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双向奔赴的高烧：他背着他，穿过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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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雨还没停，淅淅沥沥地打在顾屿家的窗户上，像细碎的催促。 顾屿是被手机提示音惊醒的，昏沉中摸到手机，屏幕上“入户摄像头检测到夜间访客”的字样让他瞬间清醒——他猛地坐起身，不顾额头传来的眩晕，飞快点开监控回放。 画面里，裴川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深色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发抖的肩线。 他一次次抬手敲门，又一次次收回手，最后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像只被遗弃的小狗，直到天快亮才踉跄着离开，走的时候还扶了扶墙，脚步虚浮得厉害。 “裴川！” 顾屿的心瞬间揪紧，连鞋都没来得及换，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就回拨电话。 听筒里却只有冰冷的“无人接听”，微信消息也石沉大海——从前裴川总是秒回，哪怕是在准备考试，也会抽空发个“稍等”，现在这样的杳无音信，让他的心慌得快要跳出来。 他跌跌撞撞跑到窗边，推开窗户，冷风裹着雨丝灌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带着鼻腔一阵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可他顾不上这些，目光死死盯着楼下的凉亭——那里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前，肩膀轻轻起伏，正是裴川。 “裴川！” 顾屿抓起伞就冲下楼，赤脚踩在积水里也浑然不觉。 外面的寒气顺着裤脚往上钻，他的体温本就还在39度，跑起来时头晕目眩，好几次差点摔倒，却还是咬着牙往前冲。 冲到凉亭时，顾屿才看清裴川的样子——嘴唇泛着青白色，脸色比纸还白，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呼吸滚烫又急促。 他伸手擦了擦裴川满是雨水的面颊，指尖传来的冰凉和额头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让他的心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心疼可以具体到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裴川，醒醒，我们回家。” 顾屿轻轻拍着他的脸，声音不自觉的颤抖。 裴川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顾屿时，嘴角还想扯出个笑，却没力气，只能小声嘟囔： “老师……你没生气了” “我是气我自己，从没气你。” 顾屿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蹲下身，让裴川趴在自己背上，“我背你回去。” 裴川比他高五厘米，体重也重些，再加上浑身湿透的重量，顾屿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手臂却死死圈住裴川的腿，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就在这时，住在隔壁单元的阿姨路过，看到顾屿吃力的样子，赶紧上前帮忙： “小顾，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心！来来来，阿姨帮你！” 在阿姨的帮助下，两人终于把裴川扶回了家。 顾屿把裴川放在床上，赶紧找来干毛巾给他擦头发。 “啊秋！” “啊…啊…啊秋！” 这是顾屿第一次听到裴川打喷嚏。 “我…我可能感冒了…老师…你给我…啊秋！麻烦给我拿个口罩…你要是被…啊秋！被二次传染就不好了…” 裴川捂紧了自己的口鼻，生怕泄露了自己的感冒病毒。 顾屿半跪在床边，拿出体温计。 “滴，39.3度。” 他看着裴川，心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对…对不起…” 卧室的窗帘拉得严实，只漏进一丝微弱的光，刚好照在裴川滚烫的脸上。 他躺在床上，浑身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头痛欲裂，每一次脉搏跳动都带着尖锐的痛感，鼻塞更是让他只能张着嘴呼吸，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老师……这就是你的日常吗……” 裴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刚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肩膀抖得厉害，“咳……咳咳……我终于感同身受了……啊秋！” 一声响亮的喷嚏冲出来，他赶紧偏过头，怕飞沫溅到顾屿身上，“我去客厅……你还在高烧……你别管我……也不要靠我太近……我控制不了……啊……啊秋！不能再传染给你……”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晃了晃，又跌回床上。 顾屿赶紧伸手按住他，指尖碰到裴川滚烫的皮肤，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自己的体温刚飙到39.8度，赤脚淋雨让鼻炎彻底爆发，鼻腔里的痒意一阵比一阵密，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一连串的喷嚏堵住： “阿嚏——阿嚏——阿嚏！” 喷嚏打得又急又密，顾屿头晕脑胀，眼前都开始发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扶着床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身形，却没顾上自己的难受，转身去浴室拧了热毛巾——裴川浑身是汗，不擦干净会更难受。 “别动……” 顾屿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每一个字都要攒足力气。 他跪在床边，用热毛巾轻轻擦拭裴川的额头、脖子和手臂，动作因高烧而没有什么力道。 裴川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干裂的嘴唇，还有每擦两下就忍不住吸鼻子的模样，心像被揉成了一团，疼得厉害： “我缓一下……我没事……咳……咳咳……你饿了吧……你昨天回家后吃……啊秋！东西了吗你说话……” 顾屿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鼻腔里的痒意又涌了上来，他赶紧偏过头，对着地板的方向又是一阵密集的喷嚏： “阿嚏——阿嚏——！” 几百个喷嚏下来，他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在喷嚏的间隙，伸手摸了摸裴川的额头，确认温度有没有降一点。 “我现在叫菜……咳咳……你来床上躺着……” 裴川还想坚持，却被顾屿用眼神制止。 顾屿扶着墙站起来，踉跄着走到衣柜前，翻出自己最厚的那件珊瑚绒睡衣——裴川穿会有点小，却足够暖和。 他帮裴川脱掉湿透的衣服，小心地套上睡衣，又把自己还带着余温的被子裹在裴川身上，连边角都仔细掖好。 做完这一切，顾屿已经冷得瑟瑟发抖。 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刚才擦身时沾了不少凉水，此刻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可他连打哆嗦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靠在床边，看着裴川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裴川能舒服点，自己这点难受不算什么。 裴川看着顾屿蜷缩在床边的样子，眼眶瞬间红了。 他想伸手拉顾屿，却没力气，只能小声说： “老师……过来……一起盖……” 顾屿摇了摇头，却在裴川固执的目光里，轻轻躺到了床边。 两个都在发着高烧的人，一个鼻塞到无法呼吸，一个喷嚏到头晕脑胀，却都在拼尽全力护着对方。 “啊秋！老师…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离我近一点…” “……” “你…你在发抖…” “……阿嚏！” “很荣幸…啊秋…我也高烧了…咳…正好做你的暖炉…咳咳…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