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高考分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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孵化室内王波蹲在灶口，屏息凝神地控制着柴火，张天利则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温度变化。我们三人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因为我的成绩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与此同时，在省教育厅那栋还算气派的办公楼里，一份刚刚汇总完成的高考成绩汇总表，正静静地躺在郭部长的办公桌上。 这、这怎么可能！郭部长猛地从真皮座椅上站起身，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落。他的手指死死按着成绩单最上面的那个名字和分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数学100，物理100，化学98，语文90，英语96...总分576分！ 他一把抓过内线电话，几乎是对着话筒吼叫：小马！立刻马上 到我办公室来！ 年轻秘书小马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还没站稳就听部长急促地问道：去查！立刻去查 最近三年全国高考理科最高分！特别是去年的！ 小马很快抱着一摞档案袋回来，声音同样发颤：部、部长，查到了！去年全国理科状元是546分，前年是538分，大前年是542分。咱们省今年的最高分，比去年全国状元整整高了30分！ 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郭部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忽然又问：这个韩浩...是哪个学校的 太原五中！部长，是咱们省的重点中学！小马激动得脸都红了。 立刻通知召开紧急会议！郭部长当机立断，让招生办、宣传处的负责人都过来！ 十五分钟后，小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当成绩单在众人手中传阅时，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成绩...怕是能冲全国状元啊！咱们省教育系统这么多年，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必须好好宣传！这是咱们省教育改革成果的最好证明！ 郭部长强压着激动，敲了敲桌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核实情况。小马，你立即联系太原五中，要求他们提供这个学生的详细档案和学习情况。记住，要保密！ 就在省厅忙作一团时，太原五中的校长室里，袁老师正面对着一叠材料发愣。校长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老袁啊，你培养出了一个状元苗子！快说说，这个韩浩平时是怎么学习的 袁老师张了张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个失去父母意志坚定的学生身影。他想起最后一次见韩浩时，那个少年眼中闪烁的不是对高考的焦虑，而是一种奇异的光彩——那是一种找到人生方向的笃定。 他...很特别。袁老师终于开口，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孩子。 就在此时，校长的电话响了。接完电话，校长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是老同学从北京打来的。他说教育部已经在关注这个成绩了，有几个教育大省对咱们的成绩表示...质疑。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袁老师猛地站起身：他们怀疑成绩真实性我可以拿职业生涯担保，韩浩绝对不可能作弊！ 老袁，别激动。校长按下他，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郭部长刚才来电话，说要亲自带队去北京说明情况。我们需要准备最详实的材料。 而此时的山村里，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李书记又一次来到鸡舍，看着我们三个忙得满头大汗，欲言又止。 书记，您就放心吧。我笑着指指温度计，温度很稳定，再过几天就能见分晓了。 夜幕降临，孵化室里的温度依然稳定。我轻轻触摸着那些温暖的蛋壳，仿佛能感受到生命跃动的气息。而此时此刻，一辆黑色的轿车正驶出省教育厅大院，朝着北京方向疾驰而去。车里的郭部长握着一沓材料，眼神坚定。 这场关于成绩的风波，才刚刚开始。而风暴中心的少年，却还在山村的鸡舍里，守候着另一种生命的绽放。 全然不知此刻的北京城，一场因我而起的教育风暴正在酝酿。 一辆黑色轿车驶入了国家教育部大院。郭厅长怀揣着厚厚的材料走下轿车，手心微微出汗——这不仅关乎一个考生的前途，更关系到全省教育系统的声誉。 教育部招生办会议室外，郭厅长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576分开什么玩笑！这比去年状元高了整整30分！更可疑的是，这个韩浩平时的成绩只是中上，最后一次模拟考才排全校第38名...我建议立即启动复查程序，这样的分数跳度根本不科学！ 郭部长的脚步顿住了。透过门缝，他看到几个来自南方教育大省的代表正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材料。那一刻，他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里需要说明一个背景：当时教育资源分布极不均衡，南方几个省份一直是传统教育强省，多年来包揽全国状元。北方省份突然出现如此高分，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郭部长深吸一口气，没有推门进去理论，而是转身走向另一个办公室——他要去见自己的老领导，教育部常务副部长王部长。 老领导，我...郭部长刚开口，就被王部长抬手制止了。 老郭啊，我知道你为什么来。王部长指了指桌上的电话，这几个小时，我已经接到六个省的问询电话了。 郭部长急切地说：可是王部长，我们省的这个考生确实... 真金不怕火炼。王部长沉稳地打断他，但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南方几个省的教育厅长正在赶来北京的路上，说要共同审议这个成绩。 王部长站起身，走到窗前：你先在部里招待所住下，把所有的证明材料整理好。记住，我们要用事实说话，用证据服人。 就在郭部长在招待所里整理材料时，太原五中的袁老师正带着几个老师连夜奋战。他们翻出了韩浩三年来的所有作业本、考试试卷，甚至借书卡记录。 看这里！一个年轻老师突然叫道，韩浩在高考前两个月，借阅了《高等数学导论》和《大学物理精要》！ 袁老师猛地抬头：一个高中生借大学教材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在韩浩的数学作业本上发现了他自学的笔记——那些大二才会接触到的微积分知识，被他用得恰到好处。 深夜11点，郭部长的房间电话响了。 部长，我是小马。电话那头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我们找到重要证据了！韩浩早就开始自学大学课程，我还从他的班主任袁老师的手上拿到了他的所有笔记本和学校方面调阅了他的所有成绩，不查不知道 郭部长立刻打断：说重点他父母去世前正好是第一次模拟考试后，之后的二模、三模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但在他养病期间他特别刻苦，光笔记本就记录了小山一般高，而且知识点总结，错题本答疑，自己做的试卷也高达百套，还发现他自己给自己出过卷子！ 郭部长听完以后“小马， 你立刻到学校把袁老师和王校长给我叫过来，顺便把你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带上，到招待所等我。”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的山村里，李书记正第三次来到鸡舍。 浩娃子，县里又来电话了...李书记擦着汗，王波和张天利同时停下手中的活，紧张地看向我。 我轻轻放下手中的温度计，语气平静：书记，还有18个小时，第一批小鸡就要出壳了。这个时候，我哪儿都不能去。 张天利忍不住开口：浩哥，这可是关系到你前途的大事啊！这里也是我的前途。我看着温控箱里静静躺着的鸡蛋，如果连眼前的事都做不好，又怎么配得上更好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