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们远走高飞，我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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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达学校后，看着黑板上的数字，顿时一惊。 距离高考还有一天。 所以….是最后一天了吗 苏亦安感慨着，正想着跟身旁的沈思凝说些什么，就发现她早已不见踪影。 这妮子….苏亦安无奈地笑笑，于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周边的风景。 阳光透过安远中学的窗户，落在课桌上，扬起细小的尘埃。 教室里不像往常那样喧闹，却也没安静到沉闷，同学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手机快门声此起彼伏，间或夹杂着几句笑闹。 “来，大家再靠近点！” “把校服拉链拉好，拍出来精神点！” “还记得高一那次运动会不苏亦安跑三千米，最后差点晕过去……” 有人翻着相册里的旧照，有人念叨着这三年的事。 苏亦安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是啊，三年就这么过去了，那些上课传的纸条、偷偷在操场看的晚霞……像电影片段在脑子里过去。 说苦吧，好像也没那么苦，现在想起来，倒带着点甜。 “苏哥！” 一声大喊把苏亦安的思绪拽了回来，刘哲凑到他桌前，脸上带着笑，嗓门比平时还大。 “毕业快乐！” 苏亦安被吓了一跳，抬手拍了刘哲胳膊一下，笑骂道：“大惊小怪的，吓死我了。” “这不是激动嘛！”刘哲揉了揉胳膊，毫不在意，“走啊，去楼下樱花树那里拍照，好多人都在那儿呢。” 他顿了顿，挤眉弄眼地补充：“沈思凝也在那里，刚看见她跟几个女生站一块儿呢。” 苏亦安一听“沈思凝”三个字，眼睛亮了下，刚才那点怅然若失瞬间没了。 他“噌”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挺直腰板。 “走！”他声音都轻快了，“我现在感觉自己神清气爽，拍出来肯定帅。” “得瑟吧你。”刘哲笑着推了他一把，“赶紧的，去晚了好位置都被占了。” 苏亦安跟着刘哲往外走，脚步都比平时快。走廊里都是人，说说笑笑的，阳光落在他们年轻的脸上，亮得晃眼。 楼下的樱花树正开得盛，风一吹，粉白的花瓣簌簌往下落，铺了一地，成了独一份的风景。 不少女生凑在一起拍照，手机举得高高的，嘴里说着“往这边点”“笑一个”，间隙里夹杂着几句八卦—— “听说三班那个谁要去国外读大学了”“以后说不定很难再见到了”，声音里带着点离别的怅然。 沈思凝刚和陈妍拍完一张，陈妍收起手机，她却还站在树旁没动，目光下意识地往教学楼门口瞟，像是在等什么。 陈妍看在眼里，捂着嘴笑，那笑容里满是“我懂”的意味：“怎么了，小凝又在等苏校草啊” 沈思凝回头瞪她一眼，脸颊有点热：“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陈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这沈校花，平常对谁都冷冷的，也就对他不一样。刚才拍照的时候，眼睛都快黏在教学楼那边了。” “小妍！”沈思凝轻轻推了她一把，头低了下去，声音细若蚊蚋，“别再说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校花！” 沈思凝猛地抬头，看见苏亦安和刘哲走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笑，完全没了早上那点不自在，走到她面前，摆出一副绅士的样子，微微弯腰：“快毕业了，能否在这拍个照，留个纪念” 沈思凝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那点羞涩淡了些，嘴角弯起：“好呀。” 两人并肩站到樱花树下，刘哲自告奋勇拿起手机：“好了没我要拍了啊——” 沈思凝刚想调整下姿势，脚下突然踩到颗小石子，身子一歪，“啊”了一声就要往下倒。 “小心！”苏亦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稳稳地将人拉了回来。 就在这瞬间，“咔哒”一声，刘哲按下了快门。 “哎呀，没拍好……”刘哲看着照片，有点不好意思，“要不重拍” 沈思凝站稳了，摇摇头，脸颊微红：“不用了，就这样吧。” 苏亦安也凑过去看，照片里，他还维持着扶她的姿势，沈思凝微微侧着脸，被飘落的樱花衬着，侧脸线条柔和，眼神里带着点惊魂未定，却意外地好看。 “挺不错的，”苏亦安笑了，“就留着吧。” 沈思凝没说话，只是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心里悄悄泛起一丝甜。 回到教室，宋玉已经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个保温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见人差不多都回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同学们，恭喜你们，正式毕业。” 教室里静了静，随即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 宋玉笑着摆摆手，继续说：“高中就像是一趟列车，你们从各地上来，挤在这一节车厢里，吵吵闹闹地走了三年。 如今快到终点站了，就说明，你们要远走高飞，去往下一站，而老师呢，该原路返回，去接下一批乘客了。”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些不舍，却很快被笑意取代：“为此，老师送你们一句话——以星星作伴，不负韶华，愿诸君回味无穷，乐在其中。” 话音刚落，教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刚才响亮得多，还有人忍不住喊了声“老宋万岁”。 宋玉等掌声小了些，又提高了音量，带着点调皮的语气：“光说祝福没意思，老师也准备了实际的——今天晚上，星辰饭店，我请客！” “哇！”教室里瞬间沸腾了。 “真的假的宋老师大气！” “星辰饭店！我爸妈上次还说想去呢！” 宋玉看着闹哄哄的学生，笑得更欢了，抬手压了压：“都安静点。就一句话——不醉不归！” “好！”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应着，声音震得窗户都像是在颤。 苏亦安和沈思凝坐在座位上，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课桌上，也落在每个人年轻的脸上，亮得让人心里发烫。 傍晚六点，星辰饭店的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 宋玉刚坐下，就张罗着让服务员上菜，男生们早早就把啤酒瓶摆了一排，女生则围坐在一起，聊着毕业后的打算。 酒过三巡，刘哲端着酒杯，脸已经红了，凑到苏亦安面前：“苏哥，毕业了……咱俩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点闷，“不过，你可要记得，无论在哪，都要记得我这个兄弟。” 苏亦安笑着撞了下他的胳膊，拿起酒杯：“放心吧，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不记得你这个‘好大儿’” “去你的！”刘哲笑骂着推了他一把，“少来这套，喝！” 两人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 沈思凝和陈妍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实在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走过来。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沈思凝想抢苏亦安的杯子。 “就是，刘哲，你也少喝点。”陈妍也劝道。 可两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眼神都有点飘，哪里听得进去，还在嚷嚷着“再来一杯”。 沈思凝和陈妍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拍了拍脑袋。 “小妍，”沈思凝开口，“咱俩先把他们送回家，你去跟宋老师说一声。” “行。”陈妍点点头，转身去找宋玉了。 沈思凝架起苏亦安的胳膊，他身子沉得很，几乎要靠在她身上。“走了，送你回家。” 苏亦安哼哼唧唧地应着，被她半扶半搀地拖出了包间。 刚到饭店楼下，晚风一吹，苏亦安猛地挣开沈思凝，扶着旁边的树“哇”地吐了出来。 沈思凝赶紧递过纸巾，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埋怨：“叫你别喝那么多，偏不听，难受了吧” 苏亦安吐完，抬起头，脸颊通红，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思凝……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沈思凝看着他这副醉醺醺却又认真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污渍：“好好好，永远在一起。” 苏亦安像是得到了保证，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脑袋一歪，靠在了她肩上，嘴里还嘟囔着：“永远……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