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狂兽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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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皇的死亡，如同抽走了百兽海贼团这支庞大军队的神经中枢。那一刹那的凝滞与混乱，对于身经百战、苦苦等待时机的武士们来说，便是黑暗中破晓的第一缕光，是决堤前最关键的那道裂缝！ “就是现在！全军突击！跟着玄信，突围！！”霜月康家的吼声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如同战鼓擂响在每一名武士的心头。 “噢噢噢噢噢——！！！” 残存的武士们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为狂猛的咆哮！伤痛、疲惫、恐惧，在这一刻被求生的本能和沸腾的战意彻底压下！他们不再防守，不再吝惜体力，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灌注于手中的刀锋和向前冲刺的脚步上！ 洪流！一股由血肉、钢铁和决死意志组成的洪流，狠狠地撞向了右翼因指挥中断而略显茫然的海贼阵线！ 而冲在这股洪流最前方的，便是那柄最锐利的尖刀——霜月玄信！ 他年轻的脸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冰冷的眼神却燃烧着灼热的战意。他的剑术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刀光不再是一道道单独的寒芒，而是几乎连成一片流动的水银，所过之处，挡者披靡！无论是惊慌失措的海贼喽啰，还是试图稳住阵脚的给赋者，都无法让他突进的速度减缓分毫！ “跟上玄信大人！” “不要恋战！冲出去！” 家臣们声嘶力竭地呼喊，努力维持着冲锋的队形，抵挡着来自侧后方的攻击，为前方的同伴创造机会。 “混账！别乱！挡住他们！给我挡住他们！”巴巴努基气得发狂，象鼻胡乱挥舞，想要阻止，却被霜月康家死死缠住。康家此刻的刀法变得异常灵动难缠，不求杀敌，只求阻挠，如同附骨之疽，让巴巴努基空有巨力却无处发泄，只能眼睁睁看着阵线被撕开。 “斯皮德！戴夫戈！你们在干什么！”他怒吼着其他真打的名字。 但斯皮德重伤倒地，痛苦呻吟，已失去战斗力。戴夫戈断了一腿，行动不便，毒液攻击在混乱的冲锋人群中也难以有效施展。 霍尔德姆（失去了狮子头，战力大减）、西普斯海德等人试图组织反击，但他们发现，失去了保皇的统一调度，他们的行动变得各自为战，甚至互相干扰。而武士们则目标明确，意志统一，全部的力量都指向同一个方向——突围！ 更致命的是，占据高点的索莉提亚非但没有帮忙稳定局势，反而挥舞六臂，疯狂攻击着试图靠近她“地盘”的任何海贼（她认为这些人是来抢功或抢位置的），进一步加剧了混乱。 “给我死开！这功劳是我的！”索莉提亚尖叫着，四把长刀将两个试图爬上石头躲避冲锋的海贼砍成了碎片。 内讧、指挥失灵、士气受挫、敌方决死冲锋……多重因素叠加下，海贼们看似庞大的阵线，终于从右翼开始，发生了致命的崩溃！ 第一个缺口被玄信撕开！ 第二个、第三个武士紧随其后，将缺口扩大！ 如同雪崩，一旦开始，便再也无法阻止！ “冲啊！” “缺口打开了！” 武士们疯狂地涌入缺口，与玄信率领的精锐小队终于汇合！两支力量合二为一，气势更盛！ “父亲！”玄信冲到康家身边，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关切。他看到康家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消耗巨大。 “我没事！”康家挥刀格开一支流矢，目光快速扫过战场，“不要停！一鼓作气，冲出去！我来断后！” “康家大人！” “大人！” 家臣和武士们惊呼。 “这是命令！”康家的语气不容置疑，“玄信，带领大家，前往预定的汇合点！快！” 他知道，必须有人挡住反应过来后必然疯狂反扑的海贼，尤其是暴怒的巴巴努基和其他真打。否则，刚刚打开的生机很快就会再次被合围。 玄信深深看了康家一眼，没有多余的废话，重重点头：“嗨！所有人，跟我来！” 他再次转身，刀锋指向海贼兵力相对薄弱的区域，带领着汇合后的队伍，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外冲杀。 而霜月康家，则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白发飘扬，独自一人，面对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试图重新闭合缺口的海贼，以及那头暴怒无比的巨型猛犸象！ “巴巴努基！还有谁想送死尽管过来！”康家横刀而立，虽一人，却仿佛有千军万马的气势！他体内残存的流樱霸气再次缓缓凝聚，月光般的刀身发出轻微的嗡鸣。他必须为玄信和部下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巴巴努基双眼赤红，鼻息喷出炽热的白气：“老东西！我要把你踩成肉泥！所有人！杀了那个老家伙！追上那些武士！一个不留！” 海贼们在他的怒吼下，暂时压下了恐慌，再次蜂拥而上！ 霜月康家嘴角却露出一丝决然的微笑。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刀光乍起！ “白舞圆舞曲！” 他的身体如同化作了一个旋转的刀锋陀螺，月光般的刀光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泼洒开来！这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阻挡、格挡、击退所有试图越过他、去追击同伴的海贼！ 叮叮当当！噗嗤！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海贼瞬间被砍翻七八个！刀剑断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康家如同礁石，死死钉在缺口处，任凭海浪如何冲击，岿然不动！他的刀越来越快，几乎看不清轨迹，只有一片清冷的光幕在闪烁！ 巴巴努基咆哮着冲来，巨大的象鼻带着万钧之力砸下！ 康家却不硬接，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刀光顺势在象鼻上又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时反手一刀，将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他的蝎子给赋者（并非戴夫戈）的手臂斩断！ 他且战且退，每一步都计算精准，既阻挡了敌人，又没有让自己陷入绝对的包围。 鲜血不断从他旧伤中渗出，体力在飞速流逝，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能听到，身后同伴的喊杀声正在逐渐远去，这意味着玄信他们正在成功脱离。 这就够了。 不知厮杀了多久，冲上来的海贼竟然被他一人一时逼得不敢上前！他们惊恐地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白发苍苍却如同战神般的老者，看着他脚下堆积的海贼尸体和哀嚎的伤者。 巴巴努基气得连连咆哮，却一时也拿身法灵动、刀术精绝的康家没有办法。 终于，康家感觉身后的声音已经足够遥远。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挥出一片刀光，逼退眼前之敌，然后毫不犹豫，转身便走！ 他的速度依然极快，向着与玄信他们相反的方向冲去！ “追！别让他跑了！”巴巴努基怒吼，带领海贼们紧追不舍。 但霜月康家对白舞的地形了如指掌，他专门挑选复杂难行的小路和废墟穿梭，很快便将大部分追兵甩开，只有巴巴努基和少数几个实力较强的真打还死死跟在后面。 一场惨烈的突围战，终于以武士们付出巨大代价后成功脱离，以及霜月康家孤身引开最强追兵而暂告段落。 但康家本人的安危，也陷入了巨大的未知之中…… 白舞的雪，依旧无声落下，覆盖着战场上的鲜血与尸骸，仿佛想要掩埋这一切，却又将那抹惨烈的红，映衬得更加刺眼。