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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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和帝都的路程虽远，但得益于飞机的快捷，仅仅五个小时，两人便抵达了帝都。 飞机广播里传来即将降落的提示音，苏亦安侧头看向身边睡得正香的沈思凝。 她的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着。 他抬手，指尖温柔地拂过她脸颊边的碎发，声音放得比羽毛还轻：“小思凝，醒醒了。” 见她没反应，他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点哄小孩似的耐心：“再不起，等下飞机要晃啦，会把我们小懒猫晃醒的哦。” 沈思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带着刚睡醒的软糯鼻音嘟囔：“嗯宝宝，到了吗” “快啦，”苏亦安笑着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后颈，换来她轻轻一颤。 “起来醒醒神，下飞机就能看到帝都的景象，比魔都那边还热闹不少呢。” 她眨了眨眼，彻底清醒过来，看着他眼底漾开的笑意，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衣角： “那……你等下要牵紧我，我怕走丢，你总不能不管你家这么可爱的小女朋友吧” 苏亦安心头一软，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好，一直牵着，可不能让坏人抢走我的宝宝。” 飞机降落在跑道上时，正值帝都的午后盛夏。 舷窗外，天色接近下午，大朵大朵的白云像被风揉碎的棉絮，懒洋洋地铺在半空，在楼宇间投下绚烂的色彩。 走出航站楼，最先撞入眼帘的是远处连绵的西山轮廓，淡青色的山脊在天际线处若隐若现，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近处的街道两旁，国槐的叶子正慢慢染上浅黄，风一吹，便有细碎的叶片打着旋儿落下，铺在干净的柏油路上，平添几分诗意。 不远处的护城河波光粼粼，岸边的垂柳还带着最后几分绿意，枝条垂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偶尔有游船驶过，留下两道长长的水痕，惊起几只水鸟，扑棱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 街角的老胡同里，灰墙灰瓦的四合院错落有致，门楼前的石狮子被岁月磨得光滑，墙头上探出几枝红得正艳的爬山虎，与远处拔地而起的玻璃幕墙大厦交相辉映，古老与现代在此刻温柔相拥。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混着胡同深处飘来的烤红薯甜香，让人刚踏上这片土地，就生出几分莫名的亲近。 苏亦安牵着沈思凝走出航站楼，秋日的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凉意，拂得人心里清爽。 他低头看她，眼底盛着笑意：“刚到帝都，想先去哪里转转我都听你的。” 沈思凝仰头望着远处胡同顶上那片开阔的蓝天，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忽然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他：“那……我们去故宫好不好” “故宫”苏亦安挑眉，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想来看红墙黄瓦了” “嗯！”她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雀跃，“以前在课本里看了好多次，总觉得隔着一层纸。 现在站在这儿了，就想去摸摸那些古老的砖墙，看看角楼到底是不是像画里那么好看。” 她说话时，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扇动，像藏着星星的光。 苏亦安忍不住笑了，握紧了她的手：“好啊，那就去故宫。 正好陪我们小思凝，把课本里的画面，变成眼前的风景。” “耶！就知道宝宝最好了！” 沈思凝踮起脚尖转了个圈，白色的裙摆扬起小小的弧度。 “那我们快走吧，我想赶在日落前，看一眼夕阳照在宫墙上的样子！” 穿过午门的那一刻，下午的阳光恰好斜斜地落在朱红宫墙上，砖缝里滋生的苔藓带着湿润的绿意，与斑驳的红漆相映成趣。 沈思凝下意识放慢脚步，指尖轻轻擦过冰凉的墙皮，轻声感叹：“原来真的和书里写的一样，连阳光落在墙上的影子都带着历史感。” 苏亦安走在她身侧，目光总不自觉追着她的身影。 见她盯着屋檐上的瑞兽出神，便伸手替她挡了挡刺眼的光：“那是行什，只有太和殿的屋脊上有，据说能防雷避火。” “哇，你怎么知道”沈思凝转头看他，眼里满是好奇。 “来之前做了点功课。”他笑着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故宫导览的页面，“怕被我们历史小达人问住，丢面子。” 她被逗得弯起眼睛，脚步轻快地跑到太和殿前的白玉栏杆旁，扶着雕工精美的望柱往下看。 丹陛上的龙纹石雕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苏亦安走到她身边时，正听见她小声嘀咕：“以前的人站在这里，会不会也像我们这样，望着天空发呆” “说不定。”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湛蓝的天，“不过他们看到的云，应该和我们现在看到的一样软吧。” 逛到御花园时，沈思凝被一株缀满红果的海棠树吸引，踮着脚想去够最低的那枝。 苏亦安伸手拦住她，自己抬手轻轻折下那截枝条递给她：“小心被扎到，这果子看着红，估计酸得很。” 她捏着果子笑，忽然发现他袖口沾了点海棠树的碎屑，便伸手替他拍掉。 指尖不经意碰到他手腕，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沈思凝飞快收回手，转身往假山上跑，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那边有只猫！” 苏亦安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漫了开来。 他慢慢跟上，看着她蹲在太湖石旁，小心翼翼地给那只橘白相间的宫猫顺毛，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发顶，高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跃动的火苗。 夕阳西下时，他们站在角楼前。 金红色的光淌过飞翘的檐角，将琉璃瓦染成熔金般的颜色。 沈思凝靠在朱红的柱子上，手里还攥着那枝海棠果，轻声说：“比画里好看一万倍。” 苏亦安侧头看她，她的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睫毛的影子落在眼下，像蝶翼轻颤。 他没说话，只是悄悄举起手机，按下了快门。风从宫墙间穿堂而过，带着历史的沉韵，也带着此刻恰到好处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