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观影46：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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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早上，哮天从沉眠中醒来，手臂习惯性往旁边一揽，却捞了个空，他迷迷瞪瞪地睁眼，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五条悟不见人影。 这可是很稀奇的事，因为自从五条悟的作息被哮天带得懒散许多后，早上通常是他醒得更晚。 哮天困惑地挠了下头，倒也不着急，穿起拖鞋哒哒哒地走向浴室。 把头伸进里面一看，他老婆果然在里面。 只不过今天的五条悟穿上了一身板正的教师制服，正在镜子前喷须后水，黑色外衣熨帖合身，衬得他肩部很宽，剪裁修身的裤子贴着他的腿部肌肤，将他笔直的腿部曲线勾勒出来。 哮天心头微动。 老实说，无论五条悟换了多少套衣服，哮天始终认为这套教师制服才是最合适五条悟的，也许因为这套衣服最能凸显他老师的气质，又或许在他关于五条悟的那些深刻记忆里，教师穿得最多的就是这套制服。 哮天走进去，从后面环抱住教师的腰，将下巴搁在对方肩上，亲了亲他的脸，然后用脑袋慢吞吞地蹭着五条悟的颈窝。 “早安，悟酱。” 教师微微放松身体靠着哮天，侧头吻了吻他的嘴角，照例回了他一个早安吻。 “早呀，小狗。” 哮天扭头嗅了嗅他刚抹上须后水的脸颊的味道，柑橘木质香，让五条悟整个看起来偏冷感的人都显得柔软温暖起来。 “今天要回高专了吗” “嗯，也差不多时候了。” 身后瞬间没声了，感受到那颗毛茸脑袋耷拉下来的重量，五条悟有些好笑，他转过身，抬起小狗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 做出这个亲密举动时，五条悟内心恍惚有点惊讶，和小狗在一起才几天啊，自己就变得这么黏糊了，果然这家伙的传染性太强大了。 “如果你觉得玩不够，等回了高专，我把积压的事情处理一下，处理完了，我再抽点时间陪你出来，到时候就算你想去国外玩我都奉陪， 怎么样” 哮天想了想，没有回答这个提议，而是认真地问： “悟酱，能不能不回去” 五条悟愣了一下，“你不想跟我回去吗” 哮天眼神直直地望着他：“我是说你，你不要回高专好不好。” 五条悟猛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什么傻话。” 哮天讷讷地揉了下额头，内心有点失望。 他其实真的不想回那个高专，也不想放五条悟回去，他知道一旦五条悟回去，就会被无数琐事缠身，被无数责任捆绑，有操不完的心，即便哮天能帮他解决一部分，但只要咒术界还在运转，五条悟就不会放任自己真正闲下来，到时候辛辛苦苦养起来的软肉又得掉回去，天生的劳碌命。 不过这些话他不会跟五条悟去说，他天性如此，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穿戴整齐，简单用过早餐，哮天指挥着咒灵眷属们收拾好这一个多月积攒下的家当。一行人和咒灵终于离开横滨，朝着东京的方向出发。 东京的情况和其他城市截然不同。 这里曾经是咒灵灾难爆发初期受创最严重的地方，平民死伤大半，建筑损毁无数。但在五条悟回归坐镇，救世派整合发力后，这里反而成了秩序恢复最快、最有生机的地方。 这两个月已经有不少人迁移回来，可以在沿途看到不少新建的临时建筑，甚至电力和通讯都已经恢复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情景。 在东京，哮天不需要出手祓除咒灵，因为这里聚集了很多咒术师，那些咒术师都是救世派的，和五条悟认识，不过或许是看出小狗的低落情绪，为了照顾小狗的心情，五条悟并没有将自己回到东京的消息告诉其他人。 他们就这样穿过东京市区，走向郊外，那个他们十分熟悉的地方。 半路，建筑逐渐稀疏，林木愈加繁茂。 哮天看着身旁人放松的侧影，终于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让教师停下脚步。 “悟酱……”哮天开口，声音很轻，“其实你可以现在就杀掉我的，只要杀掉我，两面宿傩也就彻底失去复苏的可能。这个世界的最大隐患被消除，剩下的咒灵和混乱，以你的力量很快就能平定，世界不久后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五条悟沉默地听着，在哮天说完后，他立即毫不犹豫道：“我不会杀你。” 听见这句话，哮天没有失望，反而像松了口气似的，他接着说，语速稍快： “其实我也不希望被悟酱杀死，杀掉我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你一定一辈子记得手里沾了我的鲜血。如果被悟酱杀死，我会很有压力，但如果是其他人动手，我就没有压力了，不过在死前，我希望悟酱能把最后一根宿傩手指给我吞下，我不会反抗……” 砰。 他话没说完，脑袋就首先挨了一锤。 五条悟似乎有点生气，下手比平时重了不少，敲得哮天的脑壳嗡嗡的。 “我不会杀死你，有我在，没有人能杀得了你。”他平静的说。 哮天坚持道：“可是悟酱，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五条悟没说话，唇线抿紧，脸色冷得可怕，他真的生气了。 沉默蔓延，气氛蓦地凝滞。 哮天心里一慌，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缓和两人之间的僵持，好在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五条悟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情，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严厉： “听着，你一路走来清理了多少咒灵岐阜、名古屋、滨松、静冈……整整七个城市的咒灵，并且里面大部分都是特级和一级，这是你的功劳，你间接拯救了很多人，我会将你的功劳如实报上去，这足以抵消你摧毁半个总监部的罪过，就算你体内有十九根宿傩手指，总监部和其他咒术师也不敢为难你的。” 说着，教师换上轻缓鼓励的语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所以，相信老师吧。” 哮天内心一愣，祓除那些城市的咒灵可不是他本来想做的事，只是在五条悟的引导下才一路旅游一路杀过来的，他从未想过要以此换取什么，为什么五条悟连这种事情都替他考虑好了。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五条悟为了能够让他重新融入咒术界，花了多少心思。 哮天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为什么呢，这么做明明很麻烦，还可能吃力不讨好，让我在外面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吗” 五条悟看着他，轻声说：“因为想看到你好好活着是我的私心，带你回来也是我的私心。” 不是出于责任，不是出于大局考量，仅仅是私心吗 哮天心里更加难受了，他低下头，额头抵在五条悟肩上：“对不起，悟酱。” 五条悟脸色缓下来，没再说什么，伸出手抱住小狗，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中午，他们停下来在一片安静的林地边缘休息。 小皮球乖巧地递上准备好的午餐，简单的饭食中，有一道颜色格外鲜艳的凉拌菜，翠绿的野菜点缀着红艳的果实，是五条悟从未见过的菜式。 五条悟好奇之下多看了两眼，却在这时，他忽然闻到那道菜里飘出一缕奇怪的香气。 香气钻入鼻息的瞬间，教师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他无法思考，身体率先一软，向前倒去。 哮天接住他倒下的身躯。 看着陷入昏睡的五条悟，他心想，对不起，悟酱，其实我真的是个坏孩子。 你给了我全部的信任和纵容，为我铺好回头的路，甚至将私心坦诚于我。 而我，却早早就选择了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