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猎犬与初次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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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窗户被厚重窗帘封得密不透风，仅一丝城市霓虹从缝隙钻进来，在积灰的地板上拖出条狭长扭曲的光带。林枫盘膝坐在客厅中央，并非冥想，而是试着“聆听”这座城市的呼吸。 他不再无差别扩散感知——那只会被海量腐化杂音淹没，加速精神耗损。他开始学“过滤”与“聚焦”，像调收音机般拧动频率，试图捕捉那些更具“组织性”、更藏“目的性”的信号。 这绝非易事。城市电磁环境本就复杂，无数无线信号与能量波动缠成乱麻，而那些腐化低语像狡猾的鱼群，藏在乱麻深处不断切换“频道”，稍纵即逝。 秦教官则伏在唯一的桌前，对着台物理断网的笔记本电脑翻查离线地图与非公开档案。他要把林枫标记的腐化浓郁区，和近期异常事件——失踪人口、无因群体骚动、涉精神异常的刑案——逐一交叉比对。 “城西工业区，三号废弃纺织厂，三个月三起流浪者失踪案，警方报告写得含糊不清。”秦教官用红笔在地图上圈出个圈，抬眼看向林枫，“你感知下那里的情况。” 林枫闭上眼，意识化作无形触须，小心翼翼探向城西方向。铁锈、化学残留与绝望情绪混杂的污浊气息先扑来，而在那深处，他捕捉到丝相对清晰、带着“饥饿”意味的腐化波动。 “里面有东西。”林枫睁眼时，眼神已变得锐利，“不是普通感染者，更像个‘巢穴’，或者说，一个活跃的‘节点’。” 话音刚落，林枫猛地转头望向房门！体内守秘人血脉毫无征兆地躁动，像警钟般发出强烈警示！ “有人来了！”他压着声音开口，瞬间进入战斗状态——虽手无寸铁，周身散出的沉凝气息却让房间空气都骤然绷紧。 秦教官几乎同时合上电脑，身形像猎豹般悄无声息滑到门后，仅存的完好手掌反握着把从厨房找到、磨得雪亮的餐刀。 门外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敲门声。只有极细微、像指甲刮过木门的“沙沙”声，若有若无地飘进来，裹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恶意。 林枫的感知穿透门板，“看”到了门外景象——个穿破烂风衣的佝偻男人站在那里。他始终低着头，脸藏在阴影里，可周身缠绕的腐化雾气浓得像实质黑粘液，正不断往下滴落，在地毯上蚀出点点焦痕。这绝不是医院里那些“休眠”的感染者！是个被完全激活、满是攻击性的腐化体！ “它发现我们了。”林枫对着秦教官比了个口型。 门外的刮擦声突然停了。紧接着，锁芯被某种力量强行拧转，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让人牙酸！ “砰！” 厚重的防盗门像被攻城锤砸中，猛地向内凸起，门锁部位直接崩飞！股混着尸臭与硫磺味的恶风灌进来，那个佝偻身影竟像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以极其扭曲的姿态从破门处“流”进了房间！ 它终于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只有片不断蠕动、开裂又愈合的烂肉，正中央是个不停开合的孔洞，里面布满细密利齿，还发出“嗬嗬”的低啸，带着能污染精神的恶意。 “后退！”秦教官低吼一声，毫不犹豫掷出手中餐刀！刀刃带着尖锐破空声，直直射向那腐化体的头颅！ 可那腐化体只随意抬了抬手，手臂竟像橡胶般拉长、扭曲，轻易攥住了飞来的餐刀。黑色粘液从它掌心涌出来，瞬间将金属刀刃蚀成一缕青烟！ 秦教官瞳孔骤缩——这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物理认知！ 腐化体发出阵得意的嘶鸣，身体像充气般鼓胀起来，数条由粘液与血肉拧成的触须从风衣下摆爆射而出，像鞭子般抽向秦教官与林枫！触须扫过的地方，墙壁与家具像被强酸泼过，瞬间焦黑、溃烂。 林枫眼神一冷。他很清楚，常规手段对这东西无效。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体内沉寂的守秘人血脉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暗金色光芒不再内敛，像压抑已久的火山般轰然爆发，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古老、威严，带着不容侵犯的压迫感。 他没用任何复杂符文，只简单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扑来的腐化体，虚空一握！ “镇！” 一个冰冷的、像律令般的音节从他口中吐出。 言出法随！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以林枫为中心扩散——那力量里藏着秩序与镇压的规则，庞大得让人窒息。抽来的粘液触须刚碰到这股力量，就像冰雪投入炼钢炉，“嗤嗤”作响着迅速消融、气化。 腐化体发出痛苦又惊惧的尖啸，鼓胀的身体像被无形巨手攥住，猛地收缩、扭曲！体表浓郁的黑雾在暗金光芒下剧烈沸腾，转眼就蒸发了大半。 “守……秘……人……”腐化体那片烂肉脸上裂开道巨大缝隙，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传出来，满是怨毒与难以置信。 林枫面无表情，五指缓缓收拢。 “噗——！” 像踩爆了个脓包，腐化体在凄厉尖啸中猛地炸裂！没有血肉横飞，只有漫天黑色灰烬飞舞，很快便消散在空中，只留下股更浓烈的恶臭。 暗金色光芒缓缓收敛，林枫脸色微微发白——刚才那看似轻松的一击，实则抽走了他目前能掌控的大半血脉之力，消耗远比想象中要大。但他能清晰感觉到，守秘人血脉在对抗这种纯粹“异常”时，有着绝对的压制力。 房间里一片狼藉，门口破了个大洞，墙壁与地板上满是腐蚀的焦痕。 秦教官看着林枫，眼神复杂得很。他又一次亲眼见到这超越理解的力量——强大，却也让他莫名生出种“非人的疏离感”。 “它刚才……说了什么”秦教官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问道。 “守秘人。”林枫重复了这个词，目光变得凝重，“它认识这种力量。而且很明显，它是冲着我们来的，是被人‘派’来的猎犬。”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暴露了行踪，对方还已经摸清了林枫的“身份”，并主动发起了攻击。 第一次交锋，虽以林枫的绝对胜利收尾，却也彻底撕碎了那层脆弱的平静。他们从“被观察者”，变成了“被猎杀的目标”。 林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空荡荡的走廊，又低头看向地上那滩正迅速失活、化作普通污渍的黑灰。 “这里不能待了。”他转过身对秦教官说，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得主动出击。在更多‘猎犬’找到我们之前，先找到放猎犬的‘主人’。” 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个被红圈标记的城西废弃纺织厂，成了唯一的指向。 那里，或许就是下一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