宽慰与释然意念。沈砚则配合着，用环境扫描仪释放出一种特定频率的、能促进能量自然消散的柔和声波（这是他基于之前研究开发的新功能）。 几分钟后，会议室里那种若有若无的压抑感彻底消失了。保安壮着胆子进来感受了一下，惊喜地确认再也没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处理过程干净利落，效率极高。 回程的车上，顾临渊得意地翘着二郎腿：“看见没，沈老师这就叫专业团队！精准诊断，温和治疗，药到病除！咱们这组合，简直就是灵异界的‘和谐社会建设标兵’！” 沈砚没有理会他的自吹自擂，而是在终端上记录着本次协同的数据： 协同模式： 信息捕捉（g主导）+ 能量分析（s主导） 效率评估： 较单独作业提升约300% 能耗评估： 精神负荷轻微，无不良后效。 优化建议： 信息传递通道可尝试压缩，减少冗余情绪干扰。 他发现，当他们有明确目标、各自发挥所长进行协同时，“共振”连接带来的“情绪噪音”和“记忆碎片”干扰会显着降低，仿佛连接通道被“净化”了，只传输工作相关的有效信息。 这进一步印证了他的推测：主动的、目标导向的协同，可以有效“管理”这个连接。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已经初步掌握了这种“协同”的节奏时，一个新的、意想不到的信号，通过“共振”连接，悄然出现了。 那是在一个深夜，沈砚刚刚结束每日的数据备份，准备休息。顾临渊则在一楼沙发上戴着耳机看电影。 突然，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刺痛感，如同细小的冰针，从沈砚的左小腿肚位置传来，持续时间不足半秒。与此同时，一段极其短暂、模糊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一条昏暗、潮湿的小巷，粗糙的水泥地面迅速拉近…… 这感觉转瞬即逝，但却无比真实，而且……源头似乎不完全属于顾临渊！ 几乎同时，楼下传来顾临渊“嘶”的一声抽气，他猛地摘下耳机，揉着自己的左小腿，疑惑地嘟囔：“靠……怎么突然抽筋了还是幻觉” 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隔着loft的空间，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 沈砚立刻调出环境扫描仪的实时监测记录。公寓内部能量场稳定，没有任何异常。刚才那刺痛感和画面，并非来自外部环境，也似乎不完全是他们之间的“共感”。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顾临渊忍不住冲着楼上问。 “一条巷子。”沈砚言简意赅。 “地面很糙。”顾临渊补充。 细节对上了。但这感觉……不像记忆碎片，也不像情绪共鸣。更像是一种……即时的、外部的感官信息，不知通过何种方式，被他们的“共振”连接捕捉并共享了 沈砚立刻在【观察日志】中记录了这一异常现象： 现象： 接收到来源不明的、短暂的共享感官信息（痛觉+视觉碎片）。 特征： 非双方记忆，非当前环境触发，信号微弱但清晰。 假设： “灵障共振”连接可能具备被动接收特定外部“强烈事件”残留信息的能力，或对城市中某些“能量节点”异常敏感。 这次意外的“信号”接收，像一声微弱的警钟。 他们的“协同”似乎正在揭开“灵障共振”更深层、更复杂的一面。这根连接，不仅仅绑定着彼此，好像……还在某种程度上，将他们与这座城市的某些隐秘脉络，若有若无地联系了起来。 沈砚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变得深邃。这座城市的水，比想象中更深。而他们这条被迫捆绑在一起的小船，似乎已经无法掉头，只能顺着这暗流，继续向前探索。 未知的领域，正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