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毛细血管与家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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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你糊涂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不熟悉的人来家里！” 晚上，当周芸把同意苏晴家访的事情告诉秦战后，秦战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激烈得多。 “她哪里不熟悉了 人家是学校新来的老师，履历清清楚楚，又是专门搞儿童心理疏导的。 全校的老师和家长，都说她好。” 周芸也来了气，她觉得丈夫最近有些神经过敏，看谁都像特务。 “你看淼淼现在这个样子， 除了跟秦浩能说几句话，跟谁都不亲近。 我这也是为了孩子好！ 难道你想让她一辈子都当个‘小傻子’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战有些头疼，他总不能告诉妻子， 这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苏老师，很可能是一个想要对女儿不利的顶尖间谍吧 他没有任何证据，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战，我知道你工作特殊，压力大，但你不能把工作上的紧张情绪带到家里来！ 这对淼，对这个家都不公平！” 夫妻俩第一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最后，秦战妥协了。 他找不到任何正当的理由来阻止这次家访。 他只能暗中通知安保小组，在周末那天，将警戒级别提到最高，并安排了两名最顶尖的女特工，伪装成来串门的邻居，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第二天，秦战揣着那盘录有淼淼玩积木的录像带，敲开了方振国院士的办公室。 “方老，这是我昨天录下的，淼淼玩积木的视频。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东西。” 方老立刻来了精神，他接过录像带，放进了录像机里。 很快，院长、林卫东院士，还有“核舟计划”的几位核心专家，都被叫到了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电视屏幕。 画面上，一个小女孩，用积木搭建着一个奇怪的，复杂的，层层叠叠的结构。 “这个红色的塔，是反应堆模型。” 一位核专家立刻认了出来。 “那这些蓝色的网络呢这是什么看起来毫无章法。” 另一位专家不解地问。 画面继续播放，当看到淼淼拿起吸管，对着那个蓝色网络的入口轻轻吹气，而气流被均匀地分散到整个网络，从无数缝隙中散逸出去时——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看似幼稚的游戏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惊天的奥秘。 突然！ 一个刚从大学毕业没多久，被破格选入项目组的年轻技术员，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因为过度激动，脸涨得通红，手指着屏幕，结结巴巴地喊道： “是……是仿生学！是……是毛细血管！毛细血管散热网络！” “毛细血管”四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人脑中的迷雾！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热力学专家，一拍大腿，激动得浑身发抖， “‘火山’！ ‘生病的火山’！ 我们都想错了！ ‘神谕’指的根本不是火山的形状或者材质，而是指它内部的构造！ 火山内部，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熔岩通道，这和我们生物体内的毛细-血管网络，在结构和功能上，是异曲同工之妙啊！” “对！对！对！” 林卫东院士也反应了过来，他冲到黑板前，拿起粉笔，飞快地画着， “我们传统的散热思路，都是建立几条粗大的‘主管路’，让冷却液在里面循环。 但这种方式，效率低，而且一旦主管路堵塞，整个系统就瘫痪了！ 而这个‘毛细血管网络’，它是一种全新的，‘分布式、网状’的散热方案！ 它将冷却液分散到成千上万条微小的通道里，极大地增加了散热面积，而且任何一条微通道堵塞，都不会影响整个系统的运行！ 这……这在理论上，能将散热效率，提升数个，甚至数十个数量级！” 整个办公室，彻底沸腾了！ 困扰了整个项目组数月之久，让海军副司令暴跳如雷的散热难题，竟然被一个四岁小女孩玩积木的游戏，给破解了！ 那个一直吹胡子瞪眼，此刻也被叫来旁听的张海峰将军，看着录像里淼淼那个小小的，认真的身影，虎目之中，竟然泛起了泪光。 他转过身，对着秦战，这个他之前一直看不上眼的“保安头子”，郑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周末，苏晴如约而至。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碎花长裙，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表现得体、温柔，不卑不亢，很快就和秦母、周芸聊得热火朝天， 从孩子的教育，聊到时下的流行，仿佛不是第一次上门的老师，而是相识多年的亲戚。 就连一开始对她抱有戒心的秦母，也渐渐放下了防备，觉得这姑娘真是个好人。 淼淼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摆弄着她的布娃娃，对客厅里的热闹，恍若未闻。 “淼淼这孩子，就是性子太内向了。” 秦母叹了口气。 “伯母，您别担心。” 苏晴微笑着说， “每个孩子都是一朵独一无二的花，只是花期不同。 淼淼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来打开她的心扉。 我相信，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 这番话，说得周芸和秦母心里暖洋洋的。 聊了一会儿后，苏晴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得非常精美的，像八音盒一样的礼物。 “这是我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个音乐盒，送给淼淼的见面礼。希望她能喜欢。” 她将音乐盒放在茶几上，轻轻地，按下了开关。 一阵悠扬的，带着些许空灵和诡异的音乐，缓缓地，在客厅里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