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意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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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凌羽真的卧室内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芥川慈郎像只耗尽电池的玩偶，一进门就踢掉鞋子，软绵绵地扑倒在那张铺着深灰色床单的大床上，把脸埋进带着阳光和凌羽真身上干净皂角香味的被子里，拖长了尾音哼哼唧唧： “唔……真酱……终于结束了……我好困……感觉这几周把一年的早起额度都用光了……”他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眼睛半眯着，琥珀色的瞳孔在暖光下像融化的蜂蜜，写满了疲惫和依赖，“每天都要那么早起来盯着凯尔那小子……还要陪练……我的草莓蛋糕时间都被压缩了……真酱，你要补偿我……” 凌羽真刚放好两人的球包，回头就看到慈郎四仰八叉地瘫着，脸上还沾着点不知什么时候蹭上的灰，一副累极了连手指都不想动的模样。他心里一软，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拨开黏在慈郎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卷发，低声道：“嗯，辛苦你了。先去洗漱再睡，不然不舒服。” “不要……动不了了……”慈郎闭着眼摇头，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浓的睡意和撒娇的意味，“真酱……抱我去嘛……”他边说边无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凌羽真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凌羽真看着他这孩子气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丝纵容。他俯身，打算像往常一样，将这个大型“树袋熊”打横抱去浴室。然而，就在他弯腰，手臂穿过慈郎膝下，正要用力将人抱起的瞬间—- 凌羽真脚下踩着的长绒地毯边缘不知何时微微卷起，形成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小坡度。他重心刚提起，脚下猛地一滑！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凌羽真瞳孔微缩，所有的反应都在本能驱使下爆发。他绝不能摔到慈郎！千钧一发之际，他腰腹猛地发力，硬生生在半空中扭转身体，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作为缓冲，重重地侧摔在地毯上，但双臂却稳稳地护住了怀里的慈郎。 然而，因为角度的关系，在摔落的刹那，他的唇瓣不可避免地、轻轻地擦过了慈郎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触感柔软，带着草莓蛋糕的甜香和一丝运动的汗意。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凌羽真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慈郎瞬间僵住的身体，和自己胸腔里如同擂鼓般失控的心跳。他第一时间撑起身体，急切地低头查看：“慈郎！摔到没有哪里疼”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和懊恼。 被他护在身下、毫发无伤的慈郎，却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那双总是带着睡意和笑意的琥珀色眼睛此刻瞪得圆圆的，写满了茫然和难以置信。他似乎在回味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触感，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凌羽真大脑瞬间空白的动作—— 他下意识地、轻轻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仿佛在确认刚才那一触是不是幻觉，又或者，是无意识地舔去了凌羽真唇角可能沾染的、属于他自己的气息。这个动作天真又诱惑，像羽毛轻轻搔过最敏感的心尖。 “慈郎……”凌羽真喉咙发紧，声音低哑得几乎不像自己。他看着身下慈郎那双清澈又迷蒙的眼睛，里面映照着自己同样震惊却已然暗流汹涌的倒影。一直以来的克制、理智，在那一刻土崩瓦解。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冲动席卷了他。 他没有再起身，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又小心翼翼的姿态，重新低下了头。 这一次，不是意外。 这是一个真正的、清晰的吻。 起初只是唇瓣的轻柔贴合，带着试探和无比的珍视。凌羽真能感觉到慈郎的身体从僵硬到慢慢放松，甚至无意识地向他靠近了一点点。这个细微的回应如同点燃干柴的火星，凌羽真眼神一暗，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他试探性地加深了这个吻，动作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初尝情欲的生涩与灼热。 慈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像小动物般的呜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凌羽真胸前的衣料。他似乎完全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远超他理解的亲密接触。氧气变得稀薄，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呼吸变得急促而浅短，脸颊泛起漂亮的绯红色，直到凌羽真察觉到他的不适，才万分不舍地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混乱的吻。 凌羽真深吸一口气，将浑身发软、眼神还有些迷离的慈郎打横抱起，稳步走向浴室。他让慈郎靠在洗手台边，挤好牙膏，像照顾小朋友一样，帮他仔细地刷牙。慈郎乖顺地张嘴，闭眼，全程温顺得不可思议，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和依旧绯红的耳垂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洗完脸，用温毛巾轻轻擦拭时，凌羽真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然后，他将已经困得东倒西歪、但显然又被刚才的亲吻弄得心神不宁的慈郎重新抱回床上，细心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凌羽真站在床边，看着把自己半张脸埋进被子里的慈郎，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忐忑和后悔。他是不是太冲动了会不会吓到他慈郎那么单纯，会不会因此感到害怕甚至疏远他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解释，甚至道歉，但看着慈郎依旧呆呆的表情，噪音沙哑的几乎发不出声音，最后转身去了浴室，准备洗完澡后再好好道歉，也是不想面对可能的疏远。 在凌羽真去浴室不久，慈郎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睛亮得惊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巨大的惊喜和一点点害羞的难以置信。他怀里紧紧搂着凌羽真之前送给他的那只柔软的毛绒小羊玩偶，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小羊头上，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雀跃： “小羊小羊！你看到了吗！真酱亲我了！是真的亲亲！不是不小心碰到的！” 至到凌羽真再次出来，听到的就是慈郎小声地、激动地对着玩偶自言自语，然后又偷偷抬起眼看向站在床边的凌羽真，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确认般的期待和羞涩，“真酱……刚才……不是意外，对不对” 凌羽真看着他这幅模样，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实处，一股巨大的、柔软的暖流涌遍全身。他所有预设的安慰和解释都显得多余。 凌羽真在床边坐下。他还没有想好该说什么，慈郎却像只终于确认了安全感的小动物，主动滚了过来，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把发烫的脸颊贴在他还带着湿气的后背上，用很小很小的、却足够清晰的声音说： “真酱……我喜欢……不是意外的亲亲……” 凌羽真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他转过身，将慈郎连同那只小羊玩偶一起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他柔软的发顶，闻着他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满溢的幸福感填满。 “嗯。”他低声回应，手臂收紧，“以后……都不是意外。” 慈郎在他怀里轻轻扭动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像被顺毛猫咪般的喟叹，很快就带着甜甜的笑容和满心的喜悦，沉沉睡去了。而凌羽真抱着怀里温热柔软的身体，看着窗外静谧的月色，知道有些东西，从今晚开始，已经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