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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再次降临金陵城。与白日的喧嚣和朝气不同，夜晚的大学校园显得格外宁静和深邃。逸夫楼的灯光次第熄灭，只剩下走廊里几盏昏暗的应急灯在空旷的建筑里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贴着墙角的阴影潜入了这座已经沉睡的教学楼。黑影的动作轻盈而敏捷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在工作的监控探头，仿佛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 这个黑影自然就是沈砚。在白天初步接触了渡边雄一之后，他决定不再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出击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信息优势。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渡边雄一的办公室。那里很可能隐藏着通往“鬼面”真实世界的蛛丝马迹。 渡边雄一的办公室在五楼的尽头是一个独立的房间。沈砚来到门前没有急于动手。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薄如蝉翼的柔性探测仪贴在门板上。探测仪的屏幕上立刻显示出门后复杂的红外线布局。这是一个相当专业的安保系统，一旦有未经授权的物体闯入就会立刻触发警报。看来“鬼面”对自己巢穴的防护相当有信心。 沈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种程度的安防系统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铜墙铁壁，但对于“天盾”的顶尖特工而言不过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伪装成硬币的微型激光切割器将其吸附在门锁的位置。他戴上一副特制的护目镜然后按下了启动按钮。 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蓝色光束从“硬币”的边缘射出，精准地切割着门锁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没有火花也没有声音，只有空气中传来一丝金属被高温熔化的焦糊味。不到三十秒，沈砚取下切割器用一根特制的探针伸入锁孔轻轻一拨，只听见一声微不可察的“咔哒”声，门锁开了。 他没有立刻推门而入，而是又取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将其贴在门缝处。装置的屏幕上显示出房间内空气成分的实时数据。在确认没有有毒气体或麻醉喷雾后，他才像一缕青烟般闪身进入了房间并迅速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沈砚戴上夜视仪，整个世界瞬间变成了由不同层次的绿色构成的清晰画面。渡边雄一的办公室和他的人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普通而整洁。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一个几乎占据了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历史类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墨水的味道。一切都像一个普通学者的办公室。 但沈砚知道，越是普通的地方越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没有去动办公桌上的任何东西也没有去翻阅那些书籍。他的目标是那些看不见的、流淌在空气中的“信息”。 他来到办公桌前，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u盘大小的装置将其插入渡边雄一电脑主机的usb接口。这是一种由“丹鼎”特制的“数据嗅探器”，它可以在不惊动任何防火墙和杀毒软件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复制电脑硬盘里的所有数据并植入一个几乎无法被检测到的后门程序。 在数据复制的同时，沈砚又拿出了另一个看起来像充电宝的设备。他按下一个按钮设备上伸出几根长短不一的天线。这是一个广谱信号扫描仪可以捕捉到房间内所有正在发射或接收的无线电信号。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几个跳动的信号源。其中一个是学校的公共wi-fi，一个是渡边雄一自己的手机信号，还有一个则是一个极其微弱、频率非常奇特的加密信号。 找到了！沈砚的眼睛一亮。这个加密信号很可能就是“鬼面”用来和他上线“影子”联系的秘密信道。他立刻启动了信号追踪和破解程序，虽然以他手头设备的计算能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破解这种军用级别的加密，但只要能记录下信号的特征和收发规律对于“丹鼎”的超级计算机来说就等于拿到了打开对方大门的钥匙。 做完这一切，沈砚又开始检查房间里的其他地方。他像一个最专业的罪案现场勘查员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在书架的一本《樱花国战国史》的夹层里发现了一根不属于这里的、金色的女性长发。他在办公桌的抽屉底部摸到了一层极细的粉末，用便携式光谱分析仪一扫结果显示是高纯度的硝化甘油残留物，这是制造炸药的常用成分。他还发现办公室窗户的插销有被频繁打开和磨损的痕迹，这说明渡边雄一很可能经常从窗户出入而不是走正门。 所有的线索都像一条条无形的线从这个看似普通的办公室里延伸出去，指向一个庞大而危险的未知网络。大约二十分钟后电脑里的数据已经全部复制完毕。沈砚拔下“数据嗅探器”将一切恢复原状。他离开前再次用柔性探测仪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毛发或其他的生物痕迹。他甚至将在空气中采集到的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用一个微型吸收装置给净化了。他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来过却又仿佛从未出现。 他原路返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逸夫楼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回到那个廉价的小旅馆，沈砚立刻将“数据嗅探器”和信号扫描仪里记录的信息通过一个加密的卫星信道传送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天盾”总部。 “‘神谕’我是‘游隼’‘鬼面’的初步勘察已经完成，相关数据已上传。请求‘丹鼎’进行技术分析描绘出目标的社交网络和行为模式。” 耳机里很快传来了“回声”那熟悉而沉稳的声音：“‘游隼’‘神谕’已收到你的信息。‘丹鼎’正在进行分析，初步结果将在三小时后传回。你做得很好注意隐蔽，等待下一步指示。” 结束了通讯沈砚并没有休息。他将今天收集到的所有物理线索一一拍照同样加密后上传。那根金色的长发、那些硝化甘油的粉末、窗户插销的磨损痕迹……这些都需要“丹鼎”的实验室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比对。 三个小时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个短暂的睡眠，但对于“天盾”这个庞大的情报机器来说足以完成海量的工作。三个小时后一份完整的分析报告准时出现在了沈砚面前的加密电脑上。 报告的内容让沈砚的眼神变得愈发凝重。 “丹鼎”通过对渡边雄一电脑数据的分析发现他与多名在“天枢”导航系统项目中担任重要职务的学者都有着邮件往来。这些邮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正常的学术交流，但“丹鼎”通过对文字使用频率和语法的深度分析发现其中隐藏着一种复杂的加密语言。初步破解的结果显示他们正在讨论的正是“天枢”系统的核心算法模块。 更让沈砚感到震惊的是报告中还附上了一张由超级计算机描绘出的、渡边雄一的社交关系网络图。这张图以渡边雄一为中心向外辐射出无数条线连接着各行各业的人。有政府官员、有商界精英、有科技领域的专家，甚至还有几个在黑道上颇有势力的头面人物。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联，但通过深层数据挖掘“丹鼎”发现他们之间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隐秘的联系。他们就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蜘蛛网将整个金陵市都笼罩其中。而渡边雄一只是这张网上一个比较显眼的节点而已。 报告的最后是对那个神秘加密信号的分析。“丹鼎”确认这是一种目前尚未被任何国家情报机构记录在案的、全新的量子加密通讯方式。以现有的技术几乎不可能被破解。而且这个信号的发射源并不在金陵市内而是来自东海的公海海域。这意味着“鬼面”的上线“影子”很可能就在一艘于公海上活动的船只上遥控指挥着一切。 看着这份报告沈砚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原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只是对付一个潜伏的间谍。但现在看来他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组织严密、实力雄厚的庞大情报帝国。这张无形的网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 然而压力也激发了他更强的斗志。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发现了猎物的蛛丝马迹后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他知道这张网虽然巨大但只要是网就一定有节点有脉络。只要能找到其中最脆弱的一环然后用最锋利的刀狠狠地切下去，整张网就有可能瞬间崩溃。 而他就是“天盾”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沈砚关掉电脑站到窗前。窗外金陵城已经从沉睡中苏醒新的一天开始了。阳光刺破云层洒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也洒在了沈砚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已经穿透了重重迷雾看到了隐藏在网络最深处的那个目标。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将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他身后有整个“天盾”组织的技术支持。这张无形的网络虽然可怕但他也将用一张由信息和技术编织而成的、更加严密的大网来对付他的敌人。一场发生在虚拟与现实之间、技术与勇气的巅峰对决即将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