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野追剿：血色寒冬的生死突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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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野追剿：血色寒冬的生死突围（第二部分?山穴急谋：突围方案与执行阻碍） 《铁痕》第一卷：焦土烙印?第十一章 雪野追剿：血色寒冬的生死突围（第二部分?山穴急谋：突围方案与执行阻碍） 东山新藏点的山洞里，柴火堆的火苗已经弱了下去，只剩下几片暗红的木炭在雪夜里泛着微光。张卫国刚把最后一袋粮食挪到密道入口旁，就听到洞口哨兵压低的喊声：“卫国哥！老郑回来了！神色不对！” 他心里一紧，抄起靠在石壁上的步枪就往洞口跑。刚到洞口，就看到老郑踉跄着从雪地里冲进来，棉帽上积的雪块顺着帽檐往下掉，冻得发紫的脸上沾着几道血痕，左臂用布条紧紧缠着，渗出来的血已经冻成了黑紫色的冰壳。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侦察兵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裤腿被划开大口子，露出冻得通红的小腿，另一个手里的枪托断了半截，显然是刚经历过一场遭遇战。 “怎么回事” 张卫国赶紧扶住老郑，把他往火堆旁拖。赵铁山也跑了过来，手里端着半碗热粥，是刚才给老周留的，此刻还冒着热气。老郑接过粥，没顾上烫，几口灌下去，才缓过劲来，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鬼子动了！松井派了三小队去抓附近村子的壮丁，还让所有巡逻队往东山脚下汇合，带着军犬，拂晓前就会搜山！” 这话像一块冰扔进了沸腾的锅里，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原本靠在石壁上打盹的村民们纷纷坐起来，眼神里满是惊慌 —— 西王村被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谁都不想再落到鬼子手里。王大叔拄着拐杖走过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抓壮丁俺们村的老少爷们要是被抓了，鬼子肯定会用他们当诱饵！俺们得去救啊！” “王大叔，您先别急。” 李正峰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那张画着密道的草图，脸上虽然凝重，却没乱了分寸，“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鬼子人多，还有军犬，硬拼肯定不行。卫国、铁山、老郑，你们跟我来里间，咱们抓紧时间商量对策。” 里间是临时隔出来的小空间，地上铺着几层干草，角落里堆着几箱弹药。李正峰把草图铺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用木炭在上面画了几个圈：“现在有三个紧急情况要解决：第一，鬼子拂晓前会到东山脚，咱们得在那之前把村民转移走；第二，鬼子抓壮丁当诱饵，咱们不能不管，但也不能全去救，得留人手护着转移的村民；第三，密道是唯一的逃生路，但里面狭窄，老人小孩走得慢，得想办法加快速度，还得防着鬼子发现密道入口。” 张卫国蹲在石板旁，手指指着草图上密道出口的位置 —— 那里在东山另一侧的黑松林，离鬼子集合的地方有三里地，但中间要经过一片开阔的雪地，很容易被发现：“我带五个弟兄去前面设伏，就在东山脚的岔路口，那里有片矮松林，能藏人。咱们用炸药炸塌两边的土坡，能堵鬼子半个时辰，给转移争取时间。” “不行！” 赵铁山立刻摇头，他昨天刚去岔路口看过，那里的土坡是沙土质地，冬天冻得硬，炸药不一定能炸塌，而且矮松林里的雪薄，藏不住人，很容易被军犬发现，“岔路口太危险，不如去西边的乱石滩，那里石头多，能搭简易的陷阱，还能利用石头挡子弹。我跟王大叔熟悉那里的地形，他还知道几个能躲人的石缝，能打游击。” 老郑靠在石壁上，揉了揉受伤的胳膊，眉头皱得很紧：“设伏的事可以再定，但转移的事得先安排。密道里得有照明，咱们的火把不多了，得让村民们把家里带出来的煤油灯都拿出来。还有，密道中间有一段特别窄，只能容一个人过，还得弯腰，老人小孩过去费劲，得找几个人在前面清理，把突出的石头敲掉，再铺点干草防滑。” “俺去组织村民！” 王大叔在门口接话，他刚才没走，一直在听里面的商量，“俺跟李大婶她们说，让年轻的扶着老人，大点的孩子跟着大人，把煤油灯集中起来，每五个人发一个，保证不耽误转移。另外，俺让几个会打猎的村民跟着去设伏，他们会下套子，能帮着做陷阱。” 李正峰点了点头，把木炭往石板上一扔：“就这么定了！分三路行动：第一路，赵铁山带三个弟兄，加上五个村民，去乱石滩设伏，用陷阱和炸药拖延鬼子，记住，别硬拼，拖够时间就往密道出口撤；第二路，张卫国带四个弟兄，去救被抓的壮丁，尽量别跟鬼子正面冲突，能救多少是多少，救完往黑松林撤，跟转移的村民汇合；第三路，我跟老郑带着剩下的人，负责护送村民转移，清理密道，保证每个村民都能安全进密道。现在是丑时三刻，离拂晓还有一个半时辰，必须在寅时末之前让村民全部进密道，大家抓紧时间准备！” 众人齐声应下，转身就往外走。张卫国刚走到门口，就被小李子拉住了 —— 小李子的腿还没好，只能一瘸一拐地走，他手里攥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匕首，是之前张卫国给他的：“卫国哥，我也去救壮丁！我虽然腿不好，但我能帮着看风，还能给你们递弹药！” 张卫国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心里软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你的腿得好好养，不然以后就没法跟鬼子拼了。你留在这里，帮着老郑清理密道，再看着点老周，他刚醒，不能没人照顾。这也是重要任务，不比去救壮丁轻松。” 小李子还想再说，却被李大婶拉走了：“孩子，听你卫国哥的，你在这里也能帮上大忙，俺们还等着你帮忙递煤油灯呢。” 小李子看着张卫国的背影，把匕首紧紧攥在手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收拾煤油灯。 山洞里瞬间忙碌起来。王大叔带着几个年轻村民，挨个儿跟村民们说转移的事，让大家把不用的东西都留下，只带贵重的和保暖的。李大婶和几个妇女，把孩子们集中起来，给他们裹上厚厚的棉衣，还把热红薯分给每个孩子，让他们揣在怀里暖手。 赵铁山带着人去收拾工具，他把砍柴刀、斧头都装在一个麻袋里，还找了几根粗绳子，准备在乱石滩做绊马索。王大叔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张揉皱的纸，上面画着乱石滩的地形：“俺在那里打过猎，知道有个地方叫‘一线天’，两块大石头中间只有一尺宽，鬼子的人多，只能一个一个过，咱们在上面扔石头，能堵不少时间。” 张卫国这边也在准备，他让弟兄们把炸药分成小捆，每捆绑上短导火索，方便携带和使用。他还从弹药箱里拿出几枚手榴弹，别在腰上，又把叔给的照片揣进贴身的衣袋里，摸了摸照片，心里踏实了些 —— 不管多危险，他都得活着回来，不仅要救壮丁，还要护着村民们安全转移。 就在大家准备得差不多，要分头行动时，洞口的哨兵突然跑了进来，脸色惨白：“不好了！鬼子的探兵到东山脚了！还牵着军犬，离咱们这里只有二里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计划好的时间被打乱了 —— 鬼子比预想的来得早，现在别说去设伏、救壮丁，就连转移村民都来不及了。李正峰赶紧往外跑，趴在洞口的岩石后往山下看，只见远处的雪地里有几个黑影在移动，还能听到隐约的军犬叫声，心里一沉：“鬼子来得太快了，肯定是提前出发了！现在设伏和救壮丁的事都得往后放，先把村民送进密道！” 张卫国和赵铁山立刻放弃原来的计划，跟着李正峰去帮村民转移。可刚到密道入口，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 昨晚下了一夜雪，密道入口上方的土坡塌了一块，堵住了一半的入口，得先清理才能让村民进去。 “快！拿撬棍和锄头！” 老郑喊着，几个弟兄立刻跑去拿工具。张卫国和赵铁山也上手，用手搬石头 —— 雪地里的石头冻得冰手，没一会儿，两人的手就冻得通红，手指僵硬得几乎握不住东西。王大叔也带着村民过来帮忙，年轻的村民用撬棍撬，老人小孩用手捡小石头，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把入口清理开了。 可新的麻烦又来了。密道里的照明不够，煤油灯的光太弱，只能照到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而且密道里的地面潮湿，结了一层薄冰，刚走进去没几步，一个老奶奶就滑倒了，手里的煤油灯摔在地上，煤油洒了一地，火苗瞬间窜起来，幸好旁边的村民反应快，用雪把火扑灭了，才没酿成大祸。 “不能用煤油灯了！” 李正峰赶紧让人把煤油灯都灭了，“让会打火把的村民在前面带路，把火把举高些，后面的人踩着前面的脚印走，注意脚下的冰！” 可火把也有问题 —— 密道里的风虽然小，但还是能吹得火苗晃动，而且火把烧得快，他们带的柴火不多，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时辰。赵铁山急得满头汗，他想起自己带了几包火石，是之前打猎时用的，赶紧拿出来：“咱们用火石照明，虽然光弱，但能省着火把，让前面的人每隔几步点一块火石，能照个大概的路。” 就在大家好不容易把照明的问题解决，村民们开始有序进入密道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枪声 —— 是鬼子的探兵发现了山洞的方向，开始往这边开枪了！子弹打在洞口的岩石上，溅起一片片火星，吓得几个孩子哭了起来。 “我去挡住鬼子！” 张卫国拿起步枪，就要往外冲，却被李正峰拉住了，“你不能去！你得带着村民进密道，这里有我和老郑！” “团长！” 张卫国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正峰推了一把，“别废话！村民们需要你！我和老郑能挡住鬼子，你们赶紧进密道，记住，到了黑松林就找个隐蔽的地方等着，我们随后就到！” 张卫国看着李正峰坚定的眼神，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他转身对赵铁山说：“你在前面带路，照顾好村民，我在后面断后，等所有村民都进了密道，我再跟你们汇合。” 赵铁山点了点头，拿起一根火把，走进密道：“大家跟我来，注意脚下，别慌！” 村民们一个个跟着走进密道，年轻的扶着老人，大人牵着孩子，火把的光在密道里摇曳，映着一张张紧张的脸。张卫国站在密道入口，看着村民们一个个进去，心里却越来越急 —— 李正峰和老郑还在外面挡鬼子，枪声越来越近，还能听到军犬的叫声，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到所有村民都进密道。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闷响，是炸药的声音 —— 应该是李正峰他们用炸药炸了附近的石头，想堵鬼子的路。张卫国心里一紧，刚想出去看看，就看到老郑跑了进来，脸上沾着灰，胳膊上又添了一道新伤：“快！鬼子的大部队快到了！团长让你赶紧进密道，他在后面炸密道入口，把鬼子堵在外面！” “不行！我得等团长一起走！” 张卫国不肯进密道，他不能把李正峰一个人留在外面。 “团长说了，这是命令！” 老郑急得直跺脚，“村民们还在密道里等着，你要是不走，谁来护着他们团长熟悉地形，他有办法跟咱们汇合！你快进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李正峰的喊声：“卫国！快进密道！我要炸入口了！” 张卫国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洞口，转身跑进密道。刚跑进去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密道入口被炸开的石头堵住了，外面的枪声和军犬叫声瞬间小了很多。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前面火把的光在晃动。张卫国摸了摸腰间的枪，又摸了摸怀里的照片，心里暗暗祈祷：团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咱们还得一起打鬼子，一起看着村民们过上安稳日子。 可麻烦还没结束。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的赵铁山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卫国哥！前面的密道被落石堵了！是刚才的爆炸声震下来的，堵得严严实实，一时半会儿清不开！” 张卫国心里一沉，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只见前面的密道被几块大石头堵着，最大的一块有半人高，根本搬不动。村民们也都停了下来，议论纷纷，有人开始慌了，小声说：“这可怎么办啊前面堵了，后面也被堵了，咱们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大家别慌！” 张卫国大声说，他走到落石旁，用手敲了敲石头，是花岗岩质地，很坚硬，但石头之间有缝隙，“咱们把炸药绑在缝隙里，用炸药把石头炸开，应该能清出一条路。老郑，你去把剩下的炸药拿过来，再找几个人帮忙，把石头旁边的碎石清理一下，给炸药腾地方。” 老郑立刻去拿炸药，几个年轻的村民也过来帮忙，清理碎石。张卫国蹲在落石旁，观察着缝隙的位置，心里却越来越急 —— 刚才炸密道入口用了不少炸药，剩下的不多了，不知道能不能把石头炸开。而且时间不等人，鬼子说不定已经在找密道的出口了，要是他们先到出口，村民们就算出去了，也会被堵住。 就在这时，密道深处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 是小花，她刚才被落石的声音吓着了，还崴了脚，疼得直哭。李大婶抱着她，急得直掉眼泪：“小花乖，别哭了，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张卫国走过去，摸了摸小花的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烤红薯，是刚才没吃完的，还带着点温度：“小花，你看，这是红薯，你先吃着，等咱们把石头炸开，就能出去了，到了黑松林，我再给你烤红薯吃，好不好” 小花接过红薯，抽泣着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张卫国看着她，心里更坚定了 —— 不管遇到多少阻碍，他都要把村民们安全送出去，不能让孩子们再受委屈，不能让鬼子的阴谋得逞。 老郑把炸药拿了过来，张卫国把炸药分成两捆，绑在石头的缝隙里，又把导火索接长，拉到安全的地方：“大家都往后退，离远些，炸药的威力大，小心被石头砸到。” 村民们纷纷往后退，躲在旁边的石缝里。张卫国深吸一口气，点燃了导火索 —— 火苗 “滋滋” 地往上窜，在漆黑的密道里显得格外刺眼。他赶紧往后跑，刚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就听到 “轰隆” 一声巨响，震得密道里的石头簌簌往下掉，灰尘弥漫，呛得人咳嗽不止。 等灰尘散去，张卫国赶紧跑过去一看，心里松了口气 —— 几块大石头被炸得裂开了，虽然没完全炸开，但清出了一条窄窄的路，刚好能容一个人过。“大家别愣着，赶紧清理碎石，咱们抓紧时间出去！” 他喊道，村民们也都松了口气，纷纷过来帮忙。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军犬的叫声 —— 很清晰，应该是离密道出口不远了！张卫国心里一紧，赶紧对赵铁山说：“你带着村民们赶紧从这里过去，我和老郑在后面断后，要是鬼子到了出口，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赵铁山点了点头，立刻组织村民们有序通过窄路。张卫国和老郑则留在后面，检查剩下的弹药，把枪上的刺刀装好，又把匕首别在腰上 ——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一场恶战，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雪还在下，密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可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揣着一团火 ——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家人，为了打跑鬼子，他们必须拼尽全力，闯过这道难关。而此刻，密道出口外的黑松林里，鬼子的军犬已经闻到了人的气味，正朝着出口的方向狂吠，一场围绕着密道出口的生死较量，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