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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主播这装备也太专业了吧!” “感觉比我们公司实验室的设备都全!” “这才是真正的大神,平时看着不着调,一到干正事的时候,比谁都靠谱!” 秦业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所有工具,确认无误后,合上箱子。 他回头对还在发愣的何智逸说道:“你就在酒店待着,哪儿也别去。等我回来。” 说完,他拎起沉重的工具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二十分钟后,五菱宏光停在了金雨小区门口。 警戒线拉起了好几道,将整个b栋都围了起来,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一个个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呛人的烟熏火燎味。 秦业刚下车,就看到了最让人心头发堵的一幕。 小区门口的一片空地上,临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灵堂。 白色的挽联在风中飘着,上面黑色的字迹触目惊心。 灵堂正中,摆着几张黑白照片。 一个男人,披麻戴孝,双眼空洞地跪在蒲团上,一动不动,身体已经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他面前的火盆里,纸钱的灰烬被风吹起,又落下。 那人,秦业在新闻照片上见过,是这家的男主人,刘玉强。 因为出差,躲过了一劫,却也因此,和整个家阴阳两隔。 秦业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重。 网络上的文字和图片,远没有亲眼所见的这一幕来得冲击力巨大。 这就是五个活生生的人,一夜之间就没了。 他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走向警戒线。 舒阳早就在那儿等着了,穿着一身制服,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也是一夜没睡。 “秦哥。”他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口罩、手套和鞋套。 “情况怎么样”秦业一边穿戴,一边问道。 “很不好。”舒阳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个跪着的男人,“刘玉强,户主。从昨晚从事发地回来就一直跪在那儿,不吃不喝不说话,我们的人怎么劝都没用。” 秦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叹了口气。 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走吧,上去看看。” 两人穿过警戒线,走进了b栋。 楼道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和水渍混合的怪味,墙壁被熏得漆黑,地上到处是消防员留下的积水和泥泞。 越往上走,味道越重。 到了七楼,整个楼道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黑得像个煤窑。 701的防盗门大开着,或者说,只剩下一个扭曲的门框。 门口站着两个同样穿着制服的同事,看到舒阳都点了点头。 “燃气和消防的专家刚走。”舒阳对秦业说,“我让他们先查的。” 秦业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屋里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惨烈。 所有的家具都变成了黑色的焦炭,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天花板也熏黑了,各种管线扭曲地垂落下来,分不清哪个是电线,哪个是网线。 整个房子,就像一个被焚烧过的巨大垃圾场。 “死者是刘玉强的妻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他的岳母。”舒阳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发闷,“第五个死者,是他们家的钟点工保洁,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 “保洁”秦业停下脚步,有些意外。 “对。”舒阳的表情严肃起来,“而且,我们有理由怀疑,她有纵火的嫌疑。” “为什么” “我们走访调查,发现这个保洁和女主人前几天因为工资和工作时长的问题,发生过很激烈的争吵。邻居都听见了。”舒阳指了指一片狼藉的客厅,“而且,火灾发生的时间点很蹊 ,正好是她每周来打扫的时间。” 秦业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所以,你们现在的思路是,保洁纵火,然后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有这个可能。当然,也不排除是意外。”舒阳叹了口气,“所以才要请你来。我们必须把所有可能性都考虑到。尤其是电路,这是最常见的火灾诱因。如果能排除电路问题,我们就能把调查重点放在其他方向。” “我明白了。”秦业点了点头。 “燃气专家怎么说” “他们检查了管道和燃气表,没有发现泄漏。燃气灶也基本排除了,起火点不像是在厨房。”舒阳回答。 秦业心里有了数。 他走到配电箱的位置,那里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铁壳子。 他没急着动那里,而是先从自己带来的工具包里拿出了一个万用表。 他找到一根从墙体里还能勉强分辨出来的接地线铜芯,又找到一处裸露的钢筋,将万用表的两个表笔分别搭了上去。 “嘀”的一声,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了一下,很快稳定在一个极小的阻值上。 “地线是通的。”秦业对舒阳说,“整栋楼的等电位连接做得没问题,就算有电器漏电,漏电保护器也会瞬间跳闸,基本不可能引发火灾。” 这是排查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排除了漏电这个最大的隐患,接下来就是排查短路。 他的目光在客厅里巡睃,最后,落在一个角落的墙壁上。 那里的墙皮也脱落了,但奇怪的是,一个安装在离地三十公分左右的五孔墙壁插座,竟然还相对完好。 它周围的墙面虽然也是一片焦黑,但插座本身的白色面板只是被熏黄了,并没有熔化变形的痕迹。 这在一个几乎被烧成炭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秦业走了过去,蹲下身子。 他用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撬开插座面板。 里面的景象让他眉头一皱。 接线柱干干净净,铜线接口紧密,没有丝毫电弧烧灼的痕迹,甚至连固定螺丝都还泛着金属的光泽。 “舒阳,你来看。”他招呼了一声。 舒阳凑了过来,看着那个插座,有些不解:“怎么了” “这个插座,是好的。”秦业用螺丝刀指了指里面,“你看,接线的地方没有任何过流、短路的迹象。如果火是从这里烧起来的,它自己绝对是第一个‘遇难’的,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 舒阳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懂电,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秦业站起身,又走向客厅中央,那里有一堆已经完全分不出形状的黑色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