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南北合流与暗夜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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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赤土原联军北上的消息，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缠上了平凉郡守军本就紧绷的神经。北面是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南面又现疑兵，一时间，城内的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议事厅内，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照着几张沉凝的脸。 “五千人……若是平时，不足为惧。但此刻……”邵林的声音带着沙哑，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盏哐当作响。他未尽之语，谁都明白——此刻城防主力皆在北面，若南方这五千人趁机发难，内外夹击，平凉郡顷刻间便有倾覆之危。 韩明远眉头拧成了死结，目光下意识投向苏星临。他刚回来，南方的变故超出了他之前的布置，这让他感到一阵无力，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仿佛自己未能为她扫清后顾之忧。 云瑾指尖在地图上赤土原的位置轻轻划过，语气依旧保持着分析师的冷静：“赤土原内部矛盾根深蒂固，短短数日便达成和解，必有强力外因。玄冥阁……果然还是插手了。此举意在牵制，甚至可能抱有鹬蚌相争之心。这五千联军，战力或许参差不齐，但其威胁在于时机和位置。”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苏星临。 她没有看地图，反而微微阖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她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并无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算计。 “既然是疑兵，那便让他们疑不下去。”她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他们要牵制，我们便主动出击，打掉他们的胆气！” 是夜，星月无光，北风凛冽。 平凉郡南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一队约两百人的骑兵如同暗夜中流淌的墨汁，无声无息地滑出城外，旋即分成数股，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他们没有打火把，马蹄也用厚布包裹，唯有盔甲与兵刃偶尔折射出一点冰冷的微光。 为首的，正是韩明远。 这是他主动请缨的任务。他需要一场胜利，一场干净利落的胜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来驱散心中那因云瑾而产生的憋闷，更是为了向她证明，他韩明远，依然是那把最锋利的刀。 苏星临站在南城门楼上，目送着那一小股铁流融入黑暗。她身边站着云瑾。 “阁主放心，韩校尉骁勇，且我已根据地形和敌军可能的扎营习惯，规划了数条袭扰路线与撤离方案。”云瑾轻声道，他手中握着一枚古朴的罗盘，其上星光微闪，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苏星临“嗯”了一声，目光依旧望着远方。她并非不担心，但她更清楚，这是目前最优的解。信任，有时比庇护更重要。 “星瞳，能感知到他们的动向吗”她在心中默问。 “距离太远，很模糊……但韩明远的气息很稳定，带着一股决绝的锐气。”苏星瞳的回应传来。 时间在寂静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北面敌军大营依旧灯火通明，偶尔传来巡夜的马蹄声，与南面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约莫一个时辰后，南方极远的天际，突然亮起了一簇微弱的火光，随即迅速蔓延，如同星火燎原！隐隐约约的喊杀声和骚动，顺着风飘了过来！ 云瑾手中的罗盘指针微微颤动起来。“成了！”他低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韩明远的战术简单而有效。他利用云瑾提供的情报，精准地找到了赤土原联军戒备最松懈的后营与粮草堆放处。两百精锐如同鬼魅般潜入，四处纵火，制造混乱，专挑军官和辎重下手。待到联军从睡梦中惊醒，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时，韩明远早已带着人马，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云瑾预设的路线，从容遁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营地和惊魂未定的敌人。 这一把火，烧掉的不仅是部分粮草，更是赤土原联军本就脆弱的士气。他们本就是被临时拼凑、威逼利诱而来，遭遇如此精准狠辣的夜袭，顿时人心惶惶，再也无人敢提即刻北上的事，只得原地固守，唯恐那神出鬼没的敌人再次杀来。 天光微亮时，韩明远率领人马安然返回，除了几人轻伤，几乎毫无折损。他一身征尘，甲胄上还带着烟火气，大步走上南城门楼，向苏星临复命。 “幸不辱命！”他抱拳，声音因一夜奔袭而有些沙哑，但眼神明亮，带着一股宣泄后的酣畅与隐隐的期待。 苏星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重新燃起的自信与炽热，心中微微一动。她走上前，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伸手轻轻拂去他肩甲上的一片焦黑痕迹。 “做得很好。”她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赞许。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一句简单的肯定，让韩明远浑身一震，连日来的委屈、不安、焦躁，仿佛都在这一刻被熨帖平整。他深深地看着她，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的：“嗯。” 站在一旁的云瑾，默默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他垂下眼眸，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罗盘，只是指尖微微收紧了些。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是智谋无法取代的。 “目标‘韩明远’情感剧烈波动：‘被认可的满足’、‘情感宣泄’、‘忠诚度提升’…” “能量+25！” “当前能量：81 点！” （合） 南方的威胁被暂时扼制，但北面的压力并未减轻。呼延厉似乎被前几日的挫败和那断旗之辱彻底激怒，攻城变得更加疯狂和不计代价。 惨烈的攻防战再次上演。滚烫的金汁从城头泼下，带着恶臭和致命的腐蚀性；巨大的撞车在盾牌的掩护下，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城门，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城门后的顶门柱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韩明远如同磐石般钉在伤亡最惨重的正面城墙，刀锋卷刃了便换一把，浑身浴血，仿佛不知疲倦。苏星临的星力也不再吝啬，频繁出手，或凝盾挡开抛射的巨石，或点杀冲上城头的敌军猛士。 连番恶战，守军的体力和精神都逼近极限。连苏星临自己，也感到了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星辰之力并非无穷无尽，频繁动用祭坛力量和施展星术，对她的负荷极大。 在一次击退敌军进攻的间隙，她靠在冰冷的垛口后，微微喘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了她唇边。 她抬眸，是云瑾。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手中捧着一个粗陶碗，眼神复杂，有关切，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阁主，喝点水。”他轻声道。 苏星临没有拒绝，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 “谢谢。”她低声道。 云瑾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城外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的敌军，声音低沉：“阁主，如此消耗，非长久之计。呼延厉是在用士兵的命，消耗我们的力量和意志。我们必须……另寻破局之法。” 他的话音未落，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上城楼，嘶声喊道：“报——！北门！北门甬道被撞车破开缺口！赵贲郡尉重伤！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北门将破！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沉！ 苏星临眼中厉色一闪，疲惫瞬间被驱散。她站直身体，看向韩明远和云瑾，声音斩钉截铁： “韩明远，带你的人，跟我去北门！云瑾，城头指挥交给你！” 危机时刻，她必须亲自前往最危险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云瑾却猛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阁主！”他声音急促，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让我去！我有一计，或可暂退敌军！但需要……需要借星落之石一用！” 借星落之石苏星临瞳孔微缩。这块石头关系重大，更是云瑾家族覆灭的根源…… （第七十四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