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讲道理”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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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几位大哥，”李小邪的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紧张，像个误闯狼窝的小绵羊，“网管说……说这边声音有点大，影响别人了……能不能……稍微小点声” 正揪着黄毛衣领的狗哥愣了一下，扭过头，看到一个戴着棒球帽、身材看似单薄的年轻人站在旁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他被打断了好事，心头火起，骂道：“滚蛋！哪儿来的小逼崽子，多管闲事！信不信连你一块儿收拾” 他旁边一个花臂小弟也跟着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李小邪，试图用气势把他吓退。 黄毛趁着狗哥分神，稍微喘了口气，惊恐地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救星”，心里半点希望都不敢抱。 李小邪似乎被吓住了，往后缩了缩，连忙摆手：“别别别，大哥们别误会！我可不是管闲事！”他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指了指周围那些虽然不敢看但明显竖着耳朵的网民，“我是说，这儿这么多人，还有摄像头，几位大哥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为这点小钱闹出动静，万一招来警察，多不值当，对不对” 他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点出了环境的不利。狗哥眉头皱了一下，扫了一眼四周，确实有不少人偷偷往这边瞄。 李小邪见对方有所迟疑，立刻趁热打铁，上前一步，仿佛要套近乎似的，很“自然”地伸手想去拍狗哥的肩膀，语气带着江湖人的熟稔：“大哥，消消气儿！我看这位黄毛兄弟也不是诚心赖账，肯定是暂时困难。要不这样，给我个面子，再宽限他几天和气生财嘛！” 他的手看似轻飘飘地要落下，就在即将碰到狗哥肩膀的一刹那，中指指尖不着痕迹地在他肩井穴上轻轻一按一拂，动作快如闪电，细微得如同拂去灰尘。 狗哥只觉得肩膀像是被蚂蚁叮了一下，随即一股强烈的酸麻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从肩膀窜遍整条右臂！ “哎哟我操！”狗哥惨叫一声，揪着黄毛衣领的手瞬间脱力，整条右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又酸又麻，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他又惊又怒地看向李小邪：“你他妈……” 李小邪一脸无辜和关切，手悬在半空：“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抽筋了哎哟，这可真是……快活动活动！”他嘴上说着，脚下看似慌乱地往旁边一挪，“不小心”踩到了那个拉窗帘的花臂小弟的脚趾尖上，脚尖发力，轻轻一碾。 “嗷——！”花臂小弟抱着脚原地跳了起来，疼得脸都扭曲了，眼泪差点飙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真对不起！”李小邪忙不迭地道歉，表情诚恳得不能再诚恳。道歉的同时，他身体似乎因为“紧张”而失去平衡，手肘“无意间”向后一顶，正好撞在另一个堵着后门的小弟的肋下某个柔软的部位。 那小弟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捂着肚子弯下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电光火石之间，狗哥带来的三个小弟，一个手臂酸麻失去战斗力，一个抱着脚趾惨叫，一个弯腰干呕，场面瞬间变得极其滑稽。 狗哥看着自己不听使唤的胳膊，又看看瞬间“伤亡惨重”的手下，再看向一脸人畜无害、还在不停道歉的李小邪，脑子里嗡的一声。他混了这么多年，再傻也明白过来今天是遇到高人了！这哪儿是什么小绵羊，分明是头笑面虎！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对方这手段，神不知鬼不觉，明显是留了情面，要是真下狠手…… 李小邪看着对方惊疑不定的眼神，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收起那副怯懦的表情，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声音也压低了些，只有狗哥能听清： “大哥，你看，这地方确实不太方便。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儿就算了。黄毛欠的钱，我替他做个保，三天后，还是这儿，连本带利还你。要是到时候见不到钱，你再来找我，我绝无二话。怎么样” 狗哥看着李小邪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又感受着自己酸麻无比的胳膊，心里那点凶焰早就被浇灭了。他咬了咬牙，知道今天这亏是吃定了，硬刚下去绝对没好果子吃。 “好……好小子！你有种！”狗哥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用力甩了甩勉强恢复一点知觉的胳膊，“行！就给你这个面子！三天后，要是见不到钱，连你一块儿废了！我们走！” 他招呼着那几个一瘸一拐、龇牙咧嘴的小弟，灰溜溜地拉开网吧门，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中，比来时狼狈多了。 网吧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下，随即各种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不少人偷偷看向李小邪的眼神里，都带着惊奇和探究。 黄毛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把狗哥一伙人“吓跑”的陌生人，脑子还是懵的。他刚才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没看清李小邪那些小动作，只觉得这人说话好像有点魔力 李小邪转过身，看着惊魂未定的黄毛，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懒洋洋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拉了张椅子，在黄毛对面坐下，随手拿起桌上黄毛那包廉价的香烟，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哥们儿，混得挺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