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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海洋大学的秦雨博士如约而至。 她是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性，穿着简单的棉麻衬衫和休闲裤，戴着黑框眼镜，扎着利落的马尾，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看就经常跑野外。 她拖着一个半旧的行李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塞满了各种书籍、笔记本和便携式水质检测仪器。 林海开车到镇上车站接她。 初见时，秦雨话不多，显得有些学术派的拘谨，但一聊起海藻，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话也变多了。 “林社长，非常感谢您能提供这个机会！张老师一直夸赞你们这边的海洋生态环境独特，尤其是藻类资源非常丰富！” 坐在副驾驶座上，秦雨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询问，“听说你们还发现了荧光珊瑚藻和彩虹海藻能大概说说它们的生长环境和形态特征吗” 林海一边开车，一边斟酌着回答，主要介绍了一些公开的、非核心的信息。即便如此，秦雨也听得极为专注，不时在本子上记录几下，显得专业而认真。 回到白沙湾，林海安排秦雨暂时住在合作社空出的一间办公室里（简单搭了张床）。 苏晓月和小芳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女博士充满了好奇，又有些敬畏，倒是林溪，一点也不怕生，围着秦雨问东问西，对她的各种仪器设备尤其感兴趣。 秦雨很快进入了状态。她谢绝了林海让她先休息一下的建议，放下行李就要求去塘口和藻类培育区看看。 接下来的半天，林海和苏晓月陪着秦雨，参观了合作社对外的藻类养殖区。 秦雨看得非常仔细，不时取样水测量ph值、盐度、氮磷含量，还用显微镜观察藻体状态，问的问题都非常专业内行。 “林社长，你们这个龙须菜的养殖密度有点高了，虽然长得旺，但容易互相遮挡阳光，下层藻体容易发黄腐烂，反而影响总体产量。我建议适当间苗，间距扩大五到十公分。” “这个江蓠品种不错，但投喂的肥料配比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减少氮肥，增加一点钾肥，能促进胶质积累，品质会更好。” 即使是面对最常见的经济藻类，秦雨也能一眼看出问题并提出切实可行的改进意见。 这让林海和苏晓月都十分佩服。 这些细节上的优化，正是目前合作社所欠缺的。 光是这两条建议，如果能落实，预计就能让普通藻类的产量和品质提升一成以上，这意味着又能多赚不少钱。 林海立刻让苏晓月记下来，尽快安排社员执行。他对这位秦博士的信任度和好感度大幅提升。 晚上，合作社食堂加了两个菜，算是给秦雨接风。 阿水伯、老根叔等社员代表也来了，听说秦雨是海洋大学的博士，都肃然起敬，言语间十分客气。秦雨虽然还是有些学者式的腼腆，但也能感受到村民们的淳朴和热情，渐渐放松下来。 饭后，林海找机会和秦雨单独聊了聊，大致介绍了下与孙副总那边谈判的僵局，主要是对方想要核心技术和控股权。 秦雨推了推眼镜，思考了片刻说：“林社长，从专业角度，我支持您的决定。稀有生物资源的原产地保护和可持续利用至关重要，尤其是人工培育难度极高的物种，源头技术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技术授权或利润分成是更合理的模式。如果需要，在后续的技术细节谈判上，我可以提供一些专业意见。” 这番话让林海心里更有底了。有个专业人才在身边，感觉就是不一样。 第二天，秦雨继续投入到她的田野调查中，开始系统性地记录合作社各种藻类的生长数据，忙得不可开交。 而林海，则心心念念着他新兑换的【水下高清摄像头】和那片冷水团下的巨影。 气运值在秦雨到来并提出有效建议后，又悄悄上涨了5点，达到了【57/100】。 他再次驾驶“海溪号”出海，直奔冷水团海域。 到达目的地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垂钓，而是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水下高清摄像头】。这东西不大，连接着一根长长的数据线，可以直接在船上的显示屏实时观看水下画面。 他将摄像头缓缓放入水中，强光灯打开，幽暗的海水顿时被照亮一片。 显示屏上开始出现模糊的影像，随着深度增加，逐渐清晰起来。 八十米的水下世界，安静而神秘。光线昏暗，只能看到摄像头灯光照射的范围。 偶尔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鱼被灯光吸引，好奇地游过。海底是泥沙和碎礁石混杂的地形。 他操纵着摄像头，小心翼翼地朝着之前探测到巨物信号的大致方位移动。 突然，显示屏的边缘，一道长长的、扭曲的影子一闪而过！ 速度很快，看不真切！ 林海心头一紧，立刻调整摄像头方向追过去。 灯光扫过，只看到一片浑浊的海水，似乎是那东西搅动了海底的沉积物。 他耐心地继续搜索。几分钟后，在灯光范围的极限边缘，一个令人震撼的画面出现了！ 那是一条极其修长的生物！它的身体至少有三四米长，呈现出一种银灰略带粉红的色泽，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身体侧扁，像是一条超长的带子，游动方式非常奇特，是像海蛇一样蜿蜒而行！它的头部很小，嘴巴尖尖。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而且距离较远画面不算特别清晰，但林海几乎可以肯定—— 是皇带鱼！而且是超大个体的皇带鱼！ 皇带鱼号称“地震鱼”，通常生活在深海中，很少被捕获，关于它的传说很多。没想到这片冷水团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个大家伙！ 难怪拉力如此恐怖！这种体型的皇带鱼，重量恐怕能达到两三百斤！ 林海既兴奋又有些无奈。 兴奋的是亲眼见到了如此罕见神奇的深海巨物；无奈的是，以他目前的装备，想要捕获这样一条生活在深海的巨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而且皇带鱼肉质据说并不好吃，经济价值有限，更多的是科研和观赏价值。 他尝试着操纵摄像头靠近一些，想拍得更清楚点。但那皇带鱼似乎对灯光和摄像头非常警惕，长长的身体一摆，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深水之中，再也寻找不到。 虽然没能拍到更清晰的影像，但确认了目标，林海已经心满意足。这次探索的目的达到了。 他收起摄像头，心情愉快。既然知道了是什么，以后或许可以换个思路，比如…想办法拍下更清晰的视频或照片说不定能卖给纪录片团队或者科研机构这也是一条路子。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利用好秦博士的专业知识，提升合作社的整体实力，以及应对好孙副总那边的下一次接触。 带着满满的收获（虽然没实物，但信息无价）和轻松的心情，林海返航了。海风吹在脸上，带着咸味和希望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