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叫什么？这叫‘爱的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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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线上残留的烟尘还未完全散去，两道身影已经化作了模糊的残影，沿着猩红的塑胶跑道狂飙突进。 杨磊的起步爆发力惊人，如同出膛的炮弹，每一个蹬地动作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手臂的摆动幅度极大，带起的风声都隐隐作响。他要用最蛮横的方式，在第一个弯道就彻底甩开林恒，碾碎他那该死的平静！ 然而，他身侧的林恒，如影随形。 没有杨磊那种近乎狰狞的发力，林恒的动作看起来更加舒展，也更加……轻松。他的步频极快，每一步的落地都精准而稳定，呼吸节奏绵长而有力，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七公里的极限竞速，而是在进行一次标准的武装越野热身。 两人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第一个弯道，并驾齐驱！ 第一个直道，依旧是肩并肩！ 第二个弯道，还是难分伯仲！ 转眼间，第一圈四百米已经冲过！用时几乎完全一致！ “嘶——” 瘫坐在地上的新兵们，本来已经有些麻木的神经再次被狠狠刺激到了。 “这…这还是人吗” “第一圈就跑这么快后面六公里多怎么搞” “班长…班长好像也没甩开他啊” 赵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刚才的担忧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荒谬的震撼感。 他扭头看向徐东，发现徐东也是一脸呆滞。 不远处的曹放按下了秒表的分段计时，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又抬头望向那两道已经冲向第二个弯道的背影，脸上的玩世不恭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老李，看到了吗” 曹放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李想一直保持着双臂环抱的姿势，此刻微微点了点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在林恒的身上。 “看到了。” 李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这小子……有点东西。”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起步爆发力不输杨磊，中途的速度维持能力也相当惊人。最关键的是，你看他的呼吸和姿态，到现在为止，几乎没有丝毫紊乱。” 李想摸着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眼神里带着探究：“按理说，退役两年，就算底子再好，这种高强度的持续奔跑能力也应该大幅度下降才对。这小子……要么是这两年根本没闲着，要么就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要么就是天赋异禀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曹放咧嘴一笑，只是这次的笑容里，看热闹的成分少了，多了几分军人特有的，见到强者的兴奋和……一丝丝的“手痒”。 “嘿，管他怎么回事。” 曹放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轻响。 “现在有意思了。” 他斜睨着李想，语气带着揶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老李，你说说看，这场要是杨磊输了……” “啧啧，被一个退役两年，刚回部队两天的‘新兵蛋子’在跑步上给干趴下了，还是他自己提的七公里……” “你说，他这张老脸以后在新兵连还怎么搁我们这些老班长脸上是不是也跟着无光” 曹放故意拉长了语调，幸灾乐祸的意味十足。 “到时候啊，我这个当哥哥的，可得好好‘帮’他一把，把他拉到咱们三班，每天早上负重十公里打底，好好‘操练操练’，找回场子！” 他嘴上说着“帮”，眼神里却闪烁着“往死里练”的光芒。 李想嘴角抽动了一下，还没等他说话，曹放话锋一转，又瞄向了赛道上的林恒。 “可话又说回来……” “要是这林恒输了呢” 曹放摸着下巴，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那就说明啊，这两年外面的花花世界，富二代的安逸生活，确实把他这身军人筋骨给泡软了，生锈了！”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杨磊这个现役班长给好好上了一课，也算是给他提个醒，部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 “那到时候……” 曹放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配合他那精瘦的身材和锐利的眼神，竟有几分“凶残”的味道。 “我也得好好‘照顾照顾’他这个九班的‘好苗子’，让他提前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部队强度！什么叫老兵的‘关爱’！” 李想听着曹放这番左右通杀，无论谁输都要被他“特殊关照”的言论，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这家伙……” 李想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合着谁输谁倒霉，都得被你拉去加练是吧” 曹放理直气壮地一拍大腿： “那当然！” “强者，要更强！弱者，更要知耻而后勇，迎头赶上！” “这叫什么这叫‘爱的鞭策’！” 他说的冠冕堂皇，眼神却一个劲地往跑道上瞟，显然是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好实施他那“爱的鞭策”了。 李想懒得再跟他争辩，目光重新投向跑道。 此刻，两人已经跑完了三圈。 一千二百米。 速度依旧没有明显下降。 杨磊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刚毅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滚烫的塑胶跑道上，瞬间蒸发。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沉闷的风箱声，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眼神依旧凶狠，死死咬住林恒，但那凶狠之下，一丝难以置信和焦躁正在悄然滋生。 怎么可能！ 这小子怎么可能还跟得上！ 他甚至…他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轻松！ 杨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大腿肌肉开始传来阵阵酸胀感。刚才的三公里武装越野消耗的体力，此刻如同跗骨之蛆，开始不断侵蚀他的耐力。 反观林恒。 汗水同样浸湿了他的短发和额头，但他的呼吸依旧保持着惊人的稳定和节奏感。他的步伐依旧轻快而富有弹性，丝毫不见沉重。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在转弯时，还有闲暇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杨磊。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杨磊感到一股莫名的羞辱和更大的愤怒！ “他在看不起我！”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窜入杨磊的脑海！ 林恒确实瞥了杨磊一眼，但心里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普通人三倍的身体素质，果然不是盖的。’ 林恒能感觉到身体的疲惫感正在缓慢累积，但系统提升后的体能储备，让他此刻的感受，大概只相当于普通人跑完一千米的状态，甚至更轻松。 ‘七公里，对现在的我来说，强度刚刚好。既能完成任务，也不会暴露太多。’ 他甚至还有闲心计算了一下。 ‘这个速度保持下去，杨磊大概在五公里左右会迎来第一个真正的极限点，速度会明显下降。我要做的，就是稳住，然后在他崩溃前，给他最后一击。’ 他并不知道，此刻在曹放和李想眼里，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已经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更不知道，在他平静的外表下，那颗属于特种兵的心脏，正因为这场久违的极限对抗，而微微兴奋起来。 跑道边，新兵们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被这场超出预料的对决牢牢吸引。 阳光越来越炽烈，空气仿佛都在燃烧。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或者说，并驾齐驱，在红色的跑道上划出两道执着的弧线。 每一圈，都是意志与体能的较量。 每一秒，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曹放看了一眼秒表，又抬头望向前方。 第四圈，开始了。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 这场看似意气的比试，似乎正在朝着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